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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常霄 「杜──歡──」殷孜喬吶喊著,眼裡充滿血絲。 難道媒婆不但要牽紅線,還要保證生兒子啊?老天,那她豈不成了佛法無邊的神祇了。 「杜小姐,你就別再為難她了。」雖然陸擎天也希望殷孜喬能扭轉浣星與莫雅各布的惡劣關係,但他總覺無由再多加奢求。 「擎天,你放心,咱們孜喬就是天生的刀子嘴豆腐心,她嘴裡說不,其實心裡已經在想策略收服莫雅各布的心了。」杜歡得意極了,她今天幫了陸擎天一個大忙,想必泡他有希望了,只要孜喬還在近西飯店,她就有借口三不五時來深望多金又多情的陸公子了。 殷孜喬當然知道杜歡此番所為何來,她若真如杜歡所說的那般精明幹練就好了,只怕細皮嫩肉的她,送到莫雅各布嘴巴前,他還不吃呢,那才叫丟臉。 鬧鐘的時針指在兩點鐘的位置,正是好夢方酣的時分。 然而殷孜喬卻睜著像貓頭鷹般的夜眼,了無睡意。 自從答應幫忙幫到底後,她連著幾日都睡不好,既擔心刻意的討好演得太假,讓莫雅各布心生懷疑,又唯恐自己投入太多演得太逼真,一旦正牌的陸浣星回來了,當戲殺青時,感情若收不回來,那她豈不是自己傷害了自己。 煩悶苦惱之際,電話鈴聲突然大作,她驚嚇得彈跳起來,如夢初醒。 是阿文打來的行動電話,收訊不佳的音質,聲音忽清楚忽模糊,飄忽不定。 阿文請求她快到玫瑰大酒店接莫雅各布回家。他急切的聲音透過行動電話,更顯得倉皇失措。 阿文又說莫雅各布已有好幾個晚上沒回家睡覺了,白天也沒進公司,日夜買醉,越接近婚期他的情緒越不穩定,不知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完全不像以前的他。 殷孜喬對於阿文的忠心耿耿感佩萬分,但那又關她什麼事?她的情緒也是極度不穩定呀! 「陸小姐,可以麻煩你來接董事長回家嗎?」阿文的聲音像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 她沒答腔,手緊緊握著話筒。她想見莫雅各布,又怕見他。因為莫雅各布身上有股魔力,時而權威如霸王,時而憂鬱如落難王孫,教人捉摸不定,她唯恐深陷迷惑之中而無法自拔。 阿文亦無言,靜候殷孜喬的首肯。 夜闌人靜的時刻裡,電話那頭斷斷續續傳來莫雅各布情緒失控的吼叫聲,「雅凡,哥就要和你最愛的女人結婚了,哈哈……」接著又傳來一群女人嬌嗔獻媚的鶯聲燕語。 那些聲音讓殷孜喬氣得渾身發抖,想像著她們依偎在莫雅各布胸懷之中,軟語呢喃。一雙雙紅粉嬌艷的嘴唇誘惑著爛醉如泥的莫雅各布,一個個用盡千方百計要把他弄上床,在私密的床上,精光赤裸的兩個肉體,糾纏火熱,情慾奔流……停、停,不能再想像下去了。 「阿文,我馬上過去,你先把他旁邊那些女人拉開。」掛了電話後,她穿著陸浣星的性感睡衣就衝了出去,滿腦子都是那些媚態十足的女人極盡妖艷地誘惑著莫雅各布。 阿文安心地收起行動電話,回頭望向被酒店公關公主簇擁得不見人影的莫雅各布。他看得出董事長的心情愁苦,所以才想一醉解千愁,只是這不像董事長的作風。 「雅凡,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為了替你報仇才和陸浣星結婚的。報仇,對!那個女人該死,她害死了你,我饒不了她的,哈……所以我絕不會愛上她,哈……」他東倒西歪地醉躺在女人的軟腰酥胸裡,醉言醉語。 阿文走過去欲將他扶起,但酒醉的男人頗具蠻力,頻頻抵抗扶持,在一陣推拉混亂中,女人的尖叫聲讓莫雅各布的情緒更高亢。 但莫雅各布的心裡卻是澄澈得一如明鏡,而明鏡中則不時出現陸浣星的身影,穿著黑絲絨小禮服的甜美可人模樣,然後是她站在蓮蓬頭下,水花濕淋淋的灑過她白皙細滑的臉龐,好似仍在雕琢著她那未完成的美麗,揮之不去。他試著想像她和無數的男人在床上野合的情形,以增加對她的恨意,想像她害雅凡尋死的宿仇,想著她的種種惡行,以排除她清新明亮的身形,他不能讓那些影像植入他的夢土,否則他如何對得起雅凡。喝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來了!」殷孜喬穿著陸浣星的低胸絲質性感睡衣出現在酒店門口處,不知情的酒客頻頻向她拋以色眼,以為是酒店裡的紅牌來了。 阿文連忙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 「對不起,我是他老婆,請讓讓。」殷孜喬鑽進鶯鶯燕燕中,老實不客氣地推開每一張口水氾濫的紅唇,不讓她們有機可趁,揩莫雅各布的油。 「雅各布,我們回家去!」殷孜喬張開雙臂圍住莫雅各布,順便隔開酒店的女人,不讓她們越雷池一步。 莫雅各布那雙平時發出懾人神韻的黑眸,此時卻籠罩著醺醺醉意。他抬眼望見自己刻意要忘卻的人兒,此刻竟鮮明地立於面前,不禁又失聲大笑,「哈……陸浣星,就讓我陪你一起下地獄吧!」 殷孜喬心中掠過一絲怒意。又要她下地獄了,這個莫雅各布罵人真沒創意。 「阿文,快過來幫我的忙呀!」 兩人合力把爛醉如泥的莫雅各布弄上了車,離開了胭脂粉堆。 第六章 阿文將莫雅各布抱上床後,殷孜喬將西裝外套遞還給他,「謝謝你,阿文,去休息吧,雅各布交給我來照顧就行了。」 阿文吃驚地看著她濃密睫毛下那雙秋水盈盈的眼眸,他印象中的陸浣星絕不會說出這般體貼寬容的話,她對董事長向來是冷言冷語的。人家說由愛而生的恨,是一種恨入骨髓永難去除的怨,看來不然。 「陸小姐,你變了。」他心中有一堆既喜且憂的疑惑。 「變好了,還是變壞了?」殷孜喬促狹地追問。 「當然是變好了。」阿文是個老實人,他的雙頰刷地紅透,面對穿著薄衣的殷孜喬評頭論足,似乎覺得逾禮了。 「也許因為你變好了,董事長才更痛苦吧。」說完,阿文低頭引退,留下滿臉狐疑的殷孜喬。 又是兩人獨處的一夜,前一回是她醉得不省人事,而此次竟換成了莫雅各布。 酒,緩和了他們的關係,也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當一方因醉意沉沉入睡之際,另一方可以肆無忌憚地表達最真實的感受,不用受限於身份的真假,太痛快了。 睡夢中的莫雅各布翻個身,摟住身旁的殷孜喬,將她擁入懷抱。 她不敢出聲地蜷縮在莫雅各布厚實的臂彎裡,嗅聞著他散發酒味的鼻息,細聽他發出的濁重呼吸聲,她情不自禁地將芳唇點落在他那兩片緊抿的唇在線。 四片熱唇一接觸,像啟動了原始情慾的引擎,莫雅各布翻身壓上殷孜喬嬌小柔軟的身軀,兩隻大手熟練地攫住她飽滿的酥胸,濃濁呼吸中的烈唇不甘於只是輕輕一吻,他野性十足地吸吮住甜美紅舌,殷孜喬微張的誘人紅唇發出嬌喘低吟聲,挑動了他更強烈的雄性慾望。 莫雅各布強烈的佔有慾望包圍住殷孜喬脆弱微小的抵抗,她那襲如蟬翼般的睡衣,早已不堪莫雅各布的蠻力撕扯,而暴露出雪白的香肩及豐腴的酥胸。兩人沉淪在愛慾情海之中,隨波逐流,莫雅各布情不自禁地喊出,「哦,浣星。」激情慾爆的抱住她在床上扭轉。 「我不是陸浣星,我是殷孜喬啊!」她在熾烈的愛火中,燃燒自己的肉體,用一種不真實的身份偷渡她的愛情。 殷孜喬的話在濃烈的喘息聲中依然清晰可聞,莫雅各布如蛇般扭動的身體嘎然停止。 「你說你是誰?」他的雙眼又發出懾人心肺的犀利目光,如一場大雨,澆熄兩人熊熊燃燒的慾火。 殷孜喬頓時啞口無言,她不知自己在莫雅各布的情慾挑動下,不慎說了些什麼,但她肯定的是,絕不能透露真實姓名,否則事情只會越加複雜。 「我是陸浣星啊!」她羞赧著臉,尤其又看到自己身無蔽衣後,更是滿臉漲紅,旋即起身,自衣架上拿起日前穿過的那件睡衣披在身上,然後反唇相問:「你說過不為我所誘的,不是嗎?」其實她心裡明白,銅板沒有兩個是敲不響的。 莫雅各布看著衣衫不整的陸浣星,又望了望自己的雙手。天啊,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竟讓這個女人如此玩弄他?但回掃一眼受驚不安的她,莫雅各布抖落一身冷汗,或許是他主宰了這場玩弄吧? 他雙眉緊蹙,臉色沉鬱,像犯了滔天大罪似的飛奔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