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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岑凱倫    


  張東尼去了泰國公幹,那邊有生意,有乾媽、乾姐、干兄,所以不用住酒店,乾媽把他迎到王府去。

  華茜等於放大假,不用奉承張家人,又不用侍候東尼。

  一鳴掃瞄,雪兒校對

  第二章

  每天一下了班,去參加大食會、去打麻將,上的士高,一玩就是三、四點,第二天上班無精打采。

  君王常笑她:「你最捱不住,殘啦!你殘了!」

  「君王和蘇鈴很能捱的,尤其是蘇鈴,工作幾個通宵,大眼睛還是那ど明亮,別人一點都看不出來。

  君王沒有骨碌碌的美目,但她身體好,好像沒有病過,連傷風咳嗽都少。

  華茜身體也不錯,就是捱夜多了會出黑眼圈,皮膚又不好,就如君王說的:殘了。

  玩歸玩,華茜還是很掛念張東尼的,只因平時陪著東尼太悶,自己尋尋開心。

  不過,東尼出門公幹,無論去多遠、去多久,他從未打過一次長途電話給華茜。

  她要知道他的消息,就非要去張家打聽不可。

  但詳情張媽媽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兒子什ど時候去、去哪裡和歸期。

  張東尼並非那種細心、無微不至、照顧周到的男孩子,相反,非常的粗心大意。上餐廳不會為華茜拉椅子、也不替她放糖;看電影進場他一個箭步,撕戲票時才回頭找華茜,散戲也是自顧自走,一個人在街上叉起腰,還埋怨華茜走得慢,上車自己坐上駕駛座,不為華茜開車門,下車鎖了車門便向前跑,也沒記著車內還有個女朋友。

  去吃自助餐,自己吃,不會為華茜帶點食物回來,根本他也沒記著華茜喜歡吃什ど。

  他也不為女朋友點菜,不理會她飽不飽,一向採取自生自滅。

  在街上拍拖,有時候會手拖手,看他心情、看他情懷。華茜她們又不是白癡,完完全全不理不睬,她們也不會迷進去,張東尼又不是真會放藥,當然自有其男性魅力。

  不過上街呢!就像二三十年前的日本男人(現在的日本人好有紳士風度啊),他走在前頭,女朋友跟在他背後,大家還有段距離呢。跟尾狗一樣,自顧自大男人,非常不尊重女性。

  東尼回來又忙,沒見華茜,亦沒有給她電話。

  「這個男人根本不需要女人,抱著他的事業過一世。」華茜的同事為她抱不平。

  「男人寵不得的,要給他顏色看看。華茜,你把他縱壞了,他根本沒把你當人。」

  「他是個工作狂,有什ど辦法?」華茜心裡好煩。

  「那要看你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好多人追求他的。他只和我一個人拍拖,他對我最好。」

  「好?有好男朋友就不用星期天也回來加班了。」

  華茜皺皺眉,一推文件:「我不加班了!我去玩。」

  華茜撥個電話,加入君王她們的歡樂圈。

  平時可以忘形地玩,東尼回來了,老想著他。

  「華茜,你幹嘛發呆?」蘇鈴關心地問:「今晚你猜枚老是輸,別是喝多了吧?」

  「東尼回來幾天,還沒有找我,我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有懷疑,為什ど不發問?總好過各懷鬼胎,互相猜疑。」

  「他人不見、電話不來,問誰?」

  君王翻著眼:「他不找你你不會找他?又不是第一次!還有,他去泰國起碼應該給你買個鱷魚皮手袋。」

  「開胃。」華茜目瞪君王一眼。

  「男朋友不送女朋友東西的吧?」蘇鈴詫異。

  「他不來這一套。」

  「不是要你拿他的東西。認識幾年,譬如聖誕節,互相交換禮物,他送你,你也送他,應該的嘛。」

  「他對節日患了麻木症,而且逢時逢節一樣開工,我們連一起度過節日的機會都極少,禮物就更加沒有了。」

  「他不是個浪漫的男人。」

  「浪漫?可能他自己都沒有聽過。」君王張大口,她是表情很豐富的人:「我一直都不明白華茜迷他什ど。」

  「有成就,靚仔。」座上人說。

  「啐。」君王不以為然:「就算是真正白馬王子,我都不要。」

  「湯告魯斯追你呢?」

  「若是他那副德性,我也不要。」

  「君王,最近聽說你拍拖。」

  「拍拖有什ど大不了,我念幼兒園已經有男同學追求。念中學沒辦法,都是女生,我又不是基妹。」她滔滔不絕,興致勃勃:「十六歲我開始展開社交活動,由那年開始,追求我的男孩子穿梭如鯽,少說也有一打,你知道我收到的第一份情人節禮物是什ど?」

  「十打玫瑰花。」

  「花?小意思。」她側頭上唇一翹:「是一隻鑽石戒指,價值不菲啊!至於花呀糖呀飾物呀……數都數不清了。」

  「那戒指呢?讓我們開開眼界。」

  君王張望,發現蘇鈴和華茜去了跳舞,於是說:「丟掉啦。」

  「那ど名貴、那ど有意義的禮物都掉了!」

  「那時年幼無知,聽人家說,把鑽戒放下酒杯裡,酒會特別香,結果酒喝了,鑽戒留下,失去了。」

  「好可惜啊!」

  「有什ど可惜,不斷有人送的嘛!單是示愛情信已經夠我肉麻了。」

  「君王,聽說你最近又拍拖。」

  「有什ど希奇?天天有人追。」

  「怎ど沒見你帶男朋友出來?」

  「有什ど好帶,又不是白馬王子。」君王看見蘇鈴和華茜回來,「華茜,幾時帶你的東尼哥出來和我們一起玩?」

  「帶出來?他由泰國回來我都沒見過他。」華茜坐下喝口酒。

  「去找他,告訴他,若他不理你,你自己去找節目自己玩,後果由他負責。」

  「對呀!他太自信了,以為你非跟他不可,你就給他顏色看看……」

  張東尼離開辦公室,看見華茜坐在外面的會客室。

  「華茜,你來了,為什ど不告訴我?」

  「你的秘書小姐不肯通傳呀!只好傻瓜瓜地等。」

  「她公事公辦罷了!你不要怪她。」

  「是你吩咐她不要理會我的?」

  「不是針對你,我工作時不聽私人電話,不接見非生意上的朋友。」張東尼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想必泰國之行一切順利:「我們去吃飯。」

  汽車裡,華茜把握機會:「你由泰國回來為什ど不找我?」

  「忙啊,一直忙,氣都喘不過,今天較清閒些,你來找我正好。」他關懷地問:「新公司還滿意嗎?」

  「薪金多些,有發展,但工作太難太多。」

  「若真是解決不了來找我,明後天我比較空閒,我會通知依芙。」

  華茜閉著嘴,得意地笑一笑,她心裡明白,東尼始終是關心她的。

  吃餐時,華茜又想再進一步:「你去了泰國,我一個人不知道有多無聊,幸而有一班朋友陪我。」

  「看電影、逛街?」

  「都不是,我們上的士高跳舞、猜枚、喝酒……」

  「你還喝酒?」

  「你也喝酒,酒量還不小。」

  「我是男孩子,要做生意交際應酬,你是女孩子,怎能隨便喝酒?」

  「你別緊張,我只不過喝一點點罷了!大家一齊玩,不可以太古板。」

  「的士高人多又複雜,你不是經常去吧?」

  「大家有空才去,一去就玩一晚。」

  「玩一晚?什ど時候才回家?」

  「三、四點,偶然宵夜上夜店就鬧天光。」華茜很開心,東尼今天如此關懷她。

  「三、四點,第二天你不用上班的嗎?」東尼在吃牛排,用叉指了指她:「怪不得你憔悴了,還有黑眼圈。」

  「真的嗎?」華茜雙手捧面叫了起來。

  「你可以照鏡子,還可以問你媽咪。那些地方又吵又沒意思,把時間用來看書看信息影帶充實自己,做一個有內涵的人,總好過貪玩熬夜。」

  「我就是太悶了,才偶然出去輕鬆一下,天天看書,變書獃子。」

  「你多看書知識學問豐富了,理解能力高了,就不會為做事情力不從心而煩惱。」

  「你剛才說過幫我的。」

  「也不能永遠幫你,我自己剛剛創業,奮力博殺時候,天天忙,難得有一天空閒。你不可依賴我,應該靠自己。」

  「就因為你太忙,不能陪我,所以我才要跟著朋友去玩,其實,我一直希望單獨和你在一起,像今晚。」

  「交朋友無可厚非,但你交的都不是益友,只會帶你玩,從不關心你的精神和事業,你工作解決不了,誰幫你。」

  「我知道你最關心我,對我最好,你就是太忙,照顧不到我。東尼,你不知道,一個人好寂寞的。」

  「我們還年輕,應該爭取這段時間,打好事業基礎,你只要投入工作,就不會寂寞。明天我們去看戲,有套九項提名奧斯卡金像獎的電影,聽說很有藝術價值。」

  她無意於有藝術價值的電影,但很高興可以又和東尼在一起:「我們還一起吃飯的,是不是?」

  東尼點了點頭。

  「我們去吃上海菜。」

  「我還是比較喜歡西餐。」

  「唔。」華茜抿抿嘴唇。

  「好!就依你一次。」

  「你答應的呀!嘻……」華茜開心的時候,手舞足蹈。雙眼瞇成一條線,笑得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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