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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芭芭拉·卡德蘭 一八—一年 「不行!」奧斯明頓侯爵說。 艾默芬·哈洛恨恨地跺著腳,美麗的臉上滿佈寒霜,使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平日那麼動人。 「你怎麼這麼無情、這麼自私?」她說。 「我就是這樣的人。」侯爵回答。「而且這也沒有什麼不對啊!」 「哼!你應該感到慚愧!」她憤怒地叫著。「你只會為自己打算,從來不肯替別人想想!」 「我早就學乖了。」侯爵反駁她說。「為別人著想會給自己惹上一大堆麻煩;如果只為我自己打算,一切都會順順利利。」 「現在這件事可沒有那麼順利了。」哈洛夫人吼著。「我真不懂,你幾乎每天晚上都參加攝政王的晚宴,為什麼就不肯要他邀請我去一次呢?」 「攝政王舉行的這種小型晚宴,邀請的全是他的好朋友。」侯爵解釋。 「為什麼我就不能算上一份呢?」哈洛夫人追問。「是不是因為你吃醋?契爾敦,如果你吃醋,我倒不怪你。」 「我沒有什麼好吃醋的;攝政王喜歡的是年紀大一點的女人,你大年輕啦。不過也許在十年之內,他會漸漸發現你的魅力。怎麼樣,我這種答覆該令你滿意了吧?」 「我在十年之內,絕不至於老到那種地步。」艾默芬·哈洛申辯著。 侯爵得意的笑了,他早就料到她一定會上鉤的;這樣或許能暫時轉移她的注意力。 最近被任命為攝政工的威爾斯王子經常在卡爾頓宮舉行小型晚宴,邀請的都是他的好朋友,還有他喜歡的女人。 目前,他喜歡的是已經五十幾歲的赫特福夫人——她已經代替了費茲赫伯特夫人在攝政王心目中的地位。 侯爵並不在乎攝政王愛誰。也不在乎哈洛夫人的想法;他早就打定主意,絕不帶她參加這種非正式的宴會。 因為他心裡明白,艾默芬·哈洛現在對他雖然很有吸引力,不過要不了多久,這種感覺一定會像他以前的許多羅曼史一樣淡下來。 她曾經處心積慮的想當他的情婦,剛好她的丈夫喬治·哈治爵士又不喜歡參加倫敦的社交活動,經年累月待在格羅斯特州的封地裡,飼養那些品種優良的牲畜,因此她終於如願以償了。 艾默芬·哈洛長得很漂亮,丈夫又捨得花錢替她置裝,所以在倫敦社交界,她算得上是個名人。 她參加過丹沃州、貝德福州、瑞契蒙州的首長所舉辦的盛大宴會,但是卡爾頓宮的小型晚宴卻一直和她無緣。 為了達到目的,她又換了一種方式,繼續向侯爵遊說,「我想你是愛我的,契爾敦。」她說話的聲調楚楚可憐,像個小女孩似的,大多數的男人對這種誘惑都難以抗拒。 可是侯爵卻沒有答話。過了一會兒,她又說:「我知道你是不會用言詞來表達愛意的,不過,你也不能否認,我使你的生活充滿新鮮、刺激,而且我們兩個在一起,一直過得很快樂。」 她的話裡滿含感情,侯爵臉上嘲諷的神色卻更明顯了。 凡是和他在一起過的女人,都認為自己帶給他無比的快樂,就向他索取金錢、珠寶或其它她們想要的東西,做為回報。對這種事,他早就習以為常了,他告訴自己,絕不會因她的甜言蜜語而改變主意。 他決心堅守立場。他不希望讓自己的羅曼史鬧得滿城風雨,逼得情婦的丈夫趕到倫敦來找他報仇。 社交界對他和艾默芬的事早有傳聞,不過,傳聞是一回事,他可不願意在行動上給他們落下口實。 所以儘管在私下裡交往密切,在公開的場會裡,他總是極力避免和她一起出現。 哈洛夫人看展爵遲遲不肯答話,就向他走了過去。他靠在一張舒適的扶手椅上,神態十分優雅. 奧斯明頓侯爵是上流社會裡最受人推崇和稱讚的人。 他長得非常英俊,身材象運動家一般結實魁梧,肩膀很寬闊,穿著和談吐又十分高雅,年輕而講求時髦的貴族都拿他做榜樣,對他數不完的風流韻事尤其羨慕不已。 在攝政王的朋友裡,再沒有誰的駕車技術比他更高明,也沒有人比他更擅騎難馴的駿馬。對他準確的槍法,大家也只有搖頭興歎的份。 「你不但討女人的歡心,契爾敦。」攝政王曾經這樣對他說。「而且,該死的,連男人都崇拜你。」 侯爵知道攝政王這句話的背後隱藏著不快和嫉妒。 他一直希望能受人尊敬、被人崇拜,但是因為他巨額的債務和特異的行為,所以人們對他總是毀多於譽。 不過,還是有一些像侯爵這樣的朋友,能夠欣賞他、瞭解他。 因此費茲赫伯特夫人以前常感歎地說:「你給王子帶來了好的影響。我真希望他的其他朋友都能像你一樣。」 然而。侯爵也有他壞的一面。 他是個很冷酷的人,對人對事都缺乏同情心,而且正如哈洛夫人所說,他極端自私。 其實這不足為奇。因為他年輕時就繼承了一筆龐大的產業,擁有一個備受尊敬的頭銜,封地又位在全國最富庶、最重要的地區,所以難怪他會這麼驕傲自負了。 「請你答應我,契爾敦。」艾默芬·哈洛站在他面前說。 她知道,這樣侯爵一定會注意到她薄紗衣裙下的姣好身材。 她的目光柔和,鮮紅的嘴唇挑逗似地撅著,看起來比剛才生氣的樣子美多了。 但是侯爵黑亮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他毫不妥協的說:「我開始不耐煩了,艾默芬。說話算話,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契爾敦!」她傷心地叫道,嘴角向下撇,一副要落淚的模樣。 侯爵冷冷地笑起來。 「哭對我發生不了作用。」他說。「我不會被眼淚打動的,這樣只會惹煩我。」 他擁住哈洛夫人,伸手托起她的臉。 「如果你不再拿這件事來煩我,」他說,「我就把你昨天在波特街看中的那隻手鐲送你。」 哈洛夫人心裡有一股衝動,想告訴他,她不要他的手鐲,叫他自己留著。 可是貪婪機伶的本性卻告訴她,再爭執下去,一定會把侯爵惹惱,到時候不但無法達到原來的目的,而且連手鐲都得不到。 「謝……謝你。」她輕聲說著,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她一面說,一面用眼角偷看侯爵,看見他挪揄地牽動嘴角,顯然把她的偽裝做作都看穿了。 這種表演對他來說,早就司空見慣,因此除了嘲諷之外,根本激不起他任何反應。 她不希望惹翻眼前這個既吸引她、又能抬高她身價的男人,於是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了過去。 「我們之間有那麼多快樂的事可談,為什麼還要爭吵呢?」她問。 侯爵淡淡地吻了她,然後飛快地掙出她的懷抱。 「你該走了,艾默芬。」他說。「半個鐘頭以後,我有個約會,還有很多文件等著我簽。」 「你今晚會不會來看我?」 「晚上我要陪攝政王進餐,」侯爵回答。「不過,如果攝政王不留我留得太晚,我會在回家的路上去看你。」 「我會等你。你知道,我是多麼渴望見到你。」 他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所以對她的話毫不在意,自顧自的走到門口,哈洛夫人只好緊跟在他身後。 他送她穿過大理石建造的大廳,廳裡的畫出自喬治·史塔伯斯的手筆,畫的都是他父親的愛馬。 到了大廳口,他向她行禮致意,吻了她的手。一名馬伕從一列穿著制服、強壯結實的年輕僕役中跑出來,趕到停在迴廊的馬車旁,打開車門。 侯爵顯得有點不耐煩,但仍很禮貌的站著,等到馬車開動。 然後他轉身越過大廳,不再回到剛才和哈洛夫人待的那間小客廳,走進他獨處時用的私室。 這是整棟宅邸裡最吸引人的房間,四周放滿了書,牆上還掛了幾幅更好、更壯觀的馬畫,連攝政王都很羨慕侯爵能有這麼一間屋子。 侯爵走向窗前一張大書桌,在桌前坐下。 桌上有許多等他處理的文件,他拿起第一份,然後搖了搖放在桌上的鈴。 門很快地開了,他的財務總管兼私人秘書走進屋來。 達格岱爾先生是位中年人,長得一副明智果決的樣子。在到侯爵家之前,他一直在軍中服役,言行舉止都十足像個軍人。 侯爵一邊看手上的文件,一邊說:「給哈洛夫人送些花去,說我今晚不能去拜訪她了。」 達格岱爾先生在手裡的記事簿上記下侯爵的吩咐。 「還有,派個人到波特街亨特羅斯凱爾珠寶店,去買我昨天看過的那隻手鐲,」侯爵繼續說道。「店裡的人知道是哪一隻。」 「是,大人。」 達格岱爾先生沒有再說什麼,可是侯爵對他太瞭解了,從他僵硬的態度上,可以看出他正默默地表示反對。 侯爵知道這位自己視為朋友的財務總管,對他那麼多的情婦一個也不喜歡,對哈洛夫人也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