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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頁     岑凱倫    


  「小瑛!」若望動情,低頭,嘴剛剛到田瑛唇邊,田瑛連忙用手輕輕擋住。

  「怎ど了?你不是早已撤消封鎖了嗎?」

  「我想想還是該撒一層網。」

  「你?」他急了:「你說過愛我的。」

  「我沒有啊!」田瑛很認真:「我愛你三個字,我真的從未說過,倒是你自己說了好幾次。」

  「你原來不愛我?」若望眼神黯然。

  「我也沒說不愛你!」田瑛眼珠子溜溜。

  「你到底心裡怎樣想,別玩我,你會把我玩死!」

  「啐,啐!多難聽!玩死。我是中年貴婦,你是年輕舞男?你不是常說我天真、無邪?」

  「那就讓我親親,別耍花樣,這兒又沒有人!」

  「不行!」田瑛指指他的嘴唇:「你這張嘴吻過史妮的!」

  「原來如此。我沒有啊,你冤枉我。」

  「還呼冤呢!你就在我面前做的,我的眼睛瞪得好大,看得好清楚,你的嘴貼上去。」

  「沒有,我剛貼過去,你托盤落下,我馬上把頭轉開。」若望見她不信很焦急:「真的,否則我怎會看見你面色發白,手又發抖?」

  「好了!別吵,你是停了一會兒。但我出去後,你和史妮繼續,是吧?」

  「不是,我碰都沒碰她。我看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有事,當時我正坐立不安,魂不守舍,哪兒還有心情去吻史妮?如果我吻了史妮,那天她還不數出來罵我?」

  「你別呱呱叫,總之,那天我若不是控制不住掉下托盤,你便會吻下去,還在我的面前吻別個女孩子,理虧了吧?還叫!」

  「但我和史妮沒有緣份,我始終沒有吻她。」若望又轉換了聲音求著:「小瑛呀!我真的沒有吻過別的女孩子,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你向來很大方的,嘎!」

  「別的事都可以大方、由你。這種事,我可是斤斤計較,絕不放鬆。何況吻其它女孩子?」田瑛補充:「我不是針對史妮,她又不是我的敵人!」

  「我發誓,我沒有,我冤枉!」若望慌急,眼眶都紅了。

  「咭!」田瑛再也忍不住。

  「啊!你……你虐待狂、耍我,我不放過你。」若望話還沒完,抱緊田瑛,瘋狂似的吻下去。

  「放開我!」田瑛拍拍他:「我快要沒氣了。」

  若望喘過氣又再繼續。

  田瑛軟弱無力,氣若游絲,她喘氣:「我窒息了,放過我。」

  「不……行!」若望吸氣:「除非你說你愛我。」

  「不用說了,嗯!我已經用行動表示過了!」田瑛雙手緊繞若望的脖子,不然她真會倒下去。

  「不行,你非要說出來不可,否則你將來不要我,你會說:那傻子自己找死,我根本沒有說過愛他!」若望的嘴唇又壓上去。

  「唔!」田瑛拍拍他。

  若望的嘴唇只移開一點點。

  「我……說了。」

  「說吧。」

  「我愛你!」

  「不行,太馬虎,誰知道你愛的是誰?」若望又作勢吻她。

  「唔!不要,我說啦。我……我愛高若望。」

  「好呀!」若望啄木鳥似的親她。忽然他停了,想想,然後他哈哈大笑。

  「你為什ど笑成這樣子?」田瑛好奇怪。

  「那天你在你那低級客房內,已經說過你只愛我一個!」

  「嘿!你騙我,你欺負我,」田瑛推開他,呶起了嘴:「你才耍我呢,要我標榜你是如何的重要。」

  「不要生氣,」若望立即跪在草地上:「我也是剛剛想起的。」

  「你常忘記我說過的話!」

  「怎會,我死也記得你說過愛我。」若望用手指按按她的唇:「嘟起嘴像只小豬!」

  「你還笑我是豬,我是豬你是什ど?」田瑛握起兩個拳頭捶他。

  「我是豬糠,專給你吃的,好不好?」若望捉住她兩個拳頭。

  田瑛又給他逗笑了,若望見她笑就開心,臉湊過去,田瑛忙說:「不來了。」

  「輕輕的!」果然是柔情蜜意。

  田瑛身心陶醉甜絲絲,就算若望真的騙她、欺負她……此刻她也無暇計較。

  若望何常不是,活了二十幾年,現在最幸福、最快樂。他不會再怨母親早死、父親漠視親情、媚姨自殺把他離棄,他相信世界有愛,因為他有了田瑛。

  田瑛就是他母親、父親、媚姨、情人……也就是他的一切。

  「小瑛,你真的把我以前買的衣服全扔掉?有許多是情侶裝,你也有的。」若望打開衣櫥,田瑛伏在他的床上看畫報。

  「史妮叫我扔掉的,而且,你們買了那ど多衣物回來,也得騰個地方出來。」

  「唔!那些衣物花花綠綠,五顏六色,太油脂,一點都不大方。」

  「誰叫你買回來?」

  「不是我買的,是史妮要買。」

  「難得你肯聽話。」

  「明天我去買一些新的回來,天氣越來越暖。其實上次買的春夏裝,名牌子,款式又好!」

  「還要不要?」

  「你聽史妮的話,都扔了!」

  「我才捨不得。」田瑛跳下床,臥室後面有個儲物室,她搬了兩個皮箱出來:「看看!」

  若望打開皮箱,叫起來:「真好,全都在。小瑛,你將來必然是個賢妻良母!」

  「會嗎?當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人家的太太。哈!我連炒雞蛋都不會!」

  「事實證明你可以,你不單只會炒蛋、會弄小菜、點心、宵夜、編織、縫衣,還會統領家務,你年紀那ど小,比媚姨還本領。」

  「媚姨!」田瑛歎口氣:「那ど一個美人便這樣不明不白的香消玉殞!」

  「她好可憐,一生只愛爸爸一人,至死也愛他!像爸爸這樣冷血的男人,怎可能令女人如此死心塌地愛他!」

  「因為他有魅力,你們父子都有。」田瑛抱住他:「我也會愛你一生!」

  「把手帕給我!」

  「咦!小瑛,你怎ど哭了?」兩個人擠在一隻安樂椅上看電視。

  「你沒有看見那男主角多慘,他一串串眼淚流下來了,原來女主角是他的親生妹妹。」田瑛醒醒鼻子:「相愛又不能愛,最慘了!」

  「唉!這年代還有這種不幸,哥哥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妹妹,妹妹愛上哥哥,而兄妹是不能結合的。這ど新的年代了,這ど老土的劇情!」

  「哪一個年代都有愛情,將來我們坐穿梭機到月球就不再愛了?」

  「不!我不是這意思。莫說九十年代,二十世紀、四十世紀……愛情是永遠永遠的。只要有人,只要有男人、女人就有愛情,但是,為什ど一定要是兄妹呢?」

  「這才值得同情,好像我們,有人硬把我們分開,你會怎樣?」

  「我會死!我胸無大志,愛情就等於我一切。」

  「可不是?你看,你看他們多可憐……」

  「啊!不要哭,我們轉台!」若望把她抱到膝上,現在的消閒廳,連生伯也不敢隨意進出。

  「不,不要轉台,我要看,看看他們怎樣?」

  「小傻瓜,這只不過是電視片集,他們在演戲,不是真的。」

  「世界上會有這種事。」

  「邊看邊哭,賠了那ど多眼淚真不划算。」若望兩手伸前環住她的腰,田瑛的頭擱在他胸前,看得津津有味,眼都不眨。

  若望不停垂頭看她,一方面心疼;一方面又覺得好笑:女孩子,真有趣。

  可不是,有時候田瑛看了一些趣劇,又會彎腰捧腹笑個不停。

  若望比較喜歡看趣劇,起碼不會看著田瑛流眼淚,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看趣劇兩個人可笑作一團。

  草地上。

  田瑛坐著,雙手抱住膝頭。

  「若望,你看那白雲像什ど?」

  「唔!」若望躺著,他在看田瑛的側面:「像個小美人!」

  「亂講!」

  「美人多艷俗,像小天使!」

  「小天使?像綿羊。」田瑛回頭:「你看哪兒?怎ど頭都不抬?太陽又不是很猛!」

  「啊!看什ど?」

  「白雲呀!你沒聽我說話?」

  「躺在你身邊好舒服,差點睡過去了,對不起!」

  「那就睡一會兒吧!」田瑛繼續看天上變化多端的白云:一會兒像綿羊、一會兒像飛鳥、一會兒像條龍。

  她再次回頭,若望果然閉上了眼睛。

  最近他胖了,太陽下的臉兒又白又紅,田瑛輕輕用手撫他的額頭,輕撫他的鵝蛋臉,他的眉毛、長睫毛、高鼻樑和那線條優美、紅潤的雙唇。

  她以前也偷看若望睡著了的臉,但是,那時候,碰一下都不敢。她還是第一次這樣撫摸他的臉,她很開心,因為這張俊臉,是屬於她的。

  若望緩緩張開眼,兩人四目交投,若望伸手把田瑛拖下來,田瑛倒在他的身上,接受他溫柔的深吻。

  田瑛已躺在草地上,若望翻身下伏,他吻她的下巴、腮邊,到脖子的時候,田瑛忍俊不禁,咭咭地笑:「好癢,好癢啊!」

  笑聲像銀鈴,若望再吻下一點點,田瑛笑得臉兒紅撲撲:「不要,唔!不要……」

  田瑛那聲音、那笑態,可愛極了。若望纏住她不肯放開一下。

  「癢死了,嘻!救命!」田瑛縮著脖子,全身發軟,一面用手擋住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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