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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關晴 「小仙?!你回台灣怎麼不來找我?我原以為……以為再也遇不見你了。」熱情的大男孩有一雙細長的眼睛,眉目清秀,輪廓頗似日本人,身高中上,有一口潔白的牙齒,笑開時給人的感覺十分爽朗、親切。 這人名叫丁羽,大上唐小仙四歲,父親是北台灣小有名氣的企業主。他還有一個哥哥名叫丁烈,自小就在美國受教育,唐小仙只見過丁烈一面就印象深刻,至今不忘。丁烈是名濃眉大眼、神色堅毅的大男孩,比唐小仙大十二歲。印象中他沉默少言,有一雙銳利深沉的眼,一反丁羽活潑開朗的個性。 丁宅與唐宅兩家相鄰頗近,二人小時候常玩在一起,唐小仙便將丁羽當成「哥兒們」看待,感覺上並不覺得他比自己大上四歲,大概是因為丁羽生性活潑開朗,反倒覺得他像弟弟。 丁羽一認出唐小仙後隨即熱情地握住她的雙手,對一旁掐著她小蠻腰那名身長一九0 的超級帥哥完全視而不見。 「哈羅,丁羽,十年不見,你長高了。」她一向對他稱名道姓,從來也不客氣。 丁羽放開一隻手,搔著後腦傻笑。「真好,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這十年中我一直想到日本找你,可惜礙於兵役的問題,一直沒能成行。」他凝注她的目光突然深濃起來,「十年不見了,這十年……你過得好嗎?在日本同小朋友打架了,有人幫你嗎?」 他突然問得如此感性,倒教唐小仙一時失措起來,只得呵呵一笑應道: 「你忘了嗎?我有三個很好用的哥哥,他們敢不幫我,肯定先教我老爹的口水給淹死。」忽爾感到腰間又遭人偷襲,以眼角餘光一瞄,「上頭」那位一九0 的帥哥似乎頗為不滿於遭人冷落一旁。「呃,咳,丁羽,我跟你介紹,這個人是……我的保鏢。丁羽,是我小時的玩伴。」 「保鏢」二字換來方歷挪揄的眼神和一記更為深長有力的偷襲。可不是她自找的嗎?昨兒個硬要當人家「情人」的不知是誰? 「保鏢?」丁羽雙眼往上一抬,腦子裡因為「保鏢」這二字—時混沌起來。「小仙,你……為什麼需要保鏢?」頓一頓,方才想明白。「難道……難道你有危險嗎?」他忽地大叫,弄得原本已經挺顯眼的三人,這會兒更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唐小仙連忙搖頭。「也不是那樣啦,事實上是我老爹心胸狹窄,因為我三番兩次壞了他的好事,所以才找來保鏢二十四小時跟監我……」突然,她感到「上頭」射來兩道冰可蝕骨的寒光…… 這下糟糕,巧遇兒時玩伴,她一時不防竟說溜了嘴。 「呃……不過的確有人威脅要綁架我,聽說來頭還挺大的,呵呵。」亡羊補牢,不知為時可晚? 偷偷瞄了一眼上頭那人,不冷不熱,瞧不出啥表情。 「有人要綁架你?!」丁羽一聽,可撐圓了他那雙丹鳳眼。「那你還出來外頭亂晃?!」說罷,頗為不滿的瞪向上頭那人。偏偏此時他終於注意到,這名「小小」保鏢竟膽敢將他的毛手擱在小仙的纖腰上,一怒之下,更是眼帶憤怒。 可誰知,上頭那人似乎半點也不將丁羽那雙火龍金睛擱在心上,依舊是你瞪由你瞪,我抱還是抱,他帥哥一言不發,可酷得很——不愧是那洛三公子的哥兒們,果然有高深的道行。 唐小仙一瞧這情況似乎大大不對,十分的於己不利。既不得對丁羽解釋他二人的「關係」,更不可能憑自個兒那點微不足道的氣力,扳下擱在腰上的那只毛手。於是乎只得匆匆忙忙向丁羽草率編個借口道別,急急切切奔至收銀區付帳……唉,怎會如此呢?這情況太令人料想不到,堪稱落荒而逃! 匆忙逃離「出事」現場後,雖說他沒立刻對她發難,可那雙嚴厲的灰眸卻冷得猶如十二月的寒冰,凍得她怪不好受。 車開至唐宅,他依舊緘默不語。大手仍慣性地往她腰上擱,直至護送她進門。 反倒是她自己承受不住,為免教疑神鬼四字害死,她躊躇了半天終於開口。 「你沒話想問我嗎?」明知這一問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終究是心照不宣。他不開口,並不代表他沒疑慮。 他一聽,笑得邪氣。「我該問你什麼?」 竟然反將她一軍?!這男人……不好惹呀! 也罷。不來問便算,如此甚好。省得好浪費口水之餘得為圓謊,想死甚多腦的細胞。 「沒什麼,我無聊隨便說說。」如此也算個回答吧! 「是嗎?」他面露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擱在她纖腰上的手驟然攏緊。「既然你這麼無聊,碰巧我也無聊的很!今天天氣悶得人煩躁,你何不回房間換上昨天那套『涼爽』的小比基尼,如此我們這對『愛侶』可以來個『鴛鴦戲水』以打發那太過無聊的時間,嗯?」 她愣愣地回凝他,花了十秒鐘才聽懂他的話…… 鴛鴦戲水?!噢,不! 「呃,那個……」她嚥了口口水,差點被嗆到。「其實我的游泳技術奇爛無比,恐怕不能陪你一同『鴛鴦戲水』了,你最好別指望我。」可笑,她還同他「共效于飛」咧!說得跟真的似地。 他以奇怪的眼神注視她,竟然朝她緩緩點頭,縛在她腰上的手力也徐徐放鬆,她幾乎要以為是上天的恩惠了。 下一刻他的手卻驟然收攏,英俊的臉上跟著盪開—朵令她費解的笑容。不知為何,他古怪的笑讓她有種末日將臨的預感。 「真可惜了,原來你的游泳技術不好。」他慢吞吞的說著,眼睛始終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突然他—使勁托高她的纖腰,竟一把將她「拋」進兩步外的軟沙發上,跟著是他以全身的重量壓上了她,她頃刻間的處境猶如—塊花容失色的三明治——裡面的夾心肉片。 「反正無妨。」他邪惡的挑高眉毛。「或者你會比較喜歡『床上運動』?我的小情人?」 「小情人」三個字讓她—聽立刻打哆嗦到骨子裡。他在玩什麼把戲? 「你……什、什麼床上運動?!」她的舌頭開始不聽使喚了。而且也懷疑——這個害她成為「夾心肉片」的男人,很可能具有極瘋狂的雙重性格,也許還有攻擊性! 「什麼?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何謂『床上運動』。」他朝她促狹地眨眼睛。這個動作只換來她脊髓底一陣發冷。 「小寶貝,你的上任情人難道沒教過你吧?」他曖昧的朝她詭笑。 她覺得連頭皮也發麻了。「我的上任情人……他、他當然有教過我啦!」騎虎難下,即使硬著頭皮也得撐下去! 「那最好。」他欣然一笑,整個身體的重量更是沉甸甸的全壓在她身上。她幾乎完全陷進沙發裡頭了。「如此一來,就不需我再教你了。」 她感到呼吸困難。他的體重幾乎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試著在他身下挪動身體,努力想救自己脫離窘境,好能較為輕鬆自在的呼吸。 一片奇怪的沉默。就在她試圖讓自己不致窒息的同時,他突然不說話了。她轉頭望進他的眼睛,他的灰眸這時顯得墨沉,裡頭有種迷濁,像在一桶純黑的墨汁裡倒入白色的廣告顏料,然後攪拌成灰色的過程。 他的眼神令她不安,她不自在地又扭動了一下。 「別動!」他突然沉聲喝住她,氣息轉而有些濃重、短促。「除非你想立刻在沙發上玩『遊戲』。」他的聲音轉為粗嗄。 「可是……」她呼吸短淺,只覺得他厚重的胸膛壓抵住自己。她的肺壓已經到了極限,即將要承受不住而炸裂了。「你……你壓得我喘、喘不過氣來了……」 壓在她身上的重量驟然減輕,然而他只是以兩肘撐在體側,他當然沒好心到不再壓著她。 「如何?二選—,你選哪一種?」他無賴的重拾話題。 哪一種?!她兩種都不選! 「呃……」她感到有點頭暈目眩,可能是剛才窒息太久的關係。希望能引起他的歉疚感,她想。「我想我還是回房間去休息好了。呃,我就不陪你……『運動』了。」 她說完屏息著等待他回答。在現在這種令人尷尬的姿勢下,她只能受制於人,失去了人身自主權。 又是一陣奇長的沉默。這個男人似乎很擅長營造恐怖氣氛,也許他不當保鏢的時候可以考慮去拍鬼片。 「現在好點了嗎?」他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