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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高晴 「我在這有艘船,如果可以的話,明天不妨跟我一起出海,兩個人熱鬧些。」 對於關尚仁這種開門見山的邀請,她有點不知從何應對。 「不方便嗎?」關尚仁試探性的問。「你有男朋友,他不准你單獨跟男人在一起,對嗎?」 男朋友——她澀澀地一笑。 如果有男朋友,她何必獨自坐在這裡? 「沒有。」她搖了搖頭,腦海中卻不期然浮起耀月的影子。 「那太好了。」關尚仁眼睛一亮。「明天七點,我們一塊在這裡吃早餐,然後一起出海。」 「好。」她答應了,或許玩一玩可以對她有所幫助,老是悶在飯店裡,她更會胡思亂想。 倏然間,一個頎長挺拔的黑衣男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輕輕蹙起眉宇,那人與耀月同樣的身高,也有同樣的長髮,更穿著同樣的黑衣黑褲,只不過他背對著她,她無法見到他的容貌。 是耀月嗎? 不,不可能,她真是太傻了,耀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現在的他,這個時間應該在和裴菁纏綿才對,她怎麼會癡傻得以為耀月會來找她? 「你怎麼了?」關尚仁見她臉色突然不對勁,因此關心地問。 桐桐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麼。」 沒什麼……真的會沒什麼嗎?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耀月,那個很帥的男人說明天一大早要約桐桐出海,他們還要一起吃早餐。」泯柔拿著一本雜誌遮住臉,壓低了聲音說話,她裝了竊聽器,因此可以清楚聽到對方的問答。 「他不會成功的。」耀月哼了哼。 見鬼,和一個陌生男人也可以聊得那麼投機,還相約著出去玩,才不到一個月就把他給忘了嗎? 「你在生氣。」泯柔笑得很詭譎。 「沒有。」耀月否認。 他沒有生氣,他只是看不順眼,看不順眼她居然那麼開心?怎麼,她沒有被他與裴菁的事擊倒嗎? 看來他在她的心目中也不怎麼重要,否則她不會那麼快就接受別的男人。 什麼出海,分明就是男人獵艷的陷阱,那些伎倆他知道得很清楚,因為龍門就有一個獵艷高手龍耀人! 「你有。」泯柔不怕死的又說了句。 他皺了皺眉頭。 以前他以為耀澄和耀淇已經夠難纏,後來龍門多了泯柔和齊茵,又是兩個截然不同典型的女人,再後來;他生命裡冒出一個李桐桐,這幾個女人足以令天下顛覆,他的大嫂是其中的佼佼者。 像現在就是,她分明在找他麻煩。 「我覺得桐桐對那個男人好像很有好感。」泯柔眉飛色舞地說。 「你怎麼『覺得』?」他一向認為女人的第六感是很莫名其妙的東西,凡無法解釋者,統統歸咎於第六感和直覺。 「我是女人,當然比較瞭解女人嘍!」泯柔挑挑眉道。「現在桐桐誤會你深愛的是裴菁,在心灰意冷之下尋找另一段感情是極有可能的事,尤其這個男人的條件看起來不錯,配桐桐也不差呀!」 「我看不出來他有什麼條件。」耀月冷冷地道。 「他有船耶!」泯柔故意誇張地說。 耀月沒什麼反應。「要船?簡單,明天我就可以買一艘船。」 「還不承認在乎桐桐?看你,這麼緊張!」泯柔調侃。 耀月撇撇唇,他就知道女人麻煩,女人總喜歡拿一堆拐彎抹角的問題來試驗男人。 泯柔對他眨眨眼。「今晚就看你的表現啦,好好贏得美人歸,別辜負了澄澄留在龍門幫你佈置新房。」 ??? 今夜的星空很美,或許是南台灣的星空都這麼美,不過桐桐今天無心欣賞,她早早就入睡了。 或許是晚上在餐廳見到那個極為酷似耀月的背影,因此,此刻她的心緒特別紛盲。 都已經試著不去想他了,偶爾來潮的情緒依然控制不住,她還是想他的,她仍舊在乎他。 如果說她可以忘了耀月,那只不過在自欺欺人,她可以騙得了所有的人,但騙不了她自己的心。 有一天若提起耀月時,也無風雨也無晴,那才是真正忘了他…… 陽台外發出的爆竹聲驚擾了她游移的思緒,該不會是哪個不懂事的小孩在玩爆竹吧? 桐桐披起晨縷下床,她打開落地窗,一陣沁涼的夜風立即朝她拂面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拉緊晨縷。 星空下,寂靜的沙灘並沒有看到有人在玩爆竹,可是沙灘上—— 天呀,她倒抽了口氣。 這不會是真的吧?沙灘上偌大的字寫著「我愛你——耀月」。 她睜大了眼,怎麼可能是耀月? 此時,空中的火花又燃起了,明亮的火花讓她看清楚沙灘上的字跡,原文是「桐桐,我愛你——耀月」。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定是在夢中,否則不會這麼甜美,她好想哭,如果真實的情況也有這麼美就好了。 此時門鈴響了,她奔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她此生最掛念的人。 「耀月……」才離開沒多久,再見他,怎麼感覺恍如隔世。 耀月看著她,他手中捧著一束鮮花,代表愛情的紅色玫瑰花。「我好像從來沒有送你花。」 他把花東塞進她手中,炯炯然地盯著她看。「不問清楚就跑掉,這不像你的作風。」 他永遠記得當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之後,她來詢問他對她的感覺時是多麼的勇氣可佳。 她看著他,壓抑乍見他的亢奮,她的神態變得勇敢。「眼見為憑,我想,我沒有什麼好問的了。」 她並非不分青紅皂白的走掉,當日在楓樹邊她已聽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對於他親口說的話,言猶在耳。 「眼見為憑?」他哼了哼。「你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她也實在太狠心了,如果他沒找到她,他們豈不是永遠無法再見面? 「我認為沒有必要。」她必須狠下心來這麼說,因為她從來不欣賞腳踏兩條船的男人,即使愛他,她也不允許他擁有了裴菁之後,又想擁有她。 「那麼這個,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他沒好氣的丟給她一張紙。 桐桐拾起紙張來看,那是一張醫生證明,病名是——重度精神衰弱,而患者是—— 是裴菁? 她意外極了。「為什麼給我看這個?」 「因為她有重度精神衰弱,不能受任何刺激,否則會導致瘋狂,更嚴重的,她會自殺和傷人,所以在花園裡的時候,我才會敷衍她、安撫她,懂了吧!」 她還處於愕然中。「她的病——」 「被她丈夫虐待而來的。」耀月簡單地回答。 桐桐仍然不敢相信,裴菁怎麼看都不像個精神異常的人,她是那麼美麗、那麼年輕,老天太殘忍了。 「你在替她惋惜嗎?」他驀地將她拉進懷中,猛烈地吻她。 他要懲罰她這段日子的失蹤,她會為別人惋惜,怎麼就不會同情他失去她的心情? 所以他要懲罰她,好好懲罰她。 耀月吻著她,深深地吻她,然後捧起她的臉,注視著她的眼睛。「你怎麼會以為我不愛你,難道你不知道你早就已經征服我了嗎?」 她早已征服了他,征服了龍門的銀龍。 「我太自作聰明了,對不起……」她也深深自責著。 「我不准你再不告而別。」他無法忍受同樣的事情再來一遍,如果她敢再拋棄他,他肯定對她不客氣。 「不會了。」她倚偎在他身上,保證道。 看來耀澄的新房沒有白佈置,他們是派得上用場了,因為他計劃回南方會館之後就立即籌備婚禮,他要把她牢牢地栓在身邊,永遠地栓在身邊! 終曲 溫和的陽光下,微風輕輕吹拂著,龍門祖屋的歐式花園裡,花香甜甜,鳥語輕唱,這是一場溫馨的婚禮。 「為什麼有人當新郎還是這麼酷?」泯柔不解地問她的小姑澄澄。 「擺酷擺久了,所以表情回不來嘍!」看著西裝筆挺,卻面無表情的耀月,澄澄很鮮地回答。 今天是龍門銀龍的婚禮,他迎娶的是泰國華裔富商饒洪夫的五姨太,這件事轟動了整個台灣黑道,同樣也轟動了泰國黑幫。 而在這樁婚禮上,唯一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就是饒洪夫了。 當饒洪夫知道拐走他第五個姨太大的人是亞洲南方會館的四當家之後,他驚嚇之餘只好自認倒楣。 不過,後來南方會館派人送還一百萬給他,這總算是稍稍彌補了他的損失,否則他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婚禮待會兒就要舉行了,桐桐的母親與弟弟都是這場婚禮的嘉賓,婚後,他們也將定居在台灣,就住在離龍門祖屋不遠處的一棟花園別墅裡,方便桐桐時常回去探望他們。 驕陽下,新娘子一身純白,白紗讓她宛如天使,她巧笑倩兮,流露出幸福的模樣。 「桐桐真的好漂亮,難怪她可以征服耀月。」泯柔半瞇起眼睛,欣賞著站在花圃中與泰國來的友人照相的桐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