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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楚妍 華德找著了她朱潤欲滴的唇,舌尖很快地撬開貝齒,盡情地撩撥她。此刻的他如一頭狂野猛獸,全心全意地只想掠奪和征服,她的抵抗根本是蜻蜓憾樹,反而讓他益發地情慾高漲。他將她抵在一株大樹幹上,令她動彈不得。 呵!袁子青亢奮得差點要尖叫出聲。 她沉淪了,在他的誘引之下,情不自禁,難以自拔地隨著他墜入罪惡的淵藪。 虛脫地俯臥在他汗水橫流的身上,羞憤和極度的酣暢交互煎熬著她的心。 他捧著她的臉,貪戀地親吻著她的眼臉、朱唇和粉頸。「雪蘭他們恐怕就快找來了。」袁子青滑下他的身體,旋即又被他持回原位。 「你在怕什麼?」他語調中透著不悅。 「怕人家發現我們的……我們居然做出這……天理難容的事情呀。」什麼嘛,明知故問。 「我們女未婚男未娶,純為兩情相悅,為什麼天理難容?」看樣子他巳經快發火了。 「我才沒有跟你兩情相悅。」就算他勃然大怒,她覺得還是應該把立場表明,免得往後彼此糾纏不清。 「那麼我們這算什麼?」 「住手!」袁子青羞赧地逃開去,拉整衣裙,用手梳攏長髮。「難道你以為我會糊里糊塗的愛上你?」 「不是糊里糊塗,是情不自禁。」他惡霸一樣,欺到她面前,將她困圈在一方小天地裡,那凶暴的眼神彷彿要一口把她吞進肚子裡去。 「不要再過來。」袁子青覺得氣快喘不過來。 「為什麼不敢看著我?」她越是逃避不願面對現實,他越是不肯輕易饒過。 「不是不敢,是——」一抬頭,他的唇就湊上來,緊密地含住她的,又是一陣蝕心奪魂的撩撥。 「你是這世上最可恥的騙子,不但欺人,而且在欺。」 「你儘管羞辱吧,我是罪有應得。」何止是個騙子,她甚至不是個好女人。 「內疚?自責?所為何來?」華德簡直要被她給氣炸了。「在我們擁著彼此的身軀,共享輝煌的歡愛時,你不覺得快樂嗎?不覺得那才是人生應該追求的至真至美嗎?」 袁子青被他質問得糊塗了。「為什麼一定要我愛你?在你同時擁有那麼多女朋友的時候,你認為你值得我傾心相戀嗎?」 「只要你開口,我可以讓你成為我的惟一。」 哈!外國人的確比較會甜言蜜語。須知她袁子青可是見過世面的,隨隨便便,三言兩語以想唬弄她?「謝謝你的『好意』。」本姑娘心領了。 「不信?」 「什麼理由我該相信你?」她要的只是一份平凡的,可以相偕白首的愛情,以他的倨傲風流,倜儻多情,他怎麼給得起? 「會的,我會給你一個充分的理由。」後方傳來喧鬧的聲響,想是雪蘭他們已經從教堂裡面出來。華德不再逼迫她,環臂強悍地圈住她的小蠻腰,摟著她並肩步出植物林。 ☆ ☆ ☆ 他二人的驀地消失和乍然出現,無疑地給了眾人最大的遐思。 夏綠蒂似乎很高興,她這個在婚姻及情路上沒什麼長進的侄子,終於收服了袁子青這個眼睛長在頭頂上,又頗不知好歹的東方女子。這一樂,她索性提議今天的午餐地點改到花房。 七八個傭僕收到指示,立即忙碌的展開準備工作。 前往花房途中,雪蘭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袁子青的神色,礙於華德守在一旁,又不好意思開口問,真要急煞她這個好奇寶寶。 喬治則一路彎著背脊,小心陪侍著夏綠蒂,根本無暇理會他們。 今兒天候相當溫暖,莽闊的天際碧雲如洗,偶有低飛的鳥兒,唱著婉轉輕柔的歌聲。 花房離教堂不是太遠,輾過三個矮灌木植起的彎道就到了。 哇!袁子青在心裡低呼,從沒一次見過這麼多的蘭花,幾千株同時綻放。 「全是喬治買的,很美吧?」雪蘭得意的說。 喬治不是窮翻了,怎麼還有錢可以如此大力揮霍? 「我知道姑媽喜歡蘭花,特地叫人從日本進口,昨天中午才送到的。」喬治本想向夏綠蒂邀功,怎知他姑媽非但沒有大加讚賞,反而數落他過於奢侈。 雪蘭見丈夫被澆了一大盆冷水,趕緊趨前希望能安慰他幾句,喬治卻毫不領情的轉過臉去。 袁子青見狀,一股無明火立時衝到腦門。要不是在他鄉異地,要不是寄人籬下,她早就一個箭步跨向前,賞他個超級大鍋貼。 「每對夫妻,自有他們的相處之道。」華德明白她內心的不滿,但還是不免要私心的為自己的弟弟我借口。 「偽君子!」趁機架他一個拐子,袁子青憤怒地甩開他的臂膀,走到喬治左側,低聲的跟他說:「你最好對我同學客氣一點,否則我就跟你姑媽說你在外頭搞七拈三,害得雪蘭懷不了孕。」她的恫嚇果然很具威脅性,喬治當場訝異得兩眼呆睜。 「你怎麼……」知道的?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投給他一抹陰險的笑容,袁子青廢話不再多說,逕自晃到距離華德最遠的一桌小圓桌坐下。這頓午餐,除了夏綠蒂,每個人都懷著重重的心事,面對豐盛佳餚,卻食不知味。 「什麼時侯你才要把那個小女孩娶回來當老婆?」 夏綠蒂世故的老眼盯著華德眉開眼笑地。 「直到她再也離不開我的時候。」華德夾起一隻螫蝦,優雅地撥食著。 「不要太有自信,我看得出來,那個女孩和別的女人不同,我擔心你馴服不了她。」夏綠蒂今天的心情特別好,胃口也奇佳無比,女僕為她端來的餐點,樣樣都吃得精光。 「我不想馴服她,我只想全心全意的愛她。」華德認真的口吻,頗令夏綠蒂錯愕。 「這可不像從前的你,好極了,我的小華德很快就要讓我升格為姑婆了,哈哈哈,來,陪我喝一杯。」半滿的威士忌,叫她一口氣幹掉了三分之二。 坐在左後方的喬治,見華德和夏綠蒂聊得那麼愉快,心裡亂不是滋味,端著瓷盤乾脆一個人坐到湖邊去。 「你那位番邦駙馬,今天好像事事不順心?」袁子青把雪蘭拉過來跟自己坐。 「這陣子他像變了一個人,動不動就發脾氣,真受不了他。」雪蘭撥了撥盤裡的食物,意興闌珊地擱下刀叉,望向袁子青。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我不知道,但華德知道。」 「他?那你怎麼不去問他?」袁子青心中一突,揣度著雪蘭是不是已經察覺了什麼。 「他不會告訴我的。」雪蘭幽怨的說;「華德對我有成見。」 「什麼成見?」 「他認為我是貪圖詹肯斯家的財富,才像給喬治的。」 「是他親口告訴你的?」華德雖然一副壞人樣,但應該還不至於這麼量窄多疑吧? 「不必他告訴我,因為這是事實。」雪蘭苦澀地一笑。「當年很多同學都很訝異我為什麼不顧父母的反對,閃電結婚,這就是原因。」她指著前面一望無際的綠茵繁花和雄偉建築,笑得比先前還要悲情。 見袁子膏怔愣地不知該如何接口,她反問:「你一定很想問我,我到底愛不愛喬治,對不對?」 袁子青淺笑地點點頭。「你可以不必說,每個人都有權保有他自己的私密。」 「我是愛他的。」雪蘭非常篤定的提上來一口氣。「要不是生意一直做得不順,他不會這樣的。記得我們剛結婚時,他對我真是體貼入微,好得不能再好。我能體諒一個男人事業上遇到挫折,偏偏自己的哥哥又鴻運亨通,他當然飽受打擊,我不怪他,我只怪自己沒有幫夫運。」 「八股。」袁子青才不信那套老掉牙的笨說法。「他事業沒做好,也許有部分是機運問題,但絕大部分是他的能力不如人,否則就是努力不夠,你別幫他找台階下,亂沒出息的委屈自己。」 「實在很有趣,」雪蘭搖著頭道,「每次你分析別人的情感,判斷別人的作為時,就格外理智,一旦牽扯上自己,腦袋瓜子就當機了。」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袁子青知道她的致命傷也在情字這一關。 但凡女人,大概都免不了要癡迷、盲目到無可救藥,才會幡然醒悟,原來曾經自己是多麼的傻,多麼的天真且幼稚,也因為這樣,所以特別可愛。 「要不要我這個旁觀者,給你一些忠告?」雪蘭尚未開口,袁子青已猜到八九分。 「不可能。」她急著辯駁。「我和他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誰的初戀不是這樣開始的?」 「沒有人能取代宋思齊在我心裡面的地位。」袁子青多麼希望她的內心和她現在嘴裡說出的話一樣堅強、肯定。 雪蘭沒有立即反駁她的話,只是安靜的、定定的望著她,好一會兒才以先知的口氣說:「你陷進去了,子青,以前我從沒看過你雙眼中出現萬千柔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