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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關晴 薛佛聞言愣了一下,之後才恍然大悟。 「噢,不,我剛剛從拓少爺那兒回來。晚上少爺接到電話後出門,過了一個小時還沒回來。我擔心你們有了危險,但拓少爺的電話又打不通,於是我只好直接去求助拓少爺告訴他這整個狀況。但是我在拓少爺家等了又等,他和蘇小姐一個晚上都沒回家。 「之後,我怕要真出了事恐怕會來不及了,所以趕回來看看能不能通知尹少爺、磊少爺……」 這是小仙頭一回聽到薛佛一口氣講這麼多話。 「你在拓少爺家等了一個晚上?」她覺得有點愧對薛佛。可憐的薛佛,為他們擔心了一整晚。 「是呀,」薛佛倒不以為意,鬆了一口氣似地仍然笑開著嘴。「現在知道小姐你沒事就好了。 突然間他生起笑意,溫暖的棕色眼睛謹慎地端詳著小仙。「小姐,少爺呢?」 「他……呃,在樓上,他的房間裡。」她彆扭的補充一句。事實上,方歷是在「他們」的房間裡,但她女孩家的矜持讓她撒了一個小謊。 薛佛誤解了她的表情,誤認為她的不自在是因為她和方歷是尷尬的緊張關係。他端詳了小仙一會兒,發現她迴避他的目光。他輕歎口氣—— 「小姐,你如果有需我幫忙的地方請別客氣。」 小仙無語的凝視他,大大的眼眸裡充滿問號。她不懂薛佛的意思,而且這位可愛的管家突然顯得憂鬱了。 薛佛瞭解的注視她,極小心的解釋道: 「畢竟你明天就要回日本了,少爺在如此匆忙的情況下要將你送走,你一定有許多來不及收拾的行李,或者,我可以替你將一些小東西打包好再寄回日本給你……」 薛佛關懷的語調還繼續響在她耳際,她腦中卻驀然成了一片空白。注視著薛佛一開一闔的嘴,她方才甜蜜美好的世界已經一去不回…… 「薛佛,你說我明天……要回日本了?」她平靜的開口,聲音遙遠的彷彿不是她自己的。 薛佛默然了幾秒,表情顯得有些困惑。「是的,難道……少爺還沒告訴你嗎?」 她在心底數著一、二、三。「不,他告訴我了,明天我就要回日本了,我知道。」不,她不會給他機會說出口的,不會。 薛佛關心的皺起眉頭。「小姐,你還好吧?」 「我很好,薛佛。」她甚至綻開一朵美麗的微笑,雖然蒼白。 再好也沒有了,她必須。 薛佛點點頭,心底佩服著她是他見過最堅強的女孩,少爺真是個盲目的傻瓜。 「那麼,小姐,你需要我幫忙收拾行李嗎?」 她輕輕搖頭。「謝謝你,薛佛。我沒有什麼行李要費神收拾的。」只有她失落的心。 她忘了自己下樓的目的,轉而走回二樓,像一具失去了生命的娃娃。 回到大床上,縮在他的懷中,她雙臂緊緊地抱住他。是最後一次了嗎?她問自己。 她激切的擁抱喚醒了他,他含笑摟緊懷中柔軟的小身體,另一波慾望的高岸再度席捲他…… 激情過後,他滿足的將她擁入懷中。釋放的幸福感溫馨地包裹住他,催促的他昏昏欲睡。 「歷?」伏在他溫熱的胸膛上,她輕聲呼喚。 「嗯?」他回應,聲音已顯得模糊、沉沉欲睡。 「我不在意Johanna ,不在意你過去的一切、一切,真的。」她停下來,等待他的回答。 「嗯。」 「畢竟那些是過去了、你明白嗎?我只期待未來,我們的未來。」 「……」 「歷!我愛你。」 「……」 回答她的是片沉寂。她的夢想與美麗的未來在這一刻全都破碎了,淚水終於滑下她的面頰。 方歷在灑滿的陽光中醒來。他懶懶的翻過身,探手摸索擁了一夜的芬芳驕軀。 沒有!他擁在懷中的是一個大枕頭。他微瞇著眼從床上坐起身,尋找他甜蜜的小天使。 方歷唇邊蕩出一朵滿足的笑容,與小仙做愛是他從未經歷過的美好,他想像不出有哪個女人曾給過他如此徹底的歡愉。她在激情中注視他的眼神,那是一種溶揉了渴望、信任與……愛。他十分確定,那是愛,她甜美的小仙。 與此相比,他過去堅持的所謂自由,反成了最虛偽、可笑的桎梏。原來甜密的束縛是如此的美好,自由只適用於尚未被愛,以及愛人的人。 是的,愛一個人。他承認,自己愛上了小仙。他早該承認的,就為了愚蠢的固執——自由,太不值了。 他從衣櫃拿出晨縷套上,決定盡快找到他失蹤的小愛人,告訴他這個新發現——他愛她。 找遍二樓不見小仙的蹤跡。他下樓,認定可以在廚房抓住她。她一定是餓壞了,經過昨晚對她需索無度之後。他回想起昨夜,新的悸動很快又爬升,他不禁歎息。他怎麼會以為只要送走她,他就不會再渴望她了?荒謬。 推開廚房的門,他沒如預期一般看見她可愛的小身影,只看到薛佛。他忙碌的管家正朝著推門而入的他露齒而笑。他暗忖,他的小天使一早消失了? 「早,少爺。」薛佛道。他正忙著炒火腿蛋。 「你看到小仙子了嗎?」方歷問,雙手擺在瘦削的臀部上,找不到他心愛的小天使讓他一清早就不悅的皺起眉頭。 「沒有,少爺,也許小姐還在她自己的房間睡覺,她昨天似乎很晚才上床。」薛佛想起昨認在廚房門口遇見小仙的事。他邊回答,邊拿出盛火腿蛋的盤子。 方歷瞇起眼,更正的陳述道: 「她昨晚在我的床上睡覺。還有,你說她很晚才上床是什麼意思?」 方歷第一句話讓薛佛摔了手中的盤子——這在平常對薛佛來說是嚴重的恥辱,但現在他只覺得糟糕——是因為方歷的話而感到糟糕。 「少爺,您是說……?!可是您昨天不是才言之鑿鑿,說今天就要送走小姐的嗎?」薛佛完全忘了盤子的事。 方歷挑高眉毛。他一向不多話的管家這是怎麼了?還無視於摔破的盤子?奇跡。從昨晚到現在他的生命裡充滿了奇跡——最大的奇跡是小仙、他的愛。 「我改變主意了。」他慢吞吞的回答,雙臂從臀部繞回胸前。「薛佛,你的盤子摔破了。」 「可是少爺,」薛佛早遺忘了代表恥辱的破盤子。事實上,他在聽到方歷說他已改變主意後,就整個人陷入失序的混亂中了。「昨晚我碰到小姐,她明明告訴我,她知道你今天要送走她的事。」 方歷放鬆的身體瞬間一僵——他臉上的表情更像是突然挨了一拳。 「小仙她告訴你,她知道我今天要送走她?」方歷不敢相信,他根本沒對她提過一個字!除非小仙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薛佛顯得有些困惑。「呃,事實上是我問小姐,需不需要我幫她收拾行李,接著我們談起了你必須匆忙送她離開。」他略顯責備地瞥了眼他的僱主。「實在是件……不太厚道的事。」雖然只是一掠而逝的眼神,但方歷看到了。 老天!方歷想,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你們『談起了』我必須匆忙送她離開?!」他一手支撐額頭。「老天!薛佛,你最好一次說清楚點——你們是怎麼『談起』的?!」 薛佛愣了一秒,似乎也覺察到不對勁了。「我告訴小姐。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不必客氣,然後……啊!」他回想起來了!原來——他完全誤解了小仙尷尬的表情! 「上帝!我告訴她畢竟她明天就要回日本了,少爺在如此匆忙的情況下要將她送走,小姐肯定有許多來不及收拾的東西……」 方歷和他終於想通的管家四眼相對。 然後他終於明白,報應來臨——他該死的頑固害慘了自己,現在他必須為自己的愚蠢負起責任。 上蒼垂愛,但願他還有機會。 日本·京都 「唐慎元,你好狠的心!如今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你也嫌累贅,礙了你的好事了?!你這個做父親的竟狠心把自個兒的親生骨肉孤零零的扔到台灣去!唐慎元,小仙還沒滿十八歲哪!你怎麼忍心?!」宋是芬美麗、高雅的臉上正因怒氣而泛白,但是即使在盛怒的狀況下,宋是芬不凡的美麗依舊是驚人的,雖然她已經不再年輕了。 宋是芬的五官輪廓屬於明麗、高貴的典型,優雅動人的身段,在年已半百的宋是芬身上更是顯得風韻醉人,年齡的增長反倒為她增添了雍容華貴的氣韻。 唐慎元陪笑著,柔聲安撫前妻,「是芬,你先別動氣,聽我解釋……」他正準備搬出那套黑函的說辭。 「你不必解釋了!」宋是芬冷若冰霜的打斷前夫的話。「你玩什麼把戲我瞧不出來?都多少年了,你的『解釋』還有信用可言嗎?」她注視唐慎元略顯尷尬的臉。「你還想『解釋』什麼?顥兒將一切都告訴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