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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常珍 「你來到艾克斯家所學習的第一件事,應該就是服從吧!」 「我學習的第一件事,是如何成為你的。」這是她首次沒有回應他問題。 大掌包住她握牢的拳頭,忽地,他用著一股足以捏碎木板的力道,施壓於她脆弱的手上。 「你沒資格拒絕我的安排。」他的憤怒,緊緊地、重重地揪著她。 飄舞知道她的手若再教他這般凌虐,恐怕手骨就會碎裂,即便這樣,飄舞還是感覺不到她手上的疼,心靈的痛楚早超越了肉體的折磨! 「把你的手毀了,你還是不嫁?」 含著淚水,飄舞深吸了口氣。「是的,你殺了我我也不嫁,但是,你卻不會讓我有死的機會。」鼓起勇氣,她掙開他的懷抱,旋身盯著朔雲……在她的注視下,朔雲微微一笑,鬆了他五指的力道。執著她的纖掌,往她已然紅腫的手背烙下一吻。 「我道歉,把你原先白皙的肌膚弄得發紫。」白裡透紅的肌膚上,略略浮現著一絲紫青色的瘀傷。 「你一定得嫁,可是……」他的指輕撫她頸上未消的吻痕。「你要記得一件事,凡事都有真假之分,愛有真假、錢有真假;理所當然,結婚,自然也有真與假。」 「假結婚?」飄舞愕然地看著眼前城府深如海的男人,感覺已然麻木。 「你既然是我的,我就不可能讓別的男人碰你,你嫁給他,僅是種把戲。」 他以玩弄她為樂,偏偏,就像是自討苦吃一般,她只能愛著他。 「我……」可能已痛至麻痺,對於朔雲的冷酷,她內心竟感受不到半分。 朔雲從口袋拿出那個紅盒,將那美得刺目的戒指遞到她面前。 「戴上它之後,你就是魯特未來的妻子了,自此刻起,你的心裡,就不能再有「別的男人」,懂嗎?」宛如捉弄著飄舞,朔雲特別加重語氣,微笑凝視她。 在他的無情之中,她沒有逃,也不想逃,因為……傻女人總是會期盼,男人有那麼一天會愛上自己。 「我不懂,說是假的,為何要有婚禮?」那是種折磨。 「你會知道,但不是現在。」他執起她戴著戒指的手。「恭喜你,我親愛的「妹妹」。」 愛上朔雲,是她這一生最大的錯誤,對於這錯誤卻癡得仍將它視為珍寶。 她不懂他口裡的「假結婚」為何,但以朔雲那鐵石心腸,她早有準備——她會再被他傷一次,很深很深……持花的手又再次握緊,宛似她的心一般扭曲絞痛。 玫瑰雖美,卻有刺保護,她呢? 在他的世界中,她連一席之地都沒有。 怎樣去愛,他才會看到,她那赤裸的癡傻? 什麼時候,他會像她一般的愛她? ??? 「你說什麼?你要嫁給魯特。卡蘭?」佛瑞難抑地大吼。瞥見飄舞哀愁的神態,佛瑞霎時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是不是朔雲?他又跟你講了什麼?」那個可惡的男人! 「沒什麼,你別疑心病這麼重嘛,是我自己要嫁的。」面對長久對她表露愛意的佛瑞,她只能這樣解釋。 「我不信,你的樣子擺明你不願意,是朔雲逼的?」 「佛瑞,我的事不是全都由他操控。」 「你說謊!」她在騙他!佛瑞確定如此。 佛瑞少見的堅定態度,教飄舞不禁黯然歎息。 「我自己決定的,為了不讓朔雲與魯特間留下心結,所以才要嫁給他。」 「解決之道,不該只有這方法。」 「這是最好的方法,佛瑞。我相信魯特會待我很好,你用不著擔心。」以戴著戒指的一手撥過髮梢,飄舞向他微笑。 沉默許久,佛瑞原想相信她的說詞,卻在飄舞拂過髮絲時,那一剎那,他瞧見了她掌心上遍佈的結痂。 抓過她的腕,逼使她把手攤在他眼前。「這是什麼?」 一個個傷口,破壞了她肌膚的細緻,淡棕色的痂,教佛瑞憐惜地注視著。 「是花刺弄的,你也知道玫瑰花莖上有刺,我在摘花時沒戴手套,所以……」俏皮地吐了吐小舌,誰知,她的歡笑背後藏了多少的強顏之苦。 「原來是這樣,一定很痛吧!有沒有去……」 「你不就是醫生?雖然仍然主治婦科,卻兼有內外科執照,不是嗎?」 「是呀,算是不學無術吧。你先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拿藥,否則這些痂可能會留下醜陋的疤。 佛瑞的細心,在飄舞心裡,僅是教她更難受罷了。 如此的溫柔她視而不見,反倒去奢求遙如星際的朔雲……是命吧! 凝視著自己的掌心,她苦苦一笑,望著上頭的結稟。 從她愛上朔雲的那一天起,傷口就永遠不會痊癒,他再裂造新的創傷,她也必須永遠承擔。 「你別動,把手伸過來給我。」備好藥物,佛瑞跪在她身前,一心關注她的傷。 「天啊,飄舞,求你多愛惜自己一點行不行?」 「謝謝你,佛瑞。」謝謝你這麼愛我。心中默默感激著他的寬容以待,她卻沒說出口。 「我不要你的道謝,多愛護自己一些,就算是報答我了。對了,你另一手有沒有傷口,我順便幫你擦點藥。」 「不用了,我……」慌忙地將手縮到背後,這倒教佛瑞瞧見了她亟欲隱藏的窘態,並粗魯地強拉起她的手。 「你怎麼會瘀青成這樣?」一片紫青的模樣,怵目驚心。 「沒事,是我不小心撞到的。」 端詳一會兒,佛瑞頻搖頭。「你到底要維護朔雲到什麼時候?他逼你嫁給魯特,現在又做出足以捏碎你手骨的下三濫舉動。」 「是我惹他生氣,不關他的事。」飄舞溫雅地道。 為了她,佛瑞和朔雲的關係降到了冰點。自小,他們兩人便是知心好友,但她明瞭,從她愛上朔雲、佛瑞喜歡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們的關係就起了激烈的變化。 對於飄舞的回答,佛瑞簡直氣得全身無力。 「我不會再勸你了,可是,答應我,別繼續活在只有朔雲的世界裡,那只會讓你痛苦,也令我不捨。」他希望飄舞能把他的話放進只有朔雲的心。 「我……」她做不到,只要還愛著朔雲,就完全不可能。 「算了,你結婚的時候,伴郎要第一個想到我。我參加過很多朋友的婚禮,卻未曾做過伴郎,就讓我過過癮,好嗎?」 「嗯,佛瑞……無論我愛的、嫁的是誰,我們都是朋友。」 「對,都是朋友。」做不成夫妻,總能做朋友。這一向是愛情失敗者的格言,於此,他篤信不疑。 ??? 數日後,媒體大肆報導兩家聯婚之事。有許多評論家一致認為這是場騙局,朔雲騙了紐約所有大佬。 對於這點,朔雲和魯特持相同看法——不予置評。 就在婚事發佈後半個月,卡蘭家族起了大風暴。魯特。卡蘭一夕間所持股份超越原有總裁——他父親,更因此在董事們的舉薦之下,成為新一代總裁。 一上任,他立即罷免了家族親戚們的干預經營,壟斷金錢、勢力獨裁,更與朔雲進行合作,引起軒然大波。 連著幾天,紐約股市因兩人和解而狂飆上漲,此種反彈,使得二人的威名更往上推。 卡蘭家族集團因艾克斯企業的助力達到巔峰,魯特。卡蘭成為繼朔雲之後,第二位「帝王」。 而饒飄舞則被各大報章雜誌喻為「鳳凰」,一位無父無母的孤女,飛上枝頭變鳳凰,人人稱羨。 換過一套又一套精美、別具巧思的婚紗,飄舞始終沒笑過,令店員與設計師以為她不滿意,而繼續地更換著。 順著設計師,她又換上另一套婚紗。 「飄舞小姐,這是我們最後一套了,若你還是不喜歡,是否可以告訴我你所中意的,讓我為你設計。」設計師滿頭大汗地以卑微的口氣請求道。 鏡中的她,身著一襲淡粉黃的打扮,無神的瞳孔,沒有焦距地直視前方,就像一尊任人裝飾的娃娃。 「這套就行了。」真是難為他們了。穿的再美,嫁的是她不愛的人,她實在高興不起來。 微微歎息,飄舞憂愁地低道:「我可以脫下它了嗎?」 她不願身上的婚紗染上她的悲哀,結婚本該是件歡喜的大事,若婚紗因她變得黯淡,就太不應該了。 「等會兒再換下。」魯特由門外進入,目不轉睛地盯著飄舞。 旁人識相地退出,留下這對即將成婚的儷影佳人。 「你好漂亮。」這就是他的妻子,他獨佔的美人兒。 在鵝黃的襯托之下,她的肌膚透著紅潤,嬌嫩得似初熟的水果,水汪汪的眼眸,流洩著莫名的愁緒,為她憑添了另一種風情。 「魯特先生。」她退了幾步,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和善一笑,魯特拉來椅子坐下。「別這麼生疏,你忘了,你我就快是夫妻了,怎麼還叫我「魯特先生」?別人聽到會覺得奇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