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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芭芭拉·卡德蘭    


  「你不能這樣痛苦下去。那會很……危險的。我一定得……採取行動。」

  「那正是我想要你說的。」公爵同答。

  「那麼……我能做什麼呢?」她問。她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已覺察出他的頭已俯到她臉上,因為她覺得他像陰影般罩住她的視線,她又好奇、又無助。

  現在已不是她在掌握局面了——而是他。

  她抬眼望他,想看看他的眼睛,感覺到由於他的貼近,心兒砰砰的在胸口跳個不停。

  「還用我說出來嗎?」公爵問。

  接著他的唇印上了她的,並緊緊擒住她。

  她震驚得一霎時不能動彈也不能呼吸。然後當他吻她時,她覺得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只剩下他嘴唇的奇妙作用。

  她再也無法思想,只感到她的身體好像浸浴在一道狂喜的,難以形容的陶醉光華中。

  像是太陽的萬道金光掃遍了她全身,穿透她全身,像那天她在山頂看見的橫跨山谷的彩虹。

  她為那光華照得睜不開眼睛,她為它的美麗而震顫不已。

  她不再是她自己,而成了公爵與他整個莊嚴華貴的形象所投射出來的眩人色彩的一部份。

  在她以往飢餓、孤寂的一生中,她從來沒想到她能感覺到。己像一朵花一樣開放,開出難以置信的熱力和魅力。

  她知道她現在所感覺到的就是愛,她對公爵的愛,如今更加強烈,以致於那愛化成藍天和太陽,化為她身作蘇格蘭人而感到的光榮。

  公爵抬起臉。

  「現在你明白了吧?」他以很低而深沉的聲音說。

  「我……我一直害怕……你是想……打發我走。」

  「打發你走?」他應了一聲。「我把你帶回家是因為我一刻也受不了沒有你的時光。」

  「是……是真的嗎?」

  「你知道我多需要你,你怎麼忍心離開我?」

  「我怎麼……知道是那樣?」妲羅問。」你從來沒……告訴我。你說過,這兒……沒什麼能留住我。」

  「雖然你是跟你父親走,我還是很氣憤你居然要離開。你是我的,妲羅。我把你帶到蘇格蘭來,我娶了你。」

  「可是你並不要……要我,」妲羅低語。」我只是……你報復的工具。」

  「那是最初的理由,」公爵承認。「可是當你照顧我以後,我一天比一天明白,你對我的重要,超過我生命中任何的人。」

  妲羅輕歎一聲。

  「要是我……早點知道就好了。」

  公爵發出一聲近乎哈哈大笑的聲音。

  「我在愛的路上步步在和自己掙扎,我本來希望繼續報復下去的。可是你迷住了我,只要你願意——你會迷死我!」

  「我簡直……不敢相信!」

  她這句話裡有低聲的啜泣,接著妲羅又說:「我是這麼無知……你可不可以教我……怎麼樣你才不會以我為恥?」

  「我永遠不會以你為恥,我親愛的,」公爵回答。「可是我有好多事要教你。」

  「怎樣才能像你想被愛的那樣……愛你?」

  「我所要的只是你用手臂緊緊抱住我,給我你那魔術般的輕撫,和你柔軟的雙唇。」

  「那正是……我渴望……做的……可是我以為你會認為那是不禮貌的。」

  「可是現在你知道,我認為那對我而言,是最美妙的事。」

  妲羅喜極而深深吸一口氣。公爵的嘴唇在她臉頰上移動。當她正渴望他再吻她的嘴唇時,她突然輕輕叫了一聲。

  「怎麼啦?」他問。

  「我剛剛想到了……那詛咒……它已經破除了。」

  「什麼詛咒?」公爵問。

  「當你和馬克雷氏族以外的人結婚時,這個氏族遭受的詛咒。」

  公爵朗聲笑了。

  「你真的聽見了那個邪惡的老婦人對我尖叫說出的一派胡言?」

  「費瑞克先生也說那是無稽之談。」妲羅說,「可是當你在賓阿克山頂挨了一槍,我緊緊的抱著你怕你淋濕時,我好害怕……近乎絕望的害怕那詛咒會……會要了你的命。」

  「我不相信詛咒,」公爵說,」我相信你,我的小親親,我知道你是我所要的一切,我還以為永遠尋找不到的。」

  瑪格麗特公爵夫人死了,」妲羅卻一個勁兒說下去,「你又被柯德農人射了一槍,而這些都是因為……你沒有和……馬克雷族人結婚。」

  「現在我娶了一個馬克雷族人了,」公爵說。

  「那只是碰巧,」她答,」我很可能真的如你所認為的是英格蘭人。」

  「如果你相信詛咒,你也該相信命運咯,」公爵答,「這都是命運,我的小心肝,是命運把你從孤兒院裡帶到我身邊來。是命運,查理士才會找到他失散多年的女兒。」

  他的嘴唇在妲羅唇邊移動,一邊咄咄逼人的說:「如果你父親以為他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他可是大錯特錯了!」

  「他只是要我……快樂,」妲羅低語。

  她很難再說話了,因為她不但被公爵的嘴唇惹得興奮之極,也被他的手撩亂了思緒。

  她從來沒想做到會感覺到這許多神奇的事,奇妙的感覺掃遍她週身,宛如火焰在她體內竄升,那種感覺那麼濃烈,使她覺得半是痛苦,半是難以置信的喜悅。

  「那麼我能使你快樂嗎?」公爵問。

  「我所要的只是……和你一起……看看你……聽你對我說話,而知道你喜歡我……只要一點點。」

  「我愛你!」公爵肯定的說,「妲羅,那是我從未對任何女人說過的話,我愛你!我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可是打從你去愛丁堡,就把我的心也帶走了。失去心的痛苦真是難以言喻。」

  「我會……試著除掉那……痛苦,」妲羅低語。

  她的嘴又壓住他的,而她覺得他們倆所感覺的喜悅之光就如長笛的樂聲一般向外溢出,充斥了整個城堡,成為外面原始的美麗鄉村之一部份。!

  爐火已熄,可是在餘燼的紅光中,公爵還看得見妲羅卷髮泛出的金黃光澤,他問:「我使你快樂了嗎?我的小愛人?」

  「好快樂,快樂得好橡我全部的……生命……都在為那種奇妙感覺而歌唱。」

  「你是這麼柔軟、甜蜜、可愛,我真是好怕失去你。你能確定仍然愛我嗎?」

  「那正是我要問你的問題,因為你是這麼壯嚴華貴,這麼身世顯赫,我簡直不能相信我是屬於你的。」

  「你是我的,我愛你的一切,不僅是你的美——當然你也是我平生見過最美的人——還有你的善良,你的體貼,還有!或許是最重要的,你的同倩心。即使對柯德農人也不例外。」

  「你忘了嗎?……」妲羅說,她以為公爵只是在嘲弄她。

  他把她拉得近些。

  「我們得聯合這兩個民族,」他說。「你是對的——你完全對,是不該再有戰爭,不該再有仇恨,我們的人民之間不該再報復的行為。」

  他吻她一下,才繼續說:「明天我們去看柯德農族長,告訴他你真實的身份,不過我想他一定早已知道了。」

  「有人告訴他嗎?」

  公爵朗聲笑了。

  「你不知道嗎?我親愛的,在蘇格蘭,消息是由風傳遞的?這兒不需要報紙。每一件事剛一發生幾乎就已傳遍每個角落了。我十分確定柯德農族長現在已經知道,亞克雷公爵夫人有他的血統。」

  「也有你的,」妲羅急忙說。「我是半個馬克雷族人。」

  「而你是我妻子,那才是最重要的。」公爵同答。「你全部是我的,我不願與任何人分享,不管他是什麼氏族。」

  「那正是我……要你……感覺的。是……真的嗎?你愛我,而我將留在這城堡裡,留在你身邊?」

  她發出一種近乎低泣的聲音。

  「要是我……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只是個……奇妙的夢,而我卻仍在……孤兒院,孩子們都在哭,因為沒有足夠的……食物當早餐,那該怎麼辦?」

  公爵緊緊的抱住她,緊得地喘不過氣來。

  「你是清醒的,我的小心肝。你在我的懷裡,你再也不會寂寞挨餓了。」

  他吻吻她的眼睛,又說下去:「你可以把孤兒院改善成模範孤兒院。我將一輩子感激有這麼個孤兒院,而且又是屬於我的家族的,否則我永遠不會找到你。」

  「要是我……在十二歲就……出去做學徒了呢?」妲羅低語。

  公爵的嘴唇在她皮膚上移動。

  「這是那個比我們偉大的上蒼的安排,」他溫柔的說。」我想你父親一定也這麼想。」

  「他找到了我是那麼高興,他相信是上帝把我們帶領在一起。」

  「你說過要忘記過去的,我的小可愛,」公爵說,「你也忘了,我們未來有好多事要做。」

  「你知道我願意做……你要求我做的……任何事情。」

  「事情可多了,」公爵同答。「當你到愛丁堡去的時候,我知道了我在這兒的生活是多孤寂。雖然有這麼多人民仰仗著我,這麼多事情佔去我的時間,我的心卻是孤獨的,親愛的,我的心暴露在嚴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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