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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耕筠 「咦!怎麼不吃了?」她詫異的問著,但馬上就看到他彆扭的表情,「哈!原來你真的……好了、好了,來!我再問你一次,不要將我在這裡躲藏的事說出去,我就放了你,好嗎?」 「呃……」他將卡在喉中的飯菜吞下去,以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量細聲告訴她,「小姑娘,你根本不知道你犯了什麼罪,我不是普通人,這裡也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地方,你若再不快些放了我,然後馬上離開這裡,你會……會很慘的。」 看他煞有其事地將這一長串話說完,杜九娃知道他還是沒答應幫她隱瞞她的行蹤,所以,她沒有太大的反應,「哦!好……我知道了。再吃一口吧!菜要冷了。」 「什麼?你……你知不知道我是狄伯倫?征西將軍!而這裡是皇太后家的別業,要是被人發現,你會被以擅闖皇家重地問罪的。」 對杜九娃來說,對她有直接影響力的就是杜大娘,所以,最大的是她的娘,不是皇太后。 「那又怎麼樣?你是將軍,專管打西域那些壞蛋胡人的,我又不是壞蛋胡人,你管不著我;至於我暫住在這裡的事,如果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裡,我就不會被抓去見官治罪了啊!」 她這番強辭奪理的話說得狄伯倫啞口無言口。他越想越對,不帶兵打仗,他只是一個空有頭銜的將軍,若是戒空真的把他毀屍滅跡,他可能就此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座廟裡了。而在戒空的全力掩護下,她要在這裡躲個一年半載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裡,他向來是非分明的腦子又陷入一片空前的混亂中。 杜九娃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看他又在發愣,她聳了聳肩,就當他吃飽了,也開始填飽自己的肚子。 戒空雖距離他們頗遠,但卻一字不漏的將剛剛的對話全聽了進去。他一面對杜九娃的神經大條感到好笑,一方面也對狄伯倫的過分剛直感到不屑。 「丫頭啊;你知道嗎?他是個為國為民的大英雄喔!」戒空大口灌著陳年老酒,隨口說道。 「他剛剛說他是什麼征西將軍,跟那些胡人打得血流成河的,真的有非常了不起嗎?」她怎麼就看不出來?「五柳居」也曾有西域人來喝酒,但只要他們付酒錢,她也很歡迎啊! 「唉!你這樣說也是啦……」戒空皺了一下眉,對她的不關、心國事感到有些無可奈何,「不過,如果沒有他英勇殺敵,我們就不能在這裡安安穩穩地喝酒過日子了,所以對我們來說,他算是個英雄。」 「對喔!」杜九娃放下空碗,抱來昨晚沒喝完的罈子,挪近他唇邊,「既然你是英雄,那我請你喝酒……」 「在這佛門靜地怎麼可以喝酒?我不喝!」狄伯倫義正詞嚴的拒絕。 對於這個死板的傢伙,她已不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不怎麼生氣,「這可是埋了十八年的陳年「女兒紅」,你不喝就是你這笨蛋的損失喔!」 戒空喝得相當開懷,話也多了起來,「呵呵……說真的,這小子要是有你這丫頭的灑脫就好了,這小子為了一個白癡的死,居然弄得意氣消沉,還差點看破紅塵呢!」 她喝了一口酒後問:「哦?那個白癡是誰呀?」 狄伯倫氣得大叫:「子豪不是……」 戒空早有防備,將「白癡」兩字用破布塞住,然後才說:「那個白癡就是他的堂弟。我一個老朋友也趕上那場仗,他說啊!他那個白癡堂弟以為自己是將軍的堂弟就很了不起,不但在軍中處處端架子,還老愛吹噓自己多厲害。」 「後來,又受不了人家用話激他,就擅自偷了這小子的令旗,帶軍隊去打敵人,結果被敵軍打個落花流水不說,還險些壞了整個戰局!真是他媽的白癡,死得好!」 杜九娃不懂戰事,但看到狄伯倫一臉淒惻,她倒不忍心了,「夠了!他堂弟死了,已經很難過了,你就別說了。」 「幹嘛?這是事實,為什麼不能說?」戒空碰到她,就會讓她弄得控制不住脾氣,非得吵個明白不可。 而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光說別人,你自己呢?老婆、女兒不見了不去找,卻出家了,你更差勁!」 戒空可不服啦!「這不一樣,我的老婆、女兒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她們是我的全部,所以,我無法忍受她們離開我,才會看破紅塵,可是,他只是為了一個戰爭白癡——」 「閉嘴!他只是嚷嚷,又還沒出家,但你已經出家了,你輸了!」說畢,她就上前將狄伯倫嘴裡的破布拿下。 這……哼!他媽的,多嘴活該!戒空在心中忿忿不平,他說說他那個白癡堂弟的事就好了,幹嘛還扯上自己出家的事?這就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果然,連戒空也不敵她自成一格的是非觀。 「小時候我養的狗死了,我都會難過好幾年,何況你的親人死了,你不要理老和尚的話,就當是一隻老狗在對你叫就好了。來!喝酒,喝了酒你就會舒服一點了……」她好意的邀著。 雖然狄伯倫頗感激她為自己辯護,可是,他的拗勁也不是三兩下說改變就能改變的,他連謝都沒說一聲,反而一臉森寒地大聲說:「我不喝!就是有你們這種不守規矩的人,事情才會弄得不可收拾,我絕不會跟你們同流合——」 既不屑又嘔了一肚子氣的戒空發作了,他衝過來,推開杜九娃,飛快的將狄伯倫的牙關掐住,然後猛往他的嘴裡灌酒。 「老和尚,你做什麼?!」她訝問。 「去!老子就是看不爽他的道貌岸然。說什麼廟裡不准喝酒?哼!我偏要他在廟裡破酒戒,看他還有什麼臉拿那些大道理來壓老子!」 「唉!不行,他會嗆到……」她急著上前要拉開戒空,但戒空發了狠勁,等她拉走他時,狄伯倫已被灌了不少酒。 「喂、喂!你沒事吧?」她輕抬起狄伯倫低垂的頭,關切的詢問。 莫說這酒力醇厚之至,就算是一般的水酒,他也沒本事一下子喝這麼多,況且,他的胃裡幾乎是空的,這辛辣的酒汁有如一把燎原野火般在他的腹中燒了開來,喉頭也不住翻騰。 戒空見了又撲了過來,死扼著他的頸間,「這是十八年的好酒,不准你吐出來。」 「臭和尚,你發什麼酒瘋?快放手!否則他要被你掐死了!」杜九娃急得要命,她雖不想讓人趕出廟,但也不願有人喪命,於是她抓起一根棍子,朝戒空敲了一記,狄伯倫才得以呼吸。 「臭丫頭。」戒空捂著頭上的腫包,退到一邊,「竟然打我?」 她像杜大娘訓她時那樣叉著腰,把手上的棍子直指著戒空的鼻頭數落道:「打你又怎樣?總比你殺人好!都已經是出家人了,怎麼還殺氣騰騰?哼!一定是酒害的,你今晚已經喝過頭了,給我!」她搶過他手裡的酒,然後指著門口又命令,「乖乖回去睡覺,否則以後都沒酒喝!」 戒空當然能將她輕鬆制伏,但……唉!誰教她跟女兒那麼像,加上她又以他視若性命的醇酒為要脅,於是他只好乖乖聽她的話,帶著滿肚子的不悅離開了。 杜九娃將狄伯倫扶坐起,以手掌好心地順撫他的胸口,幫他把喉頭的不適感拍下去,但這反而害得他滿肚子的酒沒機會吐掉,雄厚渾然的酒力便慢慢的在他腹中發揮效力……看他像是沒事了,她便又踱到一旁,安靜地品嚐佳釀。 可是,差不多一刻鐘後,她聽見他嘴裡直叫著,「我……我好熱……」同時,他感到身體漸漸發熱,眼睛也開始花了。 聽見他嚷熱!她便幫他解開衣帶,敞開他的襟口透氣,還抓著自己的袖擺煽了幾下風。 清涼的空氣撫在發燙的肌膚上,他不禁低歎了一聲,「呼!這酒喝了還真是……真是舒暢……」他從沒喝過這般神奇的酒! 「嘿!不錯吧?」她可得意了,「我早就說了,這十八年的「女兒紅」可不是一般的水酒比得上的,你要不喝,才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來,再喝一點!」美酒讓兩人之前那點不愉快瞬間消失,生性爽朗的她又將自己珍愛的酒分給了這個有點冥頑不靈的傢伙。 也許是醇厚的酒力讓他拋開了向來謹遵的舉止規範,這回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婆婆媽媽的,大口一張,也咕嚕嚕喝了好幾口。 「喂喂!你別喝這麼急,這酒雖圓潤好入口,但後勁可很強哩!」她好意提醒著。 醇酒的威力已經讓他的腦子發暈,只想多喝一些讓他感到飄飄然的美酒,「我不怕,我還要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