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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常歡 纖纖五指自他平滑的肌肉紋路滑過,霽蓮感覺每當她的手拂過,掌下的肌肉就不住跳動,那感動讓她不自覺地將臉貼近他古銅色的寬背。 呵--在他的面前,她寧願什麼都不是,只要有他,只要有他! 「現在該怎麼辦?你確定賀龍震真的死了?」她軟軟地又歎了一口氣。 「嗯--」他嚴肅地點點頭。「跟我到關外去吧!牧場那裡沒有是是非非,也沒有怨對錯,反正他們也以為我死了,事情也告一段落,就別再節外生枝了!」 「但……」她想到她的仇恨、那場大火……還有他被世人唾罵的聲譽。 「你的仇我沒有忘。霽蓮,你可曾想過,殺掉一個人並不能結束悲劇,反而更容易招致另外一個悲劇?」 「小韜……」她在背後張口欲言,他卻已轉過來,用大手輕輕點住了她的唇。 「聽我說完,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一個如果不能學會忘記仇恨,那他永遠學不會快樂,更還能坦然地放開心胸去面對未來的生命。難道你願意陳小韜這個名字一輩子背負殺人兇手的罪名,東逃西跑地過一生?」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名字不過只是個代號。」 她噗哧一笑,馬上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是啊!狗屁清譽。」她紅著臉,吐吐舌頭,把這句粗話說完,小韜擁著她笑得更大聲。 「你跟我一起快樂嗎?」他執起她的手,認真地問。 她點點頭。「不可否認,我曾經在內心掙扎了好久。山下的世界有重重的禮教束縛著我,一個女人失去丈夫後注定一輩子就是個寡婦,而寡婦能做的事情就是守節。記得你對我說過的嗎?你問我到底為什麼而活著,是那些人云亦云,還是真正心裡的感覺,在我願意把自己交給你的那個晚上,答案就出來了。」 「你願意嫁給我嗎?霽蓮。雖然你已經答應過了,可是我還想再聽一遍。」 他把頭擱在她膝上,她的臉在小韜眼中成了一抹倒映在西湖面上的溫柔雲霞,笑容幻化成了彩虹。 「卜山的生活也許更適合我,只要有你在,無論在哪裡,我和小荷都不會害怕。你願意這樣嗎?我的夫君?你是那麼熱愛自由的一個人,我只怕我會絆住你。」 他握住她的手,彷彿握住了世間所有。「有你為妻,夫復何求?」 她含淚垂下頭輕輕吻他。「我答應你,我會學著忘記過去,重新為自己、為你,還有為小荷而活。」 她開始微笑。 「那還在這兒窮磨菇什麼?咱們回卜山去,你老公說話算說,要是不能幫你爭回這口氣,我這個二當家也不幹了!」 「你……你想做什麼?」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霽蓮有些緊張。 「這個啊……唉--老婆,附耳過來。」他嘰嘰咕咕地在霽蓮耳邊嘀咕了半天。 這回霽蓮真的忍不住了,她提袖覆著嘴,像瘋子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最後一次!嗯?」她問。 「對!最後一次,有小浣那丫頭在,準有法子搞垮賀家!」 第十章 關外,卜家牧場。 兩個月前,禁不起恩恩又硐又撒嬌的手段並進,他們夫妻倆終於不遠千里地走了一趟關外。 當蕭松吟看見「紀大夫」居然變成一個女人時,心中的訝異程度和曉恩不相上下。蕭松吟打從知道了紀連的真實身份後,對小韜和霽蓮的結合生出一種矛盾的情結。 陳小韜是個值得女人托付終身的男人,但要霽蓮那般纖弱的閨閣女子帶著小荷在卜山待下來,基於對恩師的感情,他說什麼也不願意。 為此他和曉恩開始爭執,兩人又是倔脾氣,免不了又把當年的往事一一翻出來。 那時小韜和霽蓮正躲在小山坡旁情話綿綿,卻見滿天鴿子沖天飛過,小韜臉色一整,拉著霽蓮上馬,擇一條捷徑奔回牧場。 迎面而來的是蕭松吟一張滿頭大汗、慌張不安的臉。 「霽蓮,求求你,曉恩要生了,她一直在叫痛,拜託你,我拜託你。」松吟慘白著臉,隨即自責地跺起腳:「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她吵的,孕婦是最敏感的,這都是我的錯,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吼她。」 「你吼她?」小韜寒下一張臉,殺人似的日光朝松吟利利射去。「你這個豬腦袋!你竟敢吼她?你在夔州的時候是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你一輩子要待她好的,混蛋!」小韜火氣一起,掄起拳頭就要進松吟捶去。 霽蓮急急拉住小韜。「先冷靜下來,我相信蕭大哥不是故意的,他很愛曉恩,不會……」 「你也聽到了,這迂腐的酸人竟敢罵恩恩!」不等她替松吟辯解完,小韜先行怪叫起來。 「還不是因為你,你要把霽蓮留在這裡,一個文弱姑娘哪能待在這種地方?還有小荷,一個堂堂卓中堂之孫女,你要她埋沒在這兒?」 焦躁讓松吟火氣更熾,他也捲起袖子,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像公雞似的,眼對眼、鼻子對鼻子地撞在一起。 霽蓮夾在中間,她背靠著丈夫,兩手卻使勁去推松吟,偏偏力量有限,最後她終於苦惱地喊起來。 「別吵好不好?眼前最重要的是恩恩,你們這樣又吵又罵的,要我怎麼放下心看恩恩?」 小韜昂著下巴冷哼一聲,松吟則狠狠地撇過頭,翕動的鼻孔猛噴氣。 霽蓮搖搖頭,這兩個大男人哪--人群中一站出去也算是人中之龍了,怎麼一見了面就像兩個不懂事的小孩童呢? 她歎了口氣,急急衝進屋子,卻看見卜老虎和安大伯從空地的另一邊走來是。她心念一動,看著太陽下仍倔強得互相不講話的兩個男人,她拉住卜老虎,匆忙地扔下一句: 「老爹,安大伯,能不能麻煩您們替我看著那兩個人,我怕他們會在我一進房就打起來。」 卜老虎沒頭沒腦地收下這句話,就見霽蓮急急進房去了。 她以為曉恩會在床上哼哼唉唉的,卻沒想到這個大肚子孕婦竟輕鬆地哼著歌兒,坐在菱花鏡前寫起字來。 「致虛極……寧靜篤……萬物並作……無以……無以……該死!又忘了這句,喔--霽蓮姐姐,你來啦!」她對霽蓮的神色仿若往常般俏皮地打招呼,又低下頭去繼續喃喃吟著:「對了!是無以觀復。」她喜歡地笑起來,在紙上撇了兩撇後,把毛筆往筆筒一擱,直起身子,站起來想坐上床。 「好久沒寫《道德經》了,唉--被那個木頭一氣,都忘了一大半!」 霽蓮趕緊過去扶她,順便切了脈象,一切平和,腹中胎兒安然無事。 「恩恩,究竟是怎麼回事?蕭大哥很緊張……」 「別理他,那個頑固的臭男人,在我懷著孩子的時候,誰都不准對我吼,別說是天皇老子,就算是我阿爹也是一樣。」 「你……你是故意的。」霽蓮恍然大悟,嘴角卻忍俊下住地蕩出一抹笑容。老天哪!她有些嶼蕭大哥,竟有曉恩這般調皮又可愛的妻子。 曉恩搖搖頭。「開始是有那麼一點兒不舒服,我索性裝到底,因為我再也不想浪費口水在那顆迂腐的腦袋瓜上,累死人了。」她哀哀地為背後強烈的腰酸歎了口氣,霽蓮扶著她躺下,細心地替她揉去結在腰後糾結的硬塊。 曉恩就這麼側躺著,神色溫柔地看著她。 「霽蓮姐姐,你真是標準的好女人,我要是能勉強自個兒學到你三分之一,松吟那呆頭鵝大概會感激涕零、痛哭失聲。」 霽蓮靜靜地抿著嘴笑。「別太苛責蕭大哥,他待你是真心真意的,那一年在徐府我就看出來了。他念聞一輩子的經書,腦子裡全儒家那套壓死女人的禮教規範,你就別難為他了。這一點答應我,好不好?」她誠勢地握住曉恩的手。「累得你們夫妻為我和小荷的事傷了和氣,我心裡才真是過意不去。」 曉恩忽然噗哧一笑,笑得霽蓮莫名其妙。 「你真的給小哥教壞了,沒辦法,你悟性比較高,碰到小哥那種人又有張能賺死人不賠錢的舌頭,哪像我那口子,說穿了就是『竹本』和『古口』兩個字!」 「什麼竹本和古口?」霽蓮有些傻氣地問,她實在學不來卜家寨這些人特有的滑嘴。 「笨和固嘛,就是笨蛋和頑固啦!唉--我認了,誰教我當初一心就認定他呢?」曉恩戲謔地歎了一口氣,接著又說:「這還不算什麼,瞎子也感覺得出來你和小荷待在這兒有多快活,那死腦筋不知道哪裡堵塞了,怎麼也點不通。如果念聞這麼多的書,對人情世故只流於刻板僵化的模式,那我寧可嫁給這寨子……不,你瞧,我又說錯話了,這牧場裡任何一位大哥。」曉恩講得火氣大起,一陣猛作嘔地罵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