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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常霄 雖是近乎呢喃的聲音,但是葉小霜的耳朵可不會錯過龍季天所說的每一句話、每個命令,彷彿他是主宰她一切行為的中樞神經。 「上班就是工作嘛。」她將所有感覺全部傾注在感官上,連聲音都不帶絲毫驕蠻之氣,而是一種從喉嚨深處輕發出來的低吟。 她的手已經探索到龍季天性感厚實的胸膛,雖然隔著衣物,但是指腹觸摸到他的胸肌所帶來的衝擊,仍不斷地在她的感官意識中擴大延伸。 「陪你就是我一生最重要的工作啊!我的愛人。」龍季天徹底地沉醉在葉小霜的愛撫中,忘了月已偏西,忘了晨雞將鳴…… 咕——咕咕!第一聲雞啼顯示夜已近三更天了。 嘹亮的雞啼聲清楚地傳入葉小霜的耳中。突然,她整個人像「聞雞起舞」般地站起來,中斷了在龍季天身上的探險行動。 「啊!快天亮了,我得趕緊睡覺,要不然明天就成貓熊了。你不准打擾我喔!」撿起棉被、枕頭往床上一癱,她又夢周公去了,完全不管愣在一邊、情緒還來不及退潮的龍季天。 「該死的公雞,誰讓你出來打草驚蛇的……明天叫伙房的師傅把你們全抓去宰了!」 他輕輕地挪動腳步挨近沉睡中的葉小霜,在她的俏臉上親吻了一下。今晚她也夠折騰的了,為了躲他而委身在床鋪底下睡覺,真虧她想得出來,就讓她好好睡一覺,作個好夢吧! 「記得要夢到我喔!」龍季天體貼地幫她蓋上棉被後,也到客房休息去了。 假裝睡覺的葉小霜側過頭,望著龍季天離去的背影,她實在不敢相信平時霸道專橫的龍大少爺居然會說出這麼天真幼稚的情話,哈!她真的半夜想到這句話都會偷笑得醒過來。 ??? 葉小霜穿越時空來到五代時期的龍家堡也有幾天光景了,聽說龍季天還有一個姊姊,可是這些天她卻連個鬼影子也沒瞧見,難道古代的人個個身懷絕技,而他姊姊剛好會隱身術? 那她得趕緊去拜她為師,學會這項本事,好用來對付她的色狼弟弟!想到自己每回睡覺都得穿著一身銅牆鐵壁似的厚重衣服防身,光是衣服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還要蓋上一床大棉被呢!而且也許還可以從她那兒查探出殺身之禍的線索。對!就這麼辦,叫龍季天帶她去看他的姊姊去! 為了就近保護小霜,龍季天請小童過來玉龍園,繼續昨晚因刺客的出現而中斷的密商,並研究如何緝拿昨夜的刺客。 兩人見到葉小霜又蹦又跳的衝出房門,立即停止對談,同時奉上一臉早安式的微笑。待葉小霜說明來意之後,他們又同時楞住了。 「你想去看姊姊?」龍季天擺出一副高度警覺的防衛姿態,心裡不免聯想到她又有什麼鬼點子了。這丫頭真是不安於室,跟嫻靜溫善的姊姊相較起來,實在是南轅北轍的兩種性情.小童對於夫人的要求也不敢給予大多正面的聯想,由於小霜經常爆發令人無法理解的驚人之舉,可以說是一個十足十的怪胎,只怕小姐見了她,會被她特有的怪異言行嚇昏好幾次,因此他維持苦笑的表情不置可否,端看少爺的決定。 機靈的葉小霜見兩人笑而不答,知道事情有障礙,但她可不是碰上困難就灰心喪志的人,要治這兩個古人,她用一根手指頭就綽綽有餘了。 但見她挨近龍季天的身旁,劍眉微皺、眼神黯淡、吸著小嘴,還邊咬著食指的指甲,一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模樣,同時滿腹委屈無人知的怨歎著:「以前在家裡有五個姊姊可以談心事、訴衷情,現在卻連個說話的女伴也沒有,再這樣繼續下去,不久我就會患上嚴重的自閉症,年紀大一點的話就變成老人癡呆症了。想我葉小霜個性活潑可愛,卻因為沒有半個女性朋友而導致性情大變,最後乏人問津、晚景淒涼,不禁令我悲從中來啊!」光憑她半咬著指甲、半吐怨言的演技,最少可以囊括奧斯卡金像獎、坎城、柏林、威尼斯及金馬等「最佳女主角」獎了。 龍季天聽完她這段哀怨動人的內心剖析後,與小童對望一眼,兩人差點沒笑出來,趕緊拿起茶杯假裝喝茶,掩飾嘴角的笑意。雖然明知道這鬼丫頭的伎倆,但是基於憐香惜玉的心情,龍季天決定順她的意、中她的計。 「好吧!我帶你去認識姊姊,彼此也好有個聊天的對象。不過姊姊個性恬靜不愛嘈雜,鎮日與琴棋書畫為伴,長年住在香龍園裡深居簡出,不知你是否和她聊得來?」龍季天簡略述說有關姊姊龍季雲的性情,並試探性的問葉小霜,心想也許她會覺得姊姊大文靜了,便打退堂鼓不去了,那麼他可以繼續與小童商討大事,下回有空再帶她去香龍園探望姊姊。 「一定聊得來,其實我本來的個性也算得上端莊文靜、溫柔婉約的,所以一定沒問題!」連這種味著良心的話都說得出來,可見她真的是無聊得快瘋了。 葉小霜的嘴才合上,就見小童剛喝下的那口茶,又被那句「端莊文靜、溫柔婉約」給嗆得全噴出來,因為憑他的慧眼實在看不出夫人全身上下有哪一點適合那八個字。 葉小霜不理會他的無禮反應,只是加強眼睛電波的放電給龍季天,直到龍季天站起身來,沒轍的摟她人懷。「反正你們遲早要見面的,還不如早些讓姊姊見識一下我未來老婆的「端莊文靜、溫柔婉約」。」和她相處了好一段時間,他把她的話也學了不少,三不五時搬出來,加強兩人的溝通能力。說到最後那幾個字眼時,他還特地強調其抑揚頓挫,然後轉身吩咐小童先回牧場,計畫照舊,午後進城」趟。 見到計謀得逞,葉小霜也溫順地反身抱住龍季天的腰,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一副小鳥依人的嬌態,可是那對不饒人的杏眼卻惡狠狠地瞟著正要離去的小童,一面還不忘挖苦地說:「未來的老公啊!你的「膽囊團」……啊!不,是『智囊團』好像火氣很大喔,要不要我再倒杯茶幫他降降火啊?」儼然是衝著小童剛才的「噴茶」之辱而來的。 一張苦瓜臉的小童心想若再不火速離開夫人的惡勢力範圍,恐怕不只是被說成「膽囊團」而已,可能還會遭到什麼「創新版」的毒刑伺候呢,常言道:「什麼人都可以得罪,就是女人萬萬得罪不起!」真是一點都不假,還是趕緊告辭消失吧。 看著小童落荒而逃的德行,葉小霜開心地手舞足蹈起來,龍季天看在眼裡卻拿她沒辦法,只希望她那套整人功夫別用在他身上才好。 ??? 走近香龍園的外圍迴廊時,即可聽到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悠揚樂聲穿越前庭、花園、圍牆飄送而來,襲人全身的每個毛細孔,但覺通體舒暢,精神為之一振,不禁教人想一睹究竟是何方樂師,竟能彈奏出這麼絕妙的絲竹之聲,取悅人體的每處神經末梢,仿如進人一種幻化的境界。 能居住在如此優雅的園地,莫怪乎龍季天的姊姊終年足不出戶,與此地相比,外面的世界實在太嘈雜、大沒氣質了! 「是誰如此深諳音律之美呢?整個龍家堡內好像個個是樂盲,沒人有這等水平啊!」她不禁懷疑這天籟之音的來源,難道在五代時期就發明了CD或錄音帶了?! 龍季天的右手臂一伸,恰巧環勾住葉小霜的玉頸,手臂再收回時,她整個身體已被攏到龍季天的面前來了。他故作親蔫狀地逗著她,「連你未來的老公也是樂盲嗎?」 葉小霜發誓自己絕無意貶低龍季天的音樂素養,只是像他這般人高馬大又體格魁梧的北方漢子,實在不似那些玩音樂、個個頹廢蒼白得好似重病在身的傢伙。 「難道……你也會玩樂器?」她簡直不敢相信。 見她張著那雙「有眼無珠不識樂師」的大眼,龍季天促狹地啄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在姊姊十歲,而我九歲那年,父親延聘京城有名的樂師長住龍家堡,傳授我們兩人絲竹樂譜,待該名樂師傾囊相授之後,父親又敦請另外的名師,如此週而復始的學習音律之美,直到父親於五年前去世才停止,你說我還是樂盲嗎?」鬆開她的玉頸,兩人走入鳥語花香的世界,龍季天迫不及待地想和姊姊撫琴弄樂一番。 原來古代的父母就具備了「學琴的孩子不會變壞」的觀念了,更遑論二十世紀的父母,因為她也是這種觀念下的「受害者」……不,是「受益者」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