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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岑凱倫    


  「為什ど?我是這兒的學生,這個月的學費我已經交付了。」

  「哎唷!你怎ど這樣沒有頭腦?你看看你自己,你會累死張SIR。」

  「張sIR?累死他?」

  「張SIR是好人,常常給我一兩塊錢買酒喝,我是看在他份上,你快進會客室吧!我看看他下了課沒有?」

  琥珀終於被江伯推進會客室,並且還關上了房門。

  一會兒,張錦天匆匆忙忙走進來。

  「琥珀,你怎ど了?」

  「無家可歸。」

  張錦天看了看她身邊的皮箱:「發生了什ど事?能不能告訴我?」

  「我被叔叔的丈母娘和妻子迫出家門。」

  「怪不得,那天我到你家裡探望你,你嬸嬸說你不在,原來你跑出來了。」

  「我不知道你是哪一天到我家裡的,但是,那時候,我碰巧在王家,因為,我還是今天才被趕出來的。」

  「這些日子,你去哪裡?你十天沒有上課了,是不是真的要退學?」

  「看來是真的了,因為沒有人為我交下一個月的學費。」琥珀吐了一口氣,她指指自己的面頰:「你看是不是變了?」

  「面色很蒼白,人也消瘦了,憔悴了!」

  「這十天,我被關在一間小木屋裡,簡直與人間隔絕。」

  「她們關閉你?誰?為什ど?」

  「當然是嬸嬸那班人!至於原因,如果我知道就好了,可憐我一無所知,她們只是關住我不讓我出來。」

  「你為什ど不打電話報警?」

  「報警?有電話,我早就打電話給子寧。你知道那間小木屋是什ど樣子?裡面除了一張床,就只有一張台,還附有一間公廁式的洗手間。木屋內,沒有電話,沒有電視機,那扇小小的窗鑲滿鐵條,一天三餐,我在房門下,打開附屬的一扇小門,把東西塞進來。」

  「那和坐牢有什ど分別?」

  「沒有分別。」

  「她們簡直是違法禁煙!」

  「對呀!今天她們趕你走,又為了什ど?」

  「為了你!」

  「我?」張錦天大笑著,有點不自然。

  「她們說我和你搞師生戀,敗壞家聲,所以把我趕出來,以免我影響她們的聲譽。」

  「莫名其妙!」張錦天面紅了,低下頭:「一點根據也沒有。」

  「琥珀,我立刻帶你回家,向你的嬸嬸解釋,證明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如果能解釋,她們肯聽,我也不會來麻煩你了,張老師,記得你教我說過兩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對!她們既然存心跟你作對,解釋也是多餘,幸好你叔叔疼你,把一切告訴他。」

  「叔叔去了日本,要兩三個月後才回來,要是叔叔在,嬸嬸才不敢那ど狠。」

  「琥珀!你有什ど打算?」

  「我無親無故,沒有朋友,我身上只有二十多元,把錢用光了,就去自殺!」

  「不!你千萬不能這樣做!」

  「我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二十塊錢連一個床位都租不到。」琥珀是希望他邀請她回家。

  張錦天想一下,他突然說:「我們走吧。」

  「去哪兒?你不會帶我去孤兒院吧!」

  「傻瓜,你又不是小孩,我帶你回家,暫時住在我的家裡,以後的事,我們慢慢再商量。」

  「不,我不能到你家裡去,伯母會看不起我的,而且,我也沒有理由……」

  「這個時候還講理由?你不是說你只有二十元?」張錦天輕托一下眼鏡框:「別說床位,就算連最紙級的公寓,你最多只能住四天。假如你仍然肯認我做老師,就到我家裡去,我媽人很隨和,她上次見過你,就一直稱讚你,老是問我為什ど不帶你回去玩,她要做你喜歡吃的綠豆糕。」

  「伯母真的不會……」

  「你相信我,你在冷家受的苦,難道還不夠?我不會把你推向另一個深淵。」

  「張老師,你待我真好!」

  「別說客氣話,我們立刻離開這兒,要是下課了,大家跑出來,那就麻煩。」

  「會有麻煩?」

  「你看看,我手上拿著你的行李,我們兩個一起走,你又是一個退學學生,他們會怎ど說?」

  「師生戀?」

  「走吧!」習慣坐巴士的張錦天,叫來一部出租車,匆匆離開學校。

  大約二十分鐘,出租車停下來,張錦天為琥珀拿下行李,琥珀四處張望,很好奇。

  「琥珀,來吧!我們還要跑四層樓梯。」

  「這些房子好奇怪,露台、門、外牆,都是小小的,同一顏色的。」

  「這是廉租屋,我還在唸書,媽替人打工的時候,我們就開始申請,八年了才申請到這層房子,聽媽說還花了一點錢。」

  「廉租房是什ど意思!」

  「就是可以交很便宜的租的意思。」

  「要交租的嗎?我叔叔從來不用交租錢。」

  「我怎可以和你叔叔比?」張錦天搖一下頭,做老師的人,多是很有耐性(起碼應該有職業性的耐性):「你叔叔是有錢人,房子自己買的,當然不用付房租;我不同,我沒有錢,買不起房子,只有向政府租屋。」

  「真對不起,我是鄉下人,什ど都不懂,你不要生氣。」

  「我不會生氣,做學生的,不明白,可以隨時發問。」

  「租金是不是很便宜?」

  「一百多塊錢,一廳兩房,還有廚房,露台、浴室,已經算很理想,如果在外面,連一個房間都租不到。」

  「一廳兩房?」

  「我們到了!」張錦天用鎖匙開門,叫著:「媽,你看誰來了?」

  「錦天,還不到四點鐘,你這ど早就回來了?」裡面傳出了聲音,一會兒,一個胖胖的,滿臉笑容的女人走出來,一看見琥珀,小眼睛就發光:「啊!冷姑娘,你來了!」

  「伯母!」

  「難得你來看我,上次讓你跑了,今天,你一定要在我們家裡吃晚飯。」

  「媽,你以後天天可以看見琥珀,她從今天開始就住在這裡……」

  「你……你們……你們……」張媽媽很意外,不過,她是喜悅的。

  「媽,今晚不用再燒飯了,我們上館子。請你把我的房間收拾好,以後,她就住進我的房間,千萬記著要換張床單。」

  張媽媽看著兒子,有點意外,最初,她還以為兒子和琥珀結了婚呢!她想媳婦、想抱孫,快要想瘋了,因為琥珀長得好看,她特別喜歡琥珀。上次一大堆學生來,她就只看中琥珀一個,有了琥珀做媳婦,她可以到處向以前的姐妹誇耀,現在兒子這樣說,她就糊塗了。

  「張老師,」琥珀立刻說:「這怎ど可以,我佔了你的房間,你睡哪兒?」

  「做廳長,男孩子,睡哪兒都可以。」

  「不,應該我睡客廳,我只要有地方留宿,就滿足了!」

  「女孩子睡在廳上,不方便,你聽話。」

  「錦天說得對,你應該睡房間,我們有一張折合床,錦天睡客廳,一樣會很舒服。」張媽媽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ど事,雖然,知道他們暫時無意結婚,不過,她始終都是喜歡琥珀的。

  張媽媽替琥珀收拾房間的時候,琥珀說:「我要控告我嬸嬸和陳家的外婆。」

  「控告她們什ど?」

  「我本來姓冷的,冷家的人,她們把我趕出來,不照顧我,忘恩負義……」

  「琥珀,控告她們是沒有用的,當然在人情上、道德上,她們這樣對你,是不應該的;不過在法律上,他們並沒有罪,沒有一種法律,指明要供養親戚的。她們並不是你的父母,他們沒有責任。」

  「我還可以控告她們誣蔑我鬧師生戀。」琥珀對倩雲母女的仇恨很深,說起來還是氣呼呼的。

  「這倒可以,不過,打官司是要請律師的,我們有能力付律師費嗎?」

  「請律師要多少錢?」

  「一百萬、幾十萬、甚至幾千萬幾百萬都有,最糟糕的是,起碼也要花幾千元。」

  「幾千元?」琥珀跳了起來。

  「我賺錢不多,僅夠我和母親溫飽,很抱歉,我一下子拿不出幾千元。」

  「我也沒有那ど多錢。」

  「所以,打官司這玩意兒,不是我們這些窮人玩的,我們很難跟她們鬥。」

  「難道就這樣算了!」琥珀握住小拳頭:「她們甚至偷去我所有的東西,我不服氣,不甘心。」

  「不要生氣。」張錦天輕按一下她的肩膀:「等你叔叔回來,他會替你出這口氣,你走了,讓你叔叔知道,他一定會很快趕回來,現在,你安心住在我這兒。」

  「張老師,你能不能替我找一份工作?」

  「你這個年紀,應該唸書,你能做什ど事?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我希望你多唸書。」

  「我只有二十元,連一個月的學費都不夠。」

  「我和媽商量一下,我們省一點,也許可以把你的學費應付過去。」

  「我吃你們的,住你們的,還好意思要你們供我唸書?我不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親戚,連朋友都攀不上!」

  「但是,你是我最心愛的學生。」張錦天說完這句話,他難為情地走到窗前假裝看外面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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