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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辜小帆    


  「我今天請假。」

  「真的啊?你為了我請了假?」萱聆毫不避諱的表現自己率直的情感。

  「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今天我是特別留下來想和你好好談談,你離家出走的動機。」

  「又來了!」萱聆一翻白眼,立即關上了房門。

  ☆  ☆  ☆

  「現在你可以好好的向我說明了嗎?」汪行遠揚著眉,耐心的等待著萱聆的回答。

  她取了張面紙擦擦嘴。「我怕我說了你可能會受不了。」她低著頭說道。

  「少和我打馬虎眼。」他一臉的不信。

  「我是說真的!」萱聆猛然抬起頭來,一雙美目瞪得老大,為他的不在乎而感到有些激動。

  「你到底想說什麼?」汪行遠挑著眉,還是老樣子。

  「我……你……氣死我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表現得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說完,她氣憤的離開餐桌跑上樓去。

  沒一會兒,萱聆忽然想起了什麼事的,又折了回來。「我已經十九歲了!等到我滿二十歲,我一定要離開,一定要!」

  然而,她的憤怒未令汪行遠有任何的感覺。但在看著她的背影時,他竟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過了數十分鐘之後,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重型機車的聲音。萱聆背著一隻背包自樓上跑了下來。

  「我走了。」她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說完,便要往門口走。

  「等一等!」汪行遠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臂不讓她走。

  「放開我!」她以帶著濃濃的鼻音的音調說著,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

  「萱聆!」他意外的發現她的眼眶紅腫,很明顯是她剛經歷了一場頗為淒切的哭泣。「你……」

  「你不要管我!」她用力的甩開了他的牽制,連忙向外頭跑去。

  看著她因為激動而忘了關上的門,只見一名穿著前衛的年輕人載著她急速離去,萱聆緊緊的抱著這年輕人,臉上佈滿了悲傷。

  這樣的神情看得汪行遠陡地一陣心疼,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便順手的帶上了玄關的門,沉默的離去。

  ☆  ☆  ☆

  「行遠,行遠!」

  「啊?」汪行遠自思緒中清醒,看著和他一塊來小酌一番的工作夥伴阿文一臉不解的盯著自己。

  「你在發什麼呆啊?我叫你很多次了。」

  「喔,我沒事。」他下意識的搓了搓下巴,舉起了酒杯將裡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你還好吧?如果累了就不要勉強,早點回家休息吧!」阿文關心的說。

  「嗯,我知道。我再休息一下就回去。」他打起精神來微微一笑。「對了,阿文。」

  「什麼事?」阿文應道。

  「你們家裡或者是你親戚中,有沒有像萱聆一樣正值叛逆期的孩子?」

  「我家?似乎是沒有。你為什麼這麼問?」阿文好奇的問。

  「沒什麼。」汪行遠扯扯嘴角,試圖笑得很蕭灑,但某種沉重的感覺令他有些瀟灑不起來……雖然他一點也沒發覺。「你知道我那個小妹妹萱聆吧?她最近變得有些怪怪的,似乎做什麼事都是為了要和我唱反調似的,處處給我添麻煩。」

  「是嗎?」阿文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大概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吧!你最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忽略了她?書上不都這麼說的,一個孩子想引起大人的關心時,都會做些較叛逆的事來引起注意。你可要小心顧好她呀!否則她為了引起你的注意而誤人了歧途,後果就不堪設想嘍?」

  「是嗎?」汪行遠不解的皺起眉頭。「我一向很關心她的啊!」

  「那不就得了。你還在擔心什麼?」

  陷入自省境界的汪行遠搖搖頭,抓起了一旁的西裝外套。「我要早一點回去,你慢慢等他們來吧!」

  「好。明天見。」阿文倒是答得挺乾脆的。

  打過了招呼之後,汪行遠這才匆匆忙忙的走了。

  ☆  ☆  ☆

  一路上汪行遠不停的在思考方才阿文所提供的意見。

  他一向關心萱聆,這絕對是無庸置疑的,所以她一定不是缺乏關心。

  最近這幾年來,他一直以最大的耐心來和萱聆相處。事實上在她十六歲以前,她一直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怎麼才沒久,整個人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處處和自己唱反調,動不動就離家出走,說是要自己過獨立的生活。

  他曾經很嚴肅的思考著,會不會是自己管她管得太嚴了?所以才將她不停的往角落逼,以至於她什麼都不想要,只要自由?

  論自由,他認為他已經給了她很多了。念在她從那麼小便失去了家庭的溫暖,所以他從不給她多餘的壓力。

  他一直是盡己所能的供給她一切生活物質上充裕的享受,以滿足她過去將近十年的不足;他盡責的當著她的兄長,甚至是父母,她的每一個他所能來得及參與的成長過程,他從不缺席。小至一般導師的家庭訪問,大至母姊會、畢業典禮,他從未因為有什麼要事而耽誤過。

  是萱聆這個女孩忘恩負義嗎?不,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

  如果她忘恩負義,便不會在他生日的時候,以她偷偷打工了兩個多月所賺取的辛苦錢,買了一組他最嚮往卻怎麼也買不到的昂貴模型送給自己。

  如果她忘恩負義,更不會在一個下著傾盆大雨而且沒有交通工具的日子裡,騎著腳踏車大老遠的給他送來了雨傘,自己卻因為雨下得太大而使雨水灌進雨衣裡頭,事後還生了一場重感冒。

  有更多、更多她為他付出的,而且傻氣得可愛的行為,再再證明她絕對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孩子。

  或許……她只是遇到了什麼樣的挫折,累了,想好好的靜一靜罷了。

  他忽然想起了她早上說的那句話——「我怕我說了你可能會受不了。」這句話會是什麼意思呢?

  他聯想到了早上的那個男孩及阿文所說的,「誤人歧途」的那些話又再度重現腦海。該不會是萱聆有了……不會的!

  當下,汪行遠心慌意亂的加踩油門往家的方向急駛而去。

  幾分鐘後,終於到達了他歸心似箭的地方。然而,屋內的燈竟是未開的,他眼力所及之處是一片黑暗。

  汪行遠下意識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時針指向十一的方向。他的心裡頓時一片慌亂。怎麼她還沒回家呢?都那麼晚了。

  舉起遙控器,他探出頭來對著大門一按,門立即「呀——」的一聲往上升起。開門的速度緩慢得令他幾乎想跳下車將門直接用手給撐開還快些。

  此時,他的車燈依然亮著,光束直直的照射著前方。他習慣性的將車轉移了一個方向,使車停在院子的內側,正好將前方的光束照往玄關。當他看向正前方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只見萱聆正瑟縮的坐在玄關前方的階梯前,身子斜靠著門框,睡得正熟。

  汪行遠也不知是因為鬆了一口氣或是怎地,輕輕的歎了歎口氣,熄了火,連車門都忘了關的下了車,悄悄走到萱聆身邊。

  「萱聆。」他蹲下來,低頭看著她、喚著她。

  萱聆並沒有回聲答應,很顯然的,她似乎是睡熟了。

  「萱聆,我回來了。你快點起來,回房去睡吧?」他的聲音出奇的溫柔,這是連汪行遠自己也沒發覺的。

  他搖搖頭,嘴角扯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取出鑰匙將門打開,然後才抱起她。

  萱聆因為被搬動而有些生氣的皺了皺眉頭,不安的動了一下,還順手捶了汪行遠一把。

  「就快到了。」他好脾氣的安撫著。

  果真,沒走幾十步路,他當真將她給安置好在她的臥房。她不安的掙扎了一下,嘴巴裡還咕噥著埋怨他的話。他沒有聽仔細她說了些什麼,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阿遠……白癡呆頭鵝……」她念了其中的一句話是這樣的。

  汪行遠啼笑皆非。「萱聆?你是說我嗎?」他抱著好玩的性質問道。

  她並沒有回答他。他為她蓋妥了被子,這才關了燈,帶上門,走了。

  這時,萱聆卻悄悄的睜開了雙眼。她偷偷摸摸的掀開了被子,拿起了一旁的電話,迅速的撥了幾個號碼。

  「喂,是崴嗎?我是聆。我們今天離家的計劃暫時算了。嗯,我沒有說錯,你也聽得很清楚。好,Bye-bye  !」掛上電話,萱聆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她很快的鑽進被窩裡,微笑著睡著了。

  ☆  ☆  ☆

  「阿遠,早!」萱聆咧著小嘴,抱著雙膝一臉愉快的神色坐在玄關的門邊,看著滿頭大汗的汪行遠自外頭慢跑回來。

  「你怎麼那麼早就醒了?」他邊說邊舉起手腕來看看手錶顯示的時間。「現在才六點半!」

  「我知道啊。」她笑容滿面的站了起來,從脖子上取下已經掛在她身上有好一會兒的乾淨毛巾遞給了他。「哪,給你。」

  「謝謝。」他接下毛巾,立刻往佈滿了汗水的臉上一抹,越過她進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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