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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艾芸 雷煜無奈地掏出錢包,付了車錢,那司機才歡天喜地的離開。 「謝謝。」他微赧道。「等找到了家駒,」這樣稱呼自己實在有點怪。「我會還你錢的。」 「不必了,家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說不出的親切感讓雷煜不計較這種小錢。何況,她怎能找到家駒呢? 「我就知道你是好朋友。」「她」第一次露出真心地笑容,這是自他出車禍,呃……該說是「她」自殺醒來後,第一次覺得有種安心感。 「你……難道不知道家駒他……」雷煜遲疑道。 「他怎麼了?」他莫名其妙地反問。雷煜一向是有話直說的人,何時這麼不乾脆了? 「你應該知道家駒出車禍了,他……」 「受傷了是吧?」他接門道,有點擔心地問:「是不是很嚴重?」 完了,也許他的俊俏容貌已毀了,或是缺只胳臂斷條腿的…… 「是不是他已經殘廢了?」 「那倒沒有……」 雷煜尚未說完,他拍拍胸口慶幸道:「幸好,幸好。」 「不過……」 「又怎麼了?」他不耐道。話怎麼不一次說完嘛,吊人胃口啊! 「家駒死了。」雷煜黯然地公佈答案。 「不,不會的!」他難以置信地退了兩步。他還在這兒啊!好端端地跟雷煜說著話,不是嗎? 「你也許不相信,不過家駒的確是死了。」雷煜同情地看著她慘白的臉。「事實上,我就是來接文伯父,文伯母到墓園去的,不過我遲到了。」 臨時公司發生突發狀況,不得不趕去處理。雖然伯父伯母說了可以自己去,但他又怎忍心讓二老獨自面對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呢?所以他還是先趕到文家來。 「你是騙我的,是不是?」他抱著一絲希冀問道。「家駒是昨天才車禍的,就算要下葬也沒那麼快呀!」 這女孩是怎麼數日子的?雷煜懷疑地凝視她。家駒車禍是一周前的事了,怎麼會是昨天? 「你……還好吧?」雷煜忍不住懷疑她是傷心過頭,腦袋秀逗了。 真不敢相信,雷煜為什麼不否認他的話呢? 「家駒……在一周前出車禍,送醫不治死了。今天正是他入土的日子。」 在他彷彿是昨天的事,原來已經一個星期了嗎?怎麼他一點感覺也沒有?是他在那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待太久了吧,可那也不是他願意的啊。 見她似乎接受了這震撼的訊息,雷煜提議道:「我現在要直接到墓園去,你要去嗎?」 去看他自己下葬,好怪異!不過不親眼看看,他怎麼能信? 「我去!」他毅然點頭。 ☆ ☆ ☆ ☆ ☆ ☆ ☆ ☆ ☆ ☆ ☆ ☆ ☆ ☆ 那是真的了! 「文家駒」躲在人群之後,看著一群堂兄弟姊妹們為他捻香,而雷煜跟在他的爸媽身旁幫忙處理善後。 爸媽瘦了好多,才一星期不見,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媽媽掩面而泣,爸爸則黯然而立,蕭索的神情讓人下忍卒睹。 他是個不孝子,玩到了三十歲,好不容易才收心進自家公司幫忙,卻又因一時貪刺激而枉送生命,讓爸媽這麼傷心。 看著雷煜在爸媽身旁頻頻低語,安慰著老人家,他不禁欣慰極了。他這輩子唯一做對的事,大概就是交了雷煜這個好朋友。雖然他們的個性南轅北轍,雷堰穩重、而他輕浮,不斷地捅些樓子給雷煜收拾,不過雷煜還是很幫他。 可是,這次的樓子是大了些,恐怕雷煜也收拾不了。 葬禮似乎是結束了,人們已經陸續打道回府,雷煜又注意到「她」的存在,告別文家二老朝「她」走來。 「怎麼不去上炷香,還無法面對現實嗎?」雷煜開口道。對這位萍水相逢的女 孩,他因著奇特的熟悉感而無法置之不理。 「我還在適應當中。」他苦笑著。要他去給自己上香,這種事他可幹不來。何況,從此刻起,他似乎-定得當「貝安安」了。 「要上哪去,我送你好了。」雷煜好心地提議。在這種幽靜的山區,要下山可不容易,何況她又身無分文。 「上哪兒嗎?」貝安安的眼光眷戀地跟著文家二老,直到他們上了車離去,才收回目光。 如果可以,「她」當然是想回文家,可是現在這種情形,「她」是回不去的。而「她」能上哪去呢?「她」一點概念也沒有。 「我不知道能上哪去。」 「嗯!?」雷煜不確定是否聽對了。 「雷煜,扶我一下。」一連串的衝擊下,她知道自己能承受的已到極限了。「我想……我要昏倒了。」 沒給雷煜反應的時間,她筆直地倒了下去,正好落在雷煜懷裡。 ☆ ☆ ☆ ☆ ☆ ☆ ☆ ☆ ☆ ☆ ☆ ☆ ☆ ☆ 要把她送到哪去呢? 看著此刻癱在他車上的美女,雷煜無奈地傷著腦筋。好像應該送她去醫院,否則出了什麼事他可負不了責;何況她身上還纏著繃帶,身子應該滿虛弱的,加上心理又受了極大創傷,難怪會昏倒。 「嗯……」貝安安發出了極細微的呻吟聲。 雷煜發動車子的手停了下來,重新看向她。 「你醒了?」聲音中有著如釋重負。 「雷煜。」貝安安揉揉眼睛,一時以為自己猶在夢中。「我沒死吧?」 方纔的葬禮一定是一場夢,不會錯的。 「昏倒還不至於要人命的。」雷煜搖搖頭道。「你還好吧?」 「我不確定。」她低頭看看自己,仍然是柔若無骨的小手,又有突起的胸部,難道惡夢竟是真的? 「那我們上醫院去好了。」 「醫院?」貝安安睜大眼。「不,我不用再去醫院了。」她精神突然振奮起來,身子也坐直了。 開什麼玩笑,她就是才剛從醫院出來的,才不要再回那裡呢。 「不必反應這麼激烈嘛。」雷煜被她的反應逗笑了。「不去就不去。不過,你確定真的沒事?」 「理論上是沒事。」貝安安低聲嘀咕, 雖然只相處這短短半天的時間,她老是說些無厘頭的話,雷煜決定放棄理解。 「既然沒事,那就回去吧。」 雷煜重新發動車子,起程回市區。 「你要上哪去?」他閒聊地問起。「我還有一點時間,可以送送你。」 「今天你還要工作?」貝安安忍不住皺眉。她不是說自己很重要啦,不過今天可是他文家駒的葬禮耶,雷煜不該表現出一點誠意嗎? 雖然雷煜是大老闆,每天的時間都很寶貴,緊湊到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不過對於他這個青梅竹馬好友的遽逝,也該有點哀悼之意啊! 結果雷煜他不但葬禮遲到,甚至連葬禮結束後都還要工作,未免……太不尊重他了! 「我每天都要工作的。」對她指控般的語氣,雷煜聳聳肩淡然道。 「我知道。」貝安安順口接道:「只是我以為今天該特別一點的。」 知道自己是這麼不受追思,要說沒有受傷的感覺,那絕對是騙人的。枉她方纔還如此證許過他。 「為什麼?」 「今天是家駒葬禮耶!」她忍不住嚷出來。 「家駒又不是今天死的。」要傷心難過,早在剛得到消息那幾天就傷完了心。難過是難免的,但日子總得過下去,活著的人才是重要的。 「你……」 真會被他氣死,這個冷血動物! 貝安安正想斥責一番,話未出口之際,及時瞥到他剛硬的言語之下,有著黯然的神情。 「要是不瞭解你的人,真會被你氣死!」 言下之意,是指她瞭解他嘍?雷煜不禁好奇家駒到底在她面前提了他多少事情,而且家駒和她究竟又是何種關係。 「你又瞭解我多少?」他帶著一絲興味問道。 「超乎你的想像。」貝安安神秘地賣著關子。 「是嗎?」第一次有女人敢這麼說。他還以為自己在外界的印象中是神秘的呢,這素昧謀面的女孩卻宣稱瞭解他?真有意思。 「別懷疑。」她十分肯定地點點頭。 「先不說這些。」雷煜暫時打住。「你究竟想上哪去?」才開頭又被打岔,害他一直得不到答案。 「我想想。」 貝安安低頭想了想,文家她是無法回去了,車禍死掉的兒子突然變成女人回去,也許會把老爸老媽嚇得心臟病發作。至於貝家,她可不想回去,那對她才是全然陌生的地方。 那……就只剩-個地方了! 「雷煜。」她抬起臉滿懷希望地看著他。 「什麼事?」不知怎地,她若有所求的眼神讓雷煜有不祥的預感。 「你仍然是一個人住,對不對?」 這當然是多此一舉的問題,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是想藉此導入正題而已。 用了「仍然」這個詞,可見她還真的知道他的事。家駒怎麼會突然冒出這號朋友,還眼她說了這麼多他的事?而家駒卻什麼也沒告訴過他,十分反常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