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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蟲我 「喔。」楊絮青卸下肩上的小背包,從裡面拿出一本記事簿遞給風翼,「這裡。」 兩人非常有默契的各自坐上車,風翼不急著開車,就在座位上研究起楊絮青的行程。 這是從楊絮青出國後建立起來的習慣。只要楊絮青一回國,不管有什麼天大地大的事,風翼就一定、非得要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不可,堅持的程度簡直比愚公還頑固。 從國中、高中到大學,不管幾天、幾個禮拜,有沒有考試……只要是楊絮青回國的日子,風翼就一定會翹課,賴在楊絮青身邊死都不肯離開,而那個「有點」異於常人的楊絮育也從不勉強風翼去上課,她認為反正也沒多嚴重,只要風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最誇張的一次是楊絮青剛好在風翼大學聯考當天回國,風翼當然一本初衷,斷然不去應試,幸好是楊絮青認為風翼應該去考試而陪著他到考場去,才讓那個大少爺順利升上大學。 從那吹之後,楊絮育與風翼自然就形成了一項默契──她一回國就會讓他知道她的行程,而他會在她的空檔時段排進他的行程,讓兩個人能夠完成各自的工作同時又可以一直在一起。 「有沒有搞錯呀!」風翼邊翻記事簿邊大叫,「妳三年沒回來,好不容易可以留在台灣一個月,竟然還要做這麼多事?」 在剛出國唸書的前幾年,楊絮青通常一年回國二至三次,但自從她三年前開始正式就職起,就一頭栽進工作中無法自拔,而且她還一邊工作一邊撰寫博士畢業論文,才會近三年無暇歸國。不過也幸好如此,風翼才沒有在前兩年的服役生涯中,當一個因為摯愛而棄守崗位的逃兵。 楊絮青放鬆的將頭靠在車窗上,不在意的聳聳肩,「還好,還在能力範圍之內。」 事實上楊絮青回國並不代表休息,畢竟在台灣對恐龍有研究的人本來就屈指可數,她有時必須到各個學院去校對資料,有時要與出版社的專員討論,有時則受托審閱古生物學範疇之內的譯稿等等。而這次回來,更因為她在古生物學領域上的學識成就,還受邀去幾所大學演講。 「不行!」風翼開始不平,「妳自己想想妳有多久沒好好休息了?妳一定要推掉一些工作,只要我知道了,我就不能讓妳這麼糟蹋妳自己的身體!」 「飛飛。」楊絮青淺笑著撫上風翼的臉頰,傭懶地說:「我們先回去再說好嗎?我有點累了。」說完她就真的閉上眼睛休息。 看著楊絮青安然歇息的側臉,風翼無奈又心疼的歎口氣,采身替她調了調座椅的角度,繫好安全帶,還在她頸後放了個小枕讓她能夠更舒服點,最後無限愛戀的輕輕撥開落在她頰邊的髮絲,才發動車子上路回家。 「吵醒妳了?要不要再睡會兒?」看見懷中的人兒微掀了掀眼皮,風翼柔聲問,他正抱著她欲下車。 緩緩自風翼懷中轉頭,楊絮青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四周,聲音沙啞地低問:「到家了嗎?」 「嗯。」風翼有些心虛的應道,腳步往樓上移動,「我抱妳到樓上,妳再睡會兒吧!」 「不了,我晚上再睡,不然時差會調不過來。」說是這麼說,楊絮肓卻又窩回風翼的胸膛,心滿意足的合上了眼睛,誰教風翼的胸懷實在太舒服、太好睡了,讓她捨不得離開。 「那先喝杯熱茶醒醒神好嗎?」風翼說著,腳步隨之轉向廚房。 「嗯。」楊絮青模糊的應道。 風翼柔情淺笑,愛煞她睡時的清純模樣。 其實,他們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到家門了,但他實在克制不了自己去抱她入懷的衝動,更無法將目光從她沉靜安詳的睡顏上移開,像著了魔似地,他就這樣抱她坐在車中怔怔看了她一個小時。要不是想起晚餐時間快到了,他說不定會這樣抱著她、看著她直到她自己醒來。 他也曾分析過自己對她的感情,畢竟他在還被稱為「小孩」的年紀時就認定自己愛上了她,家人們都曾質疑過他情感中愛情的成分。 他們認為小孩對情感的認知尚無法真正定位,並無法像大人般明確瞭解每種情感的定義,所以,他對她的愛意只是像剛孵出的小鴨認定第一眼見到的物體是母親般,是一種錯覺,長大就會忘了。 但他相信自己的心,每個人都曾經是個孩子,誰能否認最初的情感悸動?誰又能信誓旦旦的說孩子的愛情一定只是虛幻而已?而且,難道只要長大了就能真切明白何謂愛情了嗎?難道孩子的真心會比大人來得少?情感流露會比大人來得虛假? 他從小就喜歡她,願意為地做任何事,希朢她永遠平安快樂,想要和她一輩子相依相隨……這些單純的、直接的,就只是因為她這個人而喜歡她,如果這不是愛情,那什麼才昤是﹖他相信就因為是孩子,所以感情才能夠真正的潔淨無瑕,而且更純粹、更深邃。 雖然隨著時間推移,一份原本單純的感情勢必會遭受到現實層面的考驗,但不論是外來的質疑或者內心偶爾掠過的迷惘,都只是讓他更加確定並堅持自己對她的愛戀而已。 最好的證據就是,他渴盼與她在一起的心從來沒有改變過。 而若真要說出一個他何以喜歡她的理由,那大概也只能說是他們的生理節律生來注定相合,她做的事、說的話,總能夠觸動到他內心深處的那扇門,讓他發自內心的敞開心懷,感受到快樂。 這樣的理由聽來或許有點縹緲虛幻,但卻是真真實實存在他從小到大的生活中。一份感情並不一定需要發生什麼天大地大的事件才能夠去明白、去確定的,愛意常常是在平淡、平凡的生活中去感受體會到,然後成為不會磨滅的永恆情感。 生命不停向前轉動,有一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只會隨著時間而加深其深刻程度他對她的感情就是如此。 到了廚房,風翼將楊絮青安頓在桌邊。沒了他暖爐似的胸懷,她隨即清醒了過來,沒發現現在時間已晚,只隱約感覺有件事不太對勁,但她懶得多想。 風翼對她笑了笑,「肚子餓了吧?先吃些點心,我馬上準備晚餐。」 楊絮青聞言綻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高興的點頭,只要她回國風翼就一定會為她準備好她愛吃的食物,所以在回程的飛機上她總不會吃大多東西。 「這是什麼?」 在風翼忙時,楊絮青偶然瞥見桌上有一本「書」,她拿過來翻開,才發現那是一本相簿。 風翼回頭小心看她一眼,眼神有些奇特,滿含莫名的期待。 「呀!這是你小時候的相片嘛!」楊絮青驚奇的說。 「嗯。」風翼含糊應著,仔細觀察著楊絮青的表情,將兩杯熱茶和一碟自製西點端到桌上,然後坐到她旁邊。 其實,那本相簿是他故意拿出來放在桌上要給她看的,裡面的照片是他從小到大與她合照的相片。 因為他深知她的腦袋只會用來記憶有關恐龍化石的事物,其它事情她是能忘即忘。 對她的記憶他原本就沒什麼信心,尤其她又三年未歸,其中只靠著他的書信及電訊維繫她對他的感覺,實在讓他不得不擔心,所以他必須先喚回她的記憶,好讓明天的「計畫」 能進行得更加順利。 「這張是你剛從醫院回來時我抱著你照的。」楊絮青開心的指著第一張相片對風翼說道。 「是妳我的第一張合照。」風翼補充,語氣極其溫柔。 「這張是你滿月,這張是你剛會爬時,這張是……」楊絮青興致勃勃的指著每一張照片,如數家珍的從風翼嬰兒時期到小學、中學一一說出其背景時間。 照片的數量頗多,因為小時候的風翼總是固執的一定要跟在她身邊,她到哪裡他就要到哪裡,當他還是小小孩的時候,他們的關係系是比親姊弟還親的「姊弟」。之後,隨著歲月流轉,他們之間慢慢變得比較像是「同伴」,而從她出國唸書後,他們之間照顧者與被照顧者的角色便明顯互換了過來。 但不論存在他們之間的相處關係究竟稱作什麼,唯一沒有改變的,是他們一定會一起行動。 風翼訝異楊絮青對照片的出處竟會記得那麼清楚,心中頓時生起無限希朢,果然她也是對他有感情的,不然她不可能會記得那麼清楚。 但他才這麼想著,楊絮青馬上就不給面子的問道:「這張是在哪裡?」 風翼的俊臉頓時垮了下來,難過的采頭看一眼照片,臉色卻又奇異的瞬即恢復明朗,像極了在做石蕊試紙實驗。 他堆起笑容說道:「妳出國唸書那年在機場時照的。」她不記得這張照片情有可原,因為這張照片中沒有他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