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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高晴 她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明天是黑燃就任黑蠍盟幫主的大典,你一定有請帖吧,我想請你帶我一起去。」 「你想去?」海鎮很意外。 「嗯。」她點點頭。「可以麻煩你嗎?」 「沒問題。」他看著她。「只是你們倆──」他沒說下去,他知道研卿明白。 研卿笑了笑。「不必替我擔心,我一點事都沒有。」 愛過的傷也總會有痊癒的一天,是不? ★ ★ ★ 黑蠍盟新舊任幫主的交接大典在早上舉行,這天的黑蠍盟總壇客似雲來,各幫各派皆組隊浩浩蕩蕩的來參加,賀禮堆積如山,還有許多遠道而來的賓客留宿在黑蠍山莊,比辦喜事還熱鬧。 莊嚴的交接典禮過去,晚上則是擴大舉辦的酒宴,黑燃是今天的主角,當然敬酒不停。 研卿隨著海鎮而來,她將長髮編成初識黑燃時的長辮子,她穿著一套純白色的絲綢洋裝,化了個淡雅的妝,年輕清秀的面龐引人注目,許多幫派的少公子都對她多所探聽。 「有你這麼美的女伴,我真是出盡鋒頭了。」海鎮挽著研卿,這是應研卿的要求,今天他們要假扮一對情侶。 「謝謝你這麼幫我。」研卿淡笑,不過她臉龐那朵笑意在見到黑燃之後,倏地飄走了。 「你還好吧?」海鎮看著她面色倏變,再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正是黑燃的所在位置。 「沒事。」她場起睫毛,那兩排黑而長的睫毛如夢如幻,透出她清純的少女吸引力。 她深吸了口氣,振作了一下精神。 是她要求海鎮帶她來的,她要向自己證明,她沒有黑燃也行,她更要證明她沒有愛上黑燃,前幾天的痛苦只不過是她一時的迷惘罷了,這麼絕情的一個男人她要來做什麼? 她當然不會要。 黑燃當然也看見研卿了。 她妝扮得宜,雙眸清亮如水,秀髮如雲,許多男人的眼光都在她身上打轉,她鮮麗得像枝粉色玫瑰。 現在的她,看起來神清氣爽極了,眉毛高揚著,眼睛閃亮著,更重要的是,她已經另結新歡,看來他拋棄她的這件事,並沒有讓她一蹶不振。 他早該知道她不會在乎他要不要她的,她本就沒愛過他,從一開始,她就算計好了在利用他。 如今他們一拍兩散,形同陌路,她只不過比較難對她那個養母交代罷了,要說她會傷心難過,根本談不上。 黑燃盯著海鎮挽著研卿的手,不知不覺的,一陳醋意飛揚起。 那天在澳門,海鎮找他談話之時,他就已經覺得不對勁,姓海的傢伙對研卿似乎過分關心,現在證實他的猜測是正確的,他們的關係果然不簡單。 研卿已經投向海鎮身邊了嗎?那他們的孩子呢,她真如他所言的,已經打掉了嗎? 屠天捷走了過來,他面帶微笑地道:「燃哥,褚前幫主請你過去一下,日本方面來了許多重要人物要介紹給你認識。」 黑燃不自覺的擰了擰眉。「嗯。」 「燃哥,看見沒有?卿卿也來了。」屠天捷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對研卿所在的方向撇了撤唇。 屠天捷挑挑眉。「燃哥,卿卿居然是跟海鎮那小子來的,你說他們兩個現在是什麼關係?」 黑燃沒理層天捷的話,他逕自往褚黑蠍的方向走去。 「等我,燃哥!」屠天捷也快步跟了上去。 ★ ★ ★ 滿屋子的煙味酒氣,研卿受不了的走到屋外去透氣,她不知道酒席還要吃多久,裡頭的人酒興正濃,據說還有七、八道好菜還沒上呢。 海鎮在和朋友談話,所以沒陪她出來,這也好,她一個人可以清靜清靜,海鎮的過度關心有時也令她難以消受。 研卿順勢坐在石階梯上將高跟鞋脫了下來,她彎身按摩著腳踝與小腿。穿了一天高跟鞋,她的腳有點痛,以前這麼穿著蹦跳都無所謂,可是現在可不一樣,她得小心些才行。 不知道黑燃現在怎麼樣了?剛剛看他在酒席之間轉著,似乎喝了不少酒,雖然他酒量不錯,但那種喝法不醉也難,更何況他忙著應酬向他道賀的人,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空肚喝酒更傷胃…… 怪了,她不是來忘記他的嗎?怎麼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他,還擔心他喝酒傷不傷胃,簡直就是在作賤自己。 「一個人在這裡吹風?你的新歡沒空陪你嗎?」 黑燃的聲音鬼魅般的在她身後響起,她悚然一驚,渾身豎起警戒的防備。 沒有錯,她在備戰,因為黑燃現在不是她的情人,是她的敵人,他隨時都有可能會用言語將她攻擊得體無完膚,所以她得保護自己。 她迅速地套上鞋子站起來,轉身傲然地抬起下巴看著他。「你的新歡呢?也沒空陪你嗎?」 「她在床上等我。」他冷傲地回答。 她一點都沒有被他歹毒的回話打倒,反而微笑起來。「很好,祝你們今晚愉快。」這該死的傢伙,她早就知道自己不必為他牽腸掛肚了,反正他床上隨時都有女人侍候著,就算他喝到胃穿孔也是他的事。 他突然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滿眼紅絲的盯著她。「我們的孩子呢?你拿掉了嗎?」 藉著酒意,他問出了這幾天來他一直想問的話,他們的孩子還在嗎?如果在,他── 「你放開我!」突然間她有點害怕,黑燃酒氣沖天,酒精往往會使人喪失意志力,她怕他會因為恨她而對她不利。 「我問你,我們的孩子呢?」他沒有放掉她,反而將她攫得更緊,目光死死的盯著她。 她也大聲朝他吼:「打掉了!如你的願打掉了!」她背脊一挺,身子微微顫抖著。 現在才來關心她已經沒有意義了,他之所以會問到孩子,根本不是關心她,只是怕她留著孩子會妨礙到他罷了。 「你真的打掉了?!」他暗啞地問,心頭震驚不已,刀削似的俊容霎時湧上一抹陰翳。 為什麼那麼快?為什麼她不給他多一點時間?在當日那種情況之下,任誰都會認為她在扯謊,他並非真心不要那個孩子,他想要!他想要他們的孩子!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她挑釁似的笑了笑。「反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我跟很多男人都有親密關係,自己都不確定那孩子究竟是誰的,那天告訴你我懷孕,只是耍耍你罷了,你千萬別認真!」 「住口!」聽著她刺耳的言語,他倏然伸手打了她一巴掌,她的自我作賤令他的憤怒燃燒到最高點。 研卿氣急攻心。「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他沒回答,接著牢牢的捏住她的下巴,強行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火熱的舌尖竄進了她唇內,滿是酒氣的唇將她吻得昏天暗地,就像她胃裡也灌了酒似的,她渾身都燥熱了起來。 「黑燃……」她的胸腔劇烈地起伏著,她無法推拒他的吻,而且她感覺他正在拉下她的洋裝拉煉。 「我要你再懷我的孩子!我要你再懷我的孩子!」他瘋狂地說,同時瘋狂地親吮著她雪白的頸子。 醉意讓他的愛意、悔意、妒意燃燒得更旺盛,其實,他根本無法接受她消失在他生命中這件事,他根本也愛上了她! 他也無法承受她已打掉他們的孩子,他深深懊悔著。 而她與海鎮的親密更教他嫉妒,他不滿她與別的男人那麼親密。 總之,綜合起來,他愛她,愛得讓他不得不承認! 研卿倏然一驚。 該死!她在幹什麼?竟任由他替她寬衣解帶?別說她應該對他沒有感情才對,就算有感情,這裡可是黑蠍盟的庭園呵,難不保也會有人出來透透氣,他就不怕別人撞見嗎? 「你儘管碰我吧,反正我的男人多得是,多一個少一個沒什麼不同。」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山。 「你──」黑燃瞪視著她,那兇惡不滿的眼光活像要吞掉她似的。 他舉起手來,顯然又想給她一耳光。 她無所謂的說:「你打吧,我不在乎。」 他揚起眉毛死死的瞪了她幾分鐘,兩人僵持著,終於,他放下了手,憤怒地拂袖離去。 黑燃一走,研卿鬆了口氣,她立即手腳發軟,搖搖欲墜。 「卿卿!你沒事吧?」忽然出現的海鎮及時扶住了她。 他與他父親海雄已經站在後頭十幾分鐘了,他們父子倆原本想提早退席的,到了屋外卻看見黑燃與研卿起爭執。海鎮直等到黑燃進屋才過來。 「我沒事。」研卿疲倦的搖搖頭,她的雙睫黯然垂著,魂魄似在飄蕩,純淨的容顏則有黑燃留下的掌痕。 「你們吵架了?」海鎮追問,見她被黑燃傷成如此,他心疼難當,恨不得挺身保護她。 研卿沉默不語,她不想回答,她與黑燃之間的恩怨,誰也無法解開了,因為她已分不清是誰對誰錯。 「我送你回去吧!」海鎮不再追問,他體貼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