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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白雙    


  「我自會查清楚!」夙川雷武低沉的語氣裡充滿了憤怒,瞥見她的傷口,他的怒火更熾。他絕對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房依香搖搖頭又說:「可是那些人以為我是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他緊鎖的眉頭好似打了死結一般,眼中綻放出一抹嘲弄的光芒。

  看到他輕蔑的目光,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失落感,雖然她不曾對他有過任何妄想,可是她卻因他的態度而感覺倍受侮辱。

  「你以為我想嗎?」她偏過頭,拉起棉被蓋住自己蒼白的面容,「總之,你必須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否則那些人會不斷找我的麻煩。」

  「麻煩?」她的指責令他想起了一件事,「是誰破壞了我的監視系統?又是誰擅自跑下山?」

  若不是她,他早已從監視系統中發覺那些人的行蹤!

  房依香不穩的聲音從棉被裡傳了出來:「你的意思是怪我?」

  「不然呢?」他冷聲反問。雖然,他並不完全是這般認定,可是,他無法制止自己用言語傷害她。

  「好吧!」她現在又痛又累,根本沒有力氣與他爭辯,也不想再與他爭辯。她一個翻身,忍著疼痛起身,收拾衣櫥內僅有的幾件衣物。

  看著她緊咬下唇,不發一語地收拾東西,他不悅地拉住她。

  「你幹什麼?」

  她指著近在咫尺的房門說:「當然是回家啊!這不是你求之不得的嗎?」

  「你說什麼?」

  「放心,我會跟岡崎醫生解釋,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自己要辭職的!」

  「辭職?你到底在說什麼?」他瞪大眼,心登時亂成了一團,更放不開她纖瘦的手。

  「對呀,反正我們都卡在一個關鍵點上,你是岡崎醫生,而我則是院內的人事命令,那麼只要我去遞辭呈,這個死結就可以解開了。」

  她奮力甩掉他的手,警告道:「你可以放開我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這樣可以了嗎?」

  她已經心力交瘁,不想再管父母的命令,也不想再管任何事了,她現在只想拋開這惱人的一切,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輩子,她從沒這般窩囊過,但為了躲避方纔那些人的追殺,她已打定主意要回台灣。

  「你不准走!」他斬釘截鐵的說。

  「不准?」她對著他翻了個白眼,「我沒有聽錯吧?我替你解了圍耶!反正你這麼討厭我,讓我走不是很好嗎?」

  夙川雷武暫時找不到自己為什麼不准她離開的理由,可是,他就是不准!

  「外面很危險。」他不理會她的抗議,拉著她的手往他房間走去。

  他的舉動引發了房依香的不滿,「你、你現在又想幹嘛?什麼准不准,我根本沒必要聽你的!你給我注意聽好,我……」

  「進去!」他拉開門,打斷她的話,不意她往內走。

  房依香瞪著房內簡潔而單調的色系和傢俱,皺眉大叫:「我不要!」

  「不要?」他笑了,笑得令她毛骨悚然。

  「你真的很奇怪耶!」她雖然氣惱自己的屆服,但他就是有一種讓她無法理解也無法反抗的威嚴。

  見她屈服,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可以妥協你一個部分,就是保護你的安全!」

  「妥協?」這麼說,他很委屈羅?房依香氣憤地想抗議,但夙川雷武已刷的一聲關上門,獨留她一人在他房裡。

  什麼嘛!她氣得拿起枕頭往門扔去。

  說什麼保護她?像施捨似的,她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施捨,他以為他是誰呀!

  ☆ ☆ ☆ ☆ ☆ ☆ ☆ ☆ ☆ ☆ ☆ ☆ ☆ ☆

  回歸安靜的房內讓房依香不自覺地萌生睡意,身體碰觸到柔軟的床鋪時,瞌睡蟲更是毫不客氣地侵蝕著她。

  姑且不論夙川雷武讓出房間給她的用意為何,不過這至少比她原本房裡的榻榻米要舒服多了。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變得模糊,門在此時又被拉開,只見夙川雷武手中拿著棉被和枕頭,然後將它們在床邊攤平,一副準備就寢的模樣。

  「你在做什麼?」她揉著酸澀的眼,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睡覺!」他理所當然地道。

  她蹙起眉,敲了敲自己陷入混沌的腦袋又問:「你要睡……這裡?」

  「不然呢?」白癡也看得出來吧!他不耐煩地拍了拍枕頭,覺得她的問題很無聊。

  「為什麼?」她追問道,因為此時此刻,她昏沉的袋根本無法理清他這個舉動的涵義。

  夙川雷武不悅地睨了她一眼,覺得有時候她很聰明,有時候卻老愛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打轉。

  「這裡是我房間。」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說過要保護你的。」

  「鬼扯!」聞言,房依香突然跳起身,衝到他面前,惡狠狠地拉住他的衣領,目光渙散地斥道:「你這個臭男人,說什麼保護都是騙人的,以前,你還不是說過同樣的話?結果居然背叛了我!你以為你是誰,我才不要再為你傷心難過……」

  聽著她喋喋不休的怒罵,夙川雷武並沒有生氣,只是靜靜地聽著。

  他凝視她泛紅的雙眼,隱約明白她正在訴說著自己被背棄的痛苦。她現在的神智顯然不太清楚,才會將他錯認是背棄她的那個男人。

  他擔心地伸手往她的額頭探去,卻被她擋了下來。

  「你想幹嘛?」

  握著她的手,那不可思議的柔軟牽動了他的心,也令他無法自拔地緊握著,但也是在此時,他才發現她異常的冰冷。

  「你的手好冰!」

  「什麼?」她好疼,不只是傷口,她覺得全身都彷彿失去了力氣,而且……為什麼這裡會這麼冷?

  為什麼他要把冷氣的溫度調得這麼低?

  夙川雷武連忙扳正她的身子,逕自探究她目前的情況。

  平日她的身體看似健康,但刀傷所造成的失血讓她失溫,所以才會陷入迷糊狀態。

  她到底是來看護他的,還是來給他惹麻煩的?

  他歎了一口氣,捧住她的臉。

  「聽著,你必須好好睡上一覺。」

  「睡覺?」她的嘴嘟了起來,「這麼冷我怎麼睡得著?」

  她湊近了他,瞇起眼,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你是誰?我現在很煩,別惹我,否則我會揍你喔!」

  唉……夙川雷武無奈地歎了聲。她現在神智不清,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對她,更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哄她?

  哄?他什麼時候淪落到必須哄一個女人上床睡覺了?

  真是夠了!

  「你閉嘴!」他寒著臉,看著她登時噤語卻仍不願妥協的固執模樣,他不禁放柔了聲音,「你有些微的失溫,我現在去拿厚棉被過來,你……你乖乖的……」

  她一如孩子般的搖著頭,見他要離開,便一個撲身窩進他懷裡。

  「我不要,你陪我就可以了!」

  「你、你……」突然撲進他懷裡的軟玉溫香嚇壞了他,這是頭一次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帶給他的衝擊真的很大,大到足以撼動他整顆心。

  他該知道的,知道為什麼她受傷時它會心痛得如此厲害;知道為什麼她要離開時,他會不同意……

  他喜歡她?他居然喜歡她!

  房依香窩在他懷裡,感受著他的溫度,根本不知道他的心為什麼會跳得如此快,更不知道她已經撼動了他冰冷的心。

  睇著終於沉睡的她,夙川雷武仍在掙扎。感情對他而言是陌生而複雜的,一直以來,他唯一的信念就是忠於闇鷹流的主君,再無其他。

  但這個女人卻改變了他。

  他摟緊她,小心翼翼地不碰觸到她的傷口,也怕驚醒了她。凝視著她的睡容,他實在難以想像她醒著時那吵鬧不休的模樣。

  她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更往他懷裡縮,審視著她純貞的睡臉,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沉淪了。

  麻煩!他曾經憎惡這兩個字,也討厭這個女人,可是他現在卻無法憎惡她,也無法討厭她……

  難道這都是因為愛情?

  因為愛情,他居然會喜歡上這個人人眼中的大麻煩?

  唉!

  第六章

  夙川雷武原以為房依香隔日便會轉醒,怎知她睡了足足兩天兩夜,把夙川雷武給急壞了。

  「如何?」夙川雷武質問著剛為房依香看診完的岡崎泉。

  岡崎泉揚起一道劍眉,斂目審視著他。

  「雷武。」岡崎泉低沉的聲音裡有一絲調侃的意味,「我記得她才是看護,怎麼現在卻顛倒過來了?」

  夙川雷武聳了聳肩,避開岡崎泉探究的目光,不想讓好友瞧出他的心思。因為他心中仍存在著許多的迷惑及彷徨,況且房依香現在心中還存在著另一個男人。

  「她只是個無辜的犧牲品。」夙川雷武淡漠地道。

  岡崎泉若有所思地睇向沉睡中的房依香,微勾起嘴角,「放心,她沒事了。」

  聞言,夙川雷武緊繃的心終於得到了紓解,他細心地為她拉好被子。

  他的舉動看在岡崎泉眼裡,覺得有趣極了。

  「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岡崎泉有些訝異於夙川雷武無意間流露的真心,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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