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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陳秋繁    


  序

  嗯,想來,我真的有好久好久沒寫小說了——從花神之後,好像有半年了吧……嗯,好像還要更久哦……呵呵,這種事就不要去算它了。

  近半年來,我大概是被懶神附身了吧。

  寫個兩頁,就放它個五、六、七、八天,然後才想起來啊,我還有東西沒寫。於是又寫它個兩頁,然後再放個五、六、七、八天……

  其個是——天下一懶無易事啊。

  以這般龜爬的速度,終於也讓我寫到了最後一個句點(嗯,可喜可賀)。

  這本書呢,可以算得上是我某本書的延續;不過,它其實也是個全新的故事,我自己還滿喜歡的。

  沒什麼波濤起伏、愛恨情仇、情慾交織,就本質來看呢,就是一對很普通的男女在談戀愛(嗯,應該是這樣沒錯)。

  這本書的書名,被我一改再改、三改四改,最後乾脆請朋友幫我起了個順耳的名字,至於最後書名是什麼,我也不曉得。

  不過我相信,再怎麼改,應該也比我自己取的好。

  最近呢,在重看幾本以前看過的書,愈者愈覺得有意思,愈看是愈喜歡。

  不見得別人也有相同的感受,不過,我就是喜歡。

  這幾本書,是系列書——陳美琳的「玫瑰戀曲系列」。

  我一直記得這系列書的最後一本「特別待遇」中,女主角說的一句話——

  「蔥還是不應該種在花盆裡的。」

  我也算是個怪人吧?哪句不好記,偏就記得這句。可是不得不說的是,當我看到這句話時,我的雙手是顫動的,肚子,當然也是痛的。

  一切,只因為它實在太、太、太有趣了。

  還記得,我的一個朋友看到這本書時,在午夜十二點三十分,以那彷彿即將斷氣、抽搐不已的聲音轉述這句——

  「蔥……還是……不應該……種……種、種在花盆裡的。」

  之後就聞得,夜半時分,自兩處不同地點,傳出一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號笑聲

  哎,鄰居們,真是苦了你們了。

  猶記得,這本書剛出版的那一日,我正躺在床上,不曉得睡到第幾重天時,電話聲震天價響,硬是將我給吵了起來。

  「陳秋繁,我跟你說,我看到了一本書,書裡面的女主角和我好像哦!」友人A得急萬分的,以超過一百分貝的音量,刺激著我脆弱的耳膜。

  「什麼?」那時的我神智不清,壓根兒不曉得她這沒頭沒腦的話是怎麼一回事。

  「對啊、對啊,那個秦悠悠和我好像哦。」仍是十分的得意,「那個蘇弄影的個性和你也有一點像耶。」

  「什麼?」我的神智還是不清楚。

  「對啦,不過,人家找當然沒有秦悠悠那麼嚴重啦,比起她,我可是要好上很多。」

  「小姐,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特別待遇啊!」牛頭不對馬嘴,是她的得意伎倆之一。

  「什麼?」

  「就是這本書的書名啊。」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她又說了「好了、好了,這本書我還沒看完,等我看完再換你,你就知道了,不聊了,拜。」

  就這麼的,她就加同打來時的突兀,掛掉了電話。

  直到後來,我看了這本書,同時也將它給買回家供起來,想到就拿出來再三回味的後來,代還是必須對友人A說——

  小姐,像秦悠悠或類似奏悠悠,並不是那麼件值得高興的事!

  楔子

  夏日的氣息隨著南風輕輕地送進了文學院的一隅。

  這慵懶、帶著點花香的氣息,感染了整間教室裡的人;外頭的艷陽正無情地肆虐著大地,地面所剩不多的水氣被這麼一照,全數蒸發!透過光的折射—地面的景觀也因此扭曲、變形。

  由遠處看來,這水泥鋪成的小徑,竟成了一窪水池,映照著燦爛的陽光。不過,教室裡頭的學生們,這會兒可沒人去注意到這純屬於夏日的景色;每個學生的臉上,不約而同出現了同種表情——昏昏欲睡。

  這實在不能怪台上授課的講師教得不好或者是內容枯燥無味……而是,這節課的時間實在是排得太好了——下午一點三十分,正好是一天之中最熱、讓人最想睡覺的時分。

  所謂夏日炎炎正好眼,指的一定就是這種時候吧?

  站在台上的陸無雙對於學生們的意興闌珊根本不以為意,而她身為老師的尊嚴也不覺得哪裡受損,畢竟這堂課的時間是她挑的,對於學生們的這種表現,她當然是毫無怨言。

  對於曾經當了二十來年學生的她來說,她當然知道這個時段是大多數人最想睡覺的時間,而這,就是她的用意。

  教室這檔事,對陸無雙來說可是大姑娘上花轎——生平頭一遭。

  對於這種陌生、且極可能對她未來生計產生重大影響的事,她可是絕對不會輕忽、怠慢的。

  而她之所以將她自個兒的處女秀,選在這個眾學生避之唯恐不及的時段,原因簡單極了。

  在這種時候,每個學生忙著抗拒瞌睡蟲的侵襲、周公大人的召喚,已經使得他們「心力交瘁」了,能投注在她這個菜鳥老師身上的注意力,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如果說,她天生是個教書的料,沒認真聽她在教些什麼,那麼這是他們的損失;如果說,她的授課技巧貧乏至極,就算沒這個「天時」的助力,也能讓學生們卯起勁來猛「啄龜」,那麼選在這時段來授課,可以說是再恰當不過了——就算學生打瞌睡,她想,應該也不會有太多人會義憤填膺的指責這全都是她教學不力惹的禍。

  怎麼算、怎麼排,她的課排在這個時段是再恰當不過了。

  而也就是她的更知卓見,讓她得以安安穩穩、平平順順,在沒有任何爭議的情況下——甚至在系裡自己舉辦的教師評等中,還混到了個「優」——教到她擔任教職以來第一學年的最後一堂課。

  而照目前的情形看來,續聘肯定不是問題。

  「各位同學,今天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堂課了,」陸無雙將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向上一推,快速的瞄了眼手腕上的手錶後,擺出老師的架勢。「希望各位同學期未考好好加油,過個快樂的暑假。」

  她這話一出,台下的學生們個個都像吃了興奮劑似的,雙眼突然間綻出精光,一掃方才委靡不振的神色,快手快腳的開始收拾起桌面的文具、課本,就待下課鐘聲一響,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悶得要出人命的教室。

  台下的學生如此,台上的陸無雙也沒好到哪去;她慢條斯理的將教科書結合了起來,拿起講桌上的保溫杯,依舊是慢條斯理的舉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水潤潤喉,當作是本學年最完美的ending。

  就在這個眾人蓄勢待發、準備迎接下課鐘聲的時候,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異常的腳步聲,正快速的朝陸無雙待的教室奔來。

  不一會兒,就見訓導處的一個年輕男僱員,上氣不接下氣的衝進前門,大喊:「陸老師!你……你快跟我到……行政大樓頂樓……要快……」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發展讓陸無雙柳眉一皺,不解的問道:

  「李先生,發生了什麼事嗎?」

  去行政大樓頂樓?這是怎麼一回事?

  「有個男學生要自殺!」李先生好不容易喘過氣來,這次總算順順當當的將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他這話一出,全部的學生起了騷動,所有人議論紛紛,顯然這時下課鐘聲已不再是他們最關心的事了。

  「自殺?」聽到這話,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男學生要自殺干她什麼事?

  她既不擔任級任老師,也不參與學生、心理輔導,更不是什麼熱心公益、急公好義的好老師……這怎麼輪、怎麼算,這種勸說學生重拾生命熱情火花的「重責大任」,也不應該落在她頭上啊!

  「這個男學生指名要和你談啊!」

  李先生也搞不懂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十分鐘前,有個物理系的男學生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跑到行政大樓的頂樓,攀上牆邊痛哭失聲。

  然後幾個教官們衝了上去,想將那個男學生給勸下來,可沒想到幾分鐘過去,那男學生還是不為所動,同時指名陸無雙和他談,否則他就要從頂樓跳下去。

  「指名我?」搞什麼!她又不是什麼紅牌舞小姐,還指名她!

  「好了、好了,陸老師,有什麼話,咱們等會兒再說!」現在可是分秒必爭的緊急時刻,可沒閒時間讓他們喝茶閒嗑牙啊。「人命關天,我們快走吧!」

  雖然心裡是千百個不願意,但是對方都已經冠上「人命關天」四字,就算陸無雙壓根兒不想去,可在眾人的期盼、以及未來可能會有的輿論壓力下,她說出了句違心之論——

  「那還等什麼!李先生,我們快走吧。」

  唉……老師這個鐵飯碗捧起來還真有點吃力啊!想到這兒,陸無雙不禁搖頭又歎氣,無奈的跟著李先生朝行政大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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