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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芭芭拉·卡德蘭    


  然而她十分肯定,他能使任何女人為他心跳加快,只因為他是如此英偉,如此出眾。

  「要是我對男人和人生知道得更多些該多好,」妲羅喃喃自語,她曉得自己在這方面非常無一知。

  當愛丁堡的男士們向她大獻慇勤的時候,她感到羞怯而不自在,她情願把所有這些傾慕之詞換取公爵一句溫和的話語。

  「他是我丈夫,我希望他喜歡我,我要他愛慕我!我要他認為我是動人的!」

  她從敞開的窗口一直看著他,她知道,不論在那濟濟一堂的舞會裡。或在愛丁堡任何地方。

  她沒見過一個比他更令她傾慕的男子。

  有誰能夠令她惑到昨晚公爵出現在她房裡拿首飾給她戴時,那種心悸的感覺?

  她知道當時她的心在胸口翻騰,她的生命中闖進一件非常興奮的東西。宛如他在那兒,全室頃刻注滿了耀眼的光輝。

  從他在鏡子裡出現的那一剎那起,她覺得呼吸都很困難。

  「因為那是個大大的驚喜!」她自己解釋道。

  整晚她心裡想的只有他。只為了他在那兒,她覺得幾乎聽不進她的舞伴對她說什麼話,甚至差點忘了畜爾舞步的跳法。

  即使她和英皇談話的當兒,她的心也有一半在站在一旁的公爵那兒。

  她在想,他對她所說的話讚許還不讚許,他會不會和皇上那樣的仰慕她?

  她在愛丁堡時發生的每一件事都那麼動人心魂,她想,但是最後一晚可就不同了。

  因為公爵和她在一起而有所不同,而且有公爵在,她的感覺更加強烈。

  他就睡在她隔壁的房間,她好渴望,當他們一起上樓上就寢時,他會要求她進去看看他臂上的傷口,為他重新包紮。

  但是他們在爬樓梯的時候,他並沒有提議要她這麼做,緊接著她關上房門後,她聽見他也堅決的關上了門。

  當時她覺得好像他們之間的隔閡不僅是一道磚牆而已。

  「我已經嫁給他了呀,」妲羅大聲說。

  可是她知道,現在她並不是像他生病時,只因焦慮他的傷勢才想去他的房間。

  而是因為她想和他單獨相處,想和他談話。

  她往後一靠,馬車正載著他們輕快的駛過愛丁堡堅實平滑的道路。

  他們途中有一夜停留。當他們終於抵達一家驛館時,妲羅由於在舞會中流連到深夜,覺得好累。

  這家客棧不像她和費瑞克先生北上時住過的那幾家那樣設備齊全,不過還算舒適。

  公爵一定是在上愛丁堡的途中就已訂了最好的房間,因為客棧主人出來迎接,而且騰出一間私人起居室供他們使用。

  妲羅梳洗完畢,更衣下樓,發現公爵在樓下等她。

  「你一定累壞了,」她帶著關懷的口吻說。「我想你坐在馬鞍上一定太久了。」

  「我是累了,但還不礙事,」他承認,「而且我們明天傍晚就到家了。」

  「明天你也許肯和我同車?」妲羅怯怯的問。

  她說這話的時候,她知道她多希望他答應,不僅是為他的健康之故,也為了能和他在一起。

  「看我明天感覺如何再說吧,」公爵閃爍其辭的說。

  旅店老闆端上香噴噴的豐盛晚餐,由於僕人們在屋裡,他們只能談談普通的家常。

  晚餐終於吃完後,公爵手持一杯白蘭地,靠坐在椅上,妲羅說:「我好……高興你到……愛丁堡來。」

  「為什麼?」公爵詢問。

  他這一問使她好難為情,不知怎麼答才好。

  「好多人……問起你,而且你應該代表……馬克雷氏族出面的。」

  「我確信我不在場,你父親十分合適代替我的位置。」公爵同答。

  「但是那和你在場是不同的。」妲羅說。

  她的目光與他相遇,她覺得他好像有話要問她,可是她不知道那是什麼。

  他好像想說什麼,接著他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要是什麼人真累的話,」公爵說,「應該是你,妲羅,你跳了一夜的舞,而且支支都跳,這和你以往的生活一定大不相同。上床睡吧,等同到城堡,我們再談談我們倆的事。」

  妲羅張大眼睛;公爵已起身,她也站起來。

  她想問問他是什麼意思,好想說些什麼,但他敷衍似的拿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她除了屈膝行禮離開他,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直到她回臥房,她還在滿心恐懼的懷疑,是不是到頭來她做為他妻子已沒什麼用處,而要打發她走了?

  她幾乎看見那幕景像在她眼前上演,她想像他找藉口叫她去和父親一道住,叫她離開城堡,在倫敦或愛丁堡度其餘年。

  「這就是他所要說的嗎?」

  即使這些問題不斷向她蜂擁而來,她無法回答的問題。她知道,她最希望的就是留在城堡!

  留下來和公爵在一起,因為她愛他!

  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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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妲羅看見城堡映在天邊的深色輪廓,突然感到一陣翻湧上來的喜悅,她回家了。

  這大半天來天上密佈的烏雲已散開了。剛才一小時內冷風帶來1陣微雨,使她更加為公爵擔心起來。今晨出發時,雖然公爵堅持要騎馬,她還是希望他會回心轉意,與她同車,因為顯然他會淋濕的。

  可是他已經一馬當先走出去了,

  她只好從車窗裡焦急的望著他,希望他不要著了涼。

  她忍不住想,他之所以寧願冒雨騎馬而不願與她同車,是因為他不願與她親密的談話。「可是我一定得和他說話……一定要!」她自語道,「我們有……好多事……要一起商量計劃……為了將來。」

  即使她這麼說,心裡卻懷疑她和公爵同到城堡後還會不會有將來。

  她承認自己愛上公爵的那天晚上,她曾絕望的想,她恐怕永遠無法掃除公爵眼中那陰鬱的神色,永遠無法使他喜歡她。

  她並不要求他的愛,那是太大的奢望。

  她所渴望的只是與他在一起,只希望他愉快而輕鬆的和她談話,就橡他帶她上賓阿克山頭看風景那天的談話一樣。

  「那時候我好快樂,」她告訴自己,「比我一生中任何時候都快樂。」

  現在她明白,即使在愛丁堡和她父親一起度過的那些興奮歡樂時光也沒有令她惑覺真正快樂過,雖然這樣想得像有些對不起她爸爸。

  「我真是貪心不足,想要更多更多的。」她想。

  可是她對公爵的渴念不是語言所能驅散的,她知道她的整個身體都想他想得發痛,那種無助絕望的思念使她覺得前途是如此可怕。

  當她們轉彎向山谷而行,她看到他騎著馬單獨走開,仍進豪急的雨中,她知道他是想走野地,超近路比馬車早些到城堡。這一來她倒不必頻頻張望了。

  可是無疑的現在他一定全身濕透了,她心裡為他感到的焦急,沖淡了她快回到城堡的喜悅,她看到那雄偉的石頭城垛和瞭望塔,上面插著公爵的旗幟,迎風飛揚。

  「我回家了!」妲羅在心裡喊著,卻覺得有一個聲音在問:「回家能待多久?」

  費瑞克先生在台階上等她,馬車倏然停住。

  門房打開車門,妲羅跳下來,伸出雙手向費瑞克先生。

  「歡迎你同家!」他說,她看得出他眼中欣喜之色。

  「回家真好!」她出自心底的回答。

  「很高興看到你!」他說,「你看起來真漂亮!」

  由於她一心只關切著公爵,她倒忘了她的外貌著實會使費瑞克先生大吃一驚。

  她戴著時髦的蘇格蘭女帽,帽沿插著羽毛,穿著優雅合身的綠色絲質外套,配上一件同色的長禮服,她看起來與三星期前離開城堡的那個孤兒院女孩完全不同,像換了個人似的。

  然而妲羅的心思還是繫在公爵身上。

  「公爵大人呢?他一定淋得濕透了,」她焦急的說。

  「我堅持要他脫掉濕衣服,洗個熱水澡,」費瑞克先生說。

  她鬆了一口氣,輕歎一聲。

  「他不要坐馬車,偏要騎馬。」

  「我希望公爵大人晚飯前好好休息一會,你也去休息吧。」

  「可是我有好多事情想告訴你哩。」妲羅抗議道。

  「我待會會聽你說的,」費瑞克先生安慰她。「大人特別恩准我和你們一道吃晚飯。」

  「那太好了!」妲羅叫道。

  雖然她的語氣很熱心,她還是忍不住想,公爵邀請費瑞克先生的意思是不願和她單獨相處。

  費瑞克先生送她上樓梯,她一路和他閒談著,告訴他皇上對她多仁慈,告訴他愛丁堡各種慶祝的熱鬧歡樂。

  「在大閱兵的時候,各個民族都好神氣威武哦,」她說,「可是我的希望公爵能帶馬克雷氏族出場。」

  「我想他自己也希望去,」費瑞克先生回答。」可是你去了以後,他身體真的不大好,還不能出去旅行,直捱到他去的那天,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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