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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陳秋繁 等等!一個未成年的東方女子隻身一人到外國旅遊……這……未免太危險了!亞歷山大對於她這種魯莽的行為不甚苟同。 這世界上被叫得出名字的美女,他認識的大概有一半以上。有些是他客戶,而有些則是幫他將他服裝最美的一面展現給世人的模特兒……有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要見上類似但不相同的臉蛋達數十次之多。能見到美女固然令人愉悅,但是長時間下來,他對女人的容貌已到幾近無反應的地步。畢竟他要的不是她們那種世人所欽羨的無敵美貌,而是她們那修長而削瘦的體態。 若就他個人的喜好來說,他不希望自個兒的女伴全身上下瘦得只剩一層皮,那著實有些不健康。再者,他認為「美」只是一種感覺,根本無法實體化。 當那些來自世界各地、不同種族、不同膚色的模特兒一字排開時,他根本無法實際區分她們的特色為何。因為她們已經規格化——身材規格化、裝扮規格化……時尚界的舞台儼然是一個真實的芭比娃娃製造廠,所不同的只是她們的膚色及長相。 曾經他以為那樣就叫美。但是他發覺他錯了,那只是浮華的表面,不具有任何的意義。 一個個該是享受青春、體驗生命的十來歲小女生,卻穿著一件件不符合她們年紀的衣服走在伸展台前,擺弄著不屬於她們該有的姿態。這或是成千上萬少女所夢寐以求的,但是除之而來的名與利外,她們是不是能保有自己原來的面貌,而不沉淪在這個華麗的大染缸中? 眼前這個十來歲的東方少女,當然是比不上他所看到的任何一名模特兒、明星,但是在她身上他卻找到了被他遺忘許久的感覺——一種純美;純真不受任何規格所限制的美。 雖然,他對她獨自一人行走天涯的行為還是不怎麼贊成。 第二章 林飛菱先啃著那位法蘭可——剛才,他送麵包讓她解饑時,順道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送上來的麵包,喝著淡而無味的氣泡礦泉水,心情頗為不佳的想:為什麼別的客人面前都是看來非常可口的的意大利菜,而她只能啃麵包配開水?難不成這家店有種族歧視,遇到非本國人,一律經此法招待? 愈想愈嘔,心情愈發的不好。原本想丟個一萬里拉,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人的,但一想到這家店主人和瑪莎是老朋友,而她是瑪莎介紹來的,說什麼都要維持個起碼的禮貌;再說意大利的成說是個很講究禮儀的民族,要是她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人,那對瑪莎豈說不過去?!再怎麼說昨晚她可是接受了她的熱情招待耶! 這時,又進來一個意大利男人——這家店的客人還真是清一色的男人——直往吧檯走來;看到坐在吧檯前啃麵包配開水的林飛菱,便自動的靠了過來,說了一堆話,但是林飛菱只是抬起眼,給了他一個白眼後,又低下頭來有一口沒一口的啃麵包。 那個意大利男人似乎不死心,乾脆就坐在她身旁的位置喳呼個不停,心情不佳林飛菱終於受不了了,只好用英文對那討人厭的傢伙說:她壓根兒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這句話起了作用,因為那原本講個不停的意大利男人突然改用帶有濃濃意大利腔的英語和她攀談起來。只是,他的腔調實在太重了,重到林飛菱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說意大利文還是英文,於是她說: 「對不起,我的英文非常的不好,我還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反正英文也不見得每個人都得溜得像英國人或美國人嘛! 如果在平常時候——肚子不是那麼餓的時候——她還能笑臉以對,畢竟身在異國,還是要注意點,免得一不小心惹上什麼不該惹的人,屆時她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但是人呢,要是肚子一餓,有的會頭昏眼花,有的則是因為得不到來自食物的安慰,會顯得脾氣暴躁——如果是前者,那好解決,給他點東西吃就成了;如果是後者,恐怕食物來了,還不見得消得了他的怒氣,非要美食才能擺平事情。 而非常不幸的,林飛菱就是屬於後者—雖然他口中有塊能提供熱量的麵包,但對於她這個來自美食天堂的台灣人,對這一塊又冷又硬的麵包除了厭惡還是厭惡,要她滿足於這麼一小塊冷麵包?門兒都沒有! 這時,這個非常不識相的意大利人還要來攪局,著實令人生厭!偏偏他又像只趕不走的蒼蠅,在她耳邊嗡嗡叫!為了表明態度,她索性轉過身子,讓自己背對這個煩人的意大利人。 她這種明顯的拒絕態度,要是有點風度的人,就該摸摸鼻子走人。林飛菱是這麼想的,但是顯然她沒有這麼好運氣,這個像蒼蠅般惹人厭的意大利男人,看到她這般態度反而惱羞成怒,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硬是要和她死纏到底。 林飛菱本就不喜歡和人有肢體上的接觸,他這麼做簡直像是犯了天條——如果說天律是林飛菱自己定的話——她用力推開他那毛絨絨的手,非常生氣的說: 「你離我遠一點,要不然就要你悔不當初!」這聲叫囂她是以技法最純熟的中文一氣呵成的自她口中流瀉而出,不見一點停頓。 要是她人在台灣,那麼這話還真能唬得了人,問題是,這裡除了她自己以外,沒半個人懂中文。 當然,那個騷擾她的意大利男人也不懂,於是他認定林飛菱只是只會叫的狗,根本不將她的厲聲放在眼裡,更加囂張的上下其手。 他這種行為不論是在哪個國家,都可以告他性騷擾!林飛菱在台灣學的防身術可不是學假的。自從她有自助旅遊的打算起,到出國前夕,她好歹也學了半年有餘,再加上她爺爺是開國術館的,雖然她學藝不甚精湛,只學了點皮毛,但是一對一對陣時也不見得會敗陣。 於是乎,她使出一個小擒拿手,硬是將那男人的右手給反折了過去,只要她再使點力,對方非骨折不可。 「離我遠一點!」這句她用非常標準的英文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林飛菱心想:像這種好色之徒,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有的,只不過這個比較寡廉鮮恥點,大白天居然也敢對良家婦女不規矩! 在確定他「確實」——他要是敢沒聽清楚,準叫他痛得哭爹喊娘——收到她這句話後,她才「勉強的」收手。 可惜,就像電影中演痞子的角色一樣,他只在口頭上答應,等她真的放手後,因不堪在大眾面前丟臉——再怎麼說,林飛菱看起來只是個弱不禁風的年輕女孩,而再怎麼看,那個意大利男人好歹也高過她半個頭,而他居然栽在她手上——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當然也就不會如此合作。林飛菱要他離她遠一點,就真的離她遠一點。 待林飛菱鬆手,便掄起右拳,打算就這麼朝她已經算不上立體的五官來個重拳! 由於林飛菱尚處於高度警戒狀態,因此對於這突發狀況還能反應得過來,連忙往旁邊一站,輕巧的躲掉這次的攻擊。正打算反擊時,卻發現有個滿眼熟的男人——是個外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只是記不起是在哪個地方——幫她解決了這個小麻煩。 「嘿,你這傢伙想要做什麼!」起先,當亞歷山大看見有個男人靠近林飛菱時,還不覺有異,但是隨著那男人越形放浪的言詞,他知道林飛菱遇上麻煩了。 只是礙於他公眾人物的身份,他不便出手,再說那男人只是言詞上的不禮貌,要是林飛菱能自行打發,他又貿然介入的話,倒顯得他居心叵測,不如先靜觀其變再說。 誰曉得,他才剛下了決定,情勢卻走向要他非插手不可的狀況。因為情況相當明顯——林飛菱根本無法一個人擺脫那男人的糾纏。 「你這傢伙最好別管我的閒事,這是我和這外國妞兩個人的事!」被林飛菱喻為蒼蠅的男人,惡狠狠的要亞歷山大別插手。 「你不覺得你這麼做是在丟意大利人的臉嗎?真是國恥!不懂得發展國民外交也就罷了,還到處破壞意大利名聲!」 站在一旁的林飛菱雖聽不懂那兩人在說些什麼,但見到有人站出來為她仗義執言,原本她可裝成一副可憐樣,畏畏縮縮的站在一旁,讓擋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為她解決事端。 「我要怎麼做,和你無關,要是你還想讓你那俊俏的臉蛋完完整整的出店門,我給你個機會——滾到一旁,別管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