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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蟲我 風翼抬起頭,差點沒打翻手中的煎蛋,楊絮青竟然就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 他瞪大眼看她,她聽到了嗎?如果她已經聽過了他的求婚詞,那他就可以不必再重 復一遍……不對!他沒想到會讓她聽見他的話,現在怎麼辦?他該說些什麼? 「你要告訴我什麼?」楊絮青走進廚房坐在餐桌旁,神清氣爽的看著風翼。經過昨 天的休息,時差已經調回來了,她現在覺得精神好。 「妳醒了?」風翼愣愣的看著她,說出口的話顯得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楊絮背笑了下,「我醒了。早安。」她並不在意風翼的奇怪態度。進廚房時她只聽 到他說有話要她聽的那句,如果他真有話對她說,那他自然會說。 「早……早安。」風翼緊繃著身體,故意轉開身去打開櫥櫃拿東西。不行,他現在 腦子一團亂,求婚詞像是從紙上一個字一個字跳出來似的,在他的眼前飛舞,卻怎麼都 湊不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天啊,風翼,妳還是男人嗎?有勇氣點好嗎? 「啊!」他一聲悶叫,原來是他不小心撞到了打開的櫥櫃門板。「痛……」他捂著 額頭,覺得自尊心在同時受傷了。 「傻瓜。」楊絮青輕笑著走到他身邊,「櫥櫃的高度是依照我媽媽而設計的,你長 這麼高,怎麼不注意些呢?來,頭低下來我看看。」 風翼順從的彎下腰,楊絮青看了看他撞到的地方。 「還好,沒破皮,只是有些腫而已。」她輕輕在他的傷處親了親,「沒關係,不痛 不痛……」這是她小時候幫他「治療」的方法。 風翼怔怔凝望著楊絮青為他「療傷」,原本的擔憂不安霎時煙消雲散,溫泉般的暖 流柔柔注入他的體內,眼裡、腦裡全都是她的笑與她的美好……天啊,他好愛她。 小時候的他易感又愛哭,常常一哭就停不下來,連他父母都對他束手無策,而那時 只有絮肯可以讓他停止哭泣,只要在她懷裡,就會讓他覺得找回了全部的安心。倒是長 大之後,全世界只剩下她會讓他產生不安這種感覺,卻也還是只有她能將他的不安平復 。 「絮。」他喚她。 「嗯?」她看他。 「嫁給我吧!」管它是開場白還是晚場白,管它是求婚詞還是證婚詞,全都滾到一 邊去吧!單刀直入是最快的了。 楊絮青看風翼一眼,也沒多加細想就回道:「不好吧?」 風翼不死心,握住楊絮青的肩,眼神堅定而期盼,口氣緊張卻又認真無比的再次說 著:「嫁給我吧!」 楊絮肯偏頭又看他一眼,仍是回答:「不好吧?」 風翼現在的表情像極跑百尺的選手在終點線前一公尺,亟欲沖扺終點的模樣,他觀 察著楊絮肯沒什麼情緒波動的表情。 半晌,他以求婚的姿勢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摯情傾訴道:「絮,我會想與 妳結婚的原因是因為我一直深愛著妳,我想要與妳共組家庭,想要每一天醒來就能看到 妳,想要一輩子與妳形影不離……」 楊絮青一言不發的餚著他,表情是帶點疑惑的平淡,彷彿仍搞不清楚狀況。 風翼急了,快呀,笨瓜!快用你聰明的腦袋瓜想想呀!什麼樣的說詞最能讓絮青理 解? 「絮!」他想到了!「我想要和妳在一起的心情,就和妳想一輩子研究恐龍的心情 是一樣的。」 楊絮青看了他一會兒,終於露出訝異的表情,「你是認真的?」 「天地為證。」 「噗哧!」 深情的男人當面向她告白,許諾著一生一世的海誓山盟,她竟然極殺風景的嗤笑出 聲,誰教風翼一臉嚴肅正經地說著像愛情小說裡的用詞,讓她實在忍俊不住。 「絮……」風翼哀叫。嗚……好想哭,他就知道這麼說一定會被絮青笑的,她的浪 漫子早在白堊紀就被暴龍吃掉了。 手指輕抿著唇,楊絮青道歉:「對不起。」看得出來她還是很想笑。 風翼幽怨委屈的看著她,「那妳到底懂不懂我的心?」 楊絮青輕吸口氣,瞭解似的點點頭,輕吐一聲:「哇!」 「哇?」這算哪種回答?風翼像難民看著食物般緊盯著楊絮青的表情,卻仍然看不 出個所以然來,她好像很開心,卻又像是那種「覺得有趣」的開心。 楊絮肯伸手揉了蹂風翼的頭髮,站起身去拿碗筷,好像問題已經解決似的,可以開 始吃早餐了。 「絮?」風翼有些可憐兮兮的出聲,視線一直跟著楊絮青轉,一顆心懸在半空。 她坐回桌邊,將另一副碗筷放到風翼面前,示意他生上椅子。「什麼時候開始的? 」 明白她在問什麼,風翼有些無力的歎口氣,雖然可想而知她會問及這個問題,但她 那優閒的模樣看來真令人感到無奈且憂心。 「什麼時候呀?」他也記不清了。「大抵是從我有記憶以來,甚至還搞不太清楚「 新郎、新娘」或「結婚」這些字眼真正代表的意義是什麼之前,我就決定我要一輩子都 和妳在一起。」 楊絮青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她心滿意足的夾起一塊皮蛋豆腐送進嘴裡,風 翼很清楚她愛吃些什麼,一定會為她準備得妥妥當當,不僅如此,她常覺得他對她生活 上的種種喜好簡直比她自己還清楚。 「而等到明白結婚的涵義後,我就更加確定非要和妳結婚不可。現在,不管要求妳 多久,不管妳對我有什麼樣的要求,我一定會做到讓妳肯和我結婚為止。」 頓了下,他又道:「我從一開始就是愛妳的,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變過。」如此雲淡 風清的一句話,說的卻是他執著了十幾二十年的癡心愛戀。 她乂點點頭,她是知道他那耿直又勇往直前的個性,一旦決定要做一件事,他就一 定會付出全部心力並堅持到底,打小就是這樣了。 風翼繼續說道:「當年妳出國唸書,我整整三個月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思念妳的 情緒一直纏繞著我……絮,別笑!我是很認真的。」 楊絮青眨眨眼,給風翼一個不大有懺悔的抱歉笑容。 風翼一把抓握住楊絮青的左手臂,略顯激動的說:「絮,我愛妳絕對不是什麼戀姊 情結作祟,也不是一時的情緒衝動,更不是只隨口說說而沒有實際行動的不成熟行徑, 我是真的真的想和妳共度一生的。」 和她分開時的思念是那般深刻蝕骨,讓他真實體悟到,他不能只是幻想著與她共度 一生的美好遠景,在到達幸褔之前,他還必須付出許多努力。 他同時也明白,想要追上他們的年齡差距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事,但他這輩子絕不 願再與地分開,只能無助的看著她離自己遠去。 所以,他把思念她的負面情緒轉化為至死不渝的堅強毅力,終於在努力了十年後, 他是真的能夠對她、也對自己說:他是真真實實追上了她的腳步,有資格向她求婚了。 十年或許不算短,但對一個只惦念著要追上戀人的腳步,只看見前方目標而奮力沖 刺的人,十年其實只是一眨眼。若真要說苦,最難熬的只有對她的思念,所以每次她回 國時就是他最快樂的日子,讓他的思念得以獲得些許慰藉。 但思念其實也可以成為一種助力。在分開的日子裡,支持他努力不懈的就是只要想 著每天都向前踏出一步,就離她越近一步,不論是十年還是二十年,他知道在追上她的 那一瞬間,所有的辛苦與煎熬都會變成最豐盈甜美的成果。 知道他這種情況的人都把他當成傻子,因為他們也都知道楊絮青並不瞭解他對她的 情意,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雖然她的遲鈍總會讓他忍不住想哭,但以他的個性,他是 絕不可能在尚未準備完全前就向她表明心意的。 傻子就傻子吧!只要能追上她,管它十年還是二十年,要他花一輩子時間他都甘願 。 楊絮青看風翼一眼,先將夾在筷中的鹵海帶送進嘴裡,才雲淡風清的開口道:「你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妳?!」像被她一腳踩到了心中的地雷,風翼大聲重複她的問 題,瞪大眼看她,神情迅速轉換,像是想拍桌子罵人。「我告訴妳!全世界不知道我愛 著妳的人就只有妳而已,妳以為我閒著沒事老是對妳說我愛妳是說著玩的呀?妳以為我 給妳的信中說的愛妳是說假的呀?不早告訴妳叫早八百年前我就──」 「飛飛。」楊絮青笑著將一顆貢丸塞進風翼嘴裡,讓他「閉嘴」。「我是問,你只 要好好跟我解釋,我就一定會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你卻一直到現在才對我解釋,究竟是 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