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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岑凱倫    


  「尤先生,如果你不服氣,金盃我讓給你,你可以不請客,不敬酒;但是,我不會和你比賽。這兒雖然不是住宅區,但還有疏落的房子。更深人靜,電單車呼隆呼隆的吵,太沒有公德心。」她說著戴上頭盔,打動馬達,摩托車向前飛馳。

  風衣迎著風,像個白色天使在黑夜中飄過。

  「素心……」尊尼、柏加、子洋馬上跟在後面,路易也想再一睹素心芳容,沒說再見就跟了去。

  只留下尤烈一個人。他第一次失敗,第一次沒面子。他握緊拳頭打在電單車上……

  「二小姐,你好棒,竟然贏了姓尤的,他一向事事比人強。」

  「唉!我骨頭都快要散了,過去拚命練,人還好,昨晚比賽後回家,一躺在床上,我的天,像被人毒打一頓。」素心靠在椅背上:「其實也很不公平,我們安排他和一位金髮美人玩了一天,他三點鐘才和那位美人分手,先跳了幾小時舞,哪兒還夠體力賽車?」

  「他可以像你一樣在家裡睡一天,誰叫他那樣風流?」

  「他自信,人又直腸子。」

  素心在稱讚他呢!不是嗎?莎蓮娜問:「二小姐,他是不是像三浦友和?」

  「鼻子、面形和嘴唇都像。他生了兩道彩眉,眉毛向上飛,悟性高而且平步青雲,一生好運。他的耳垂珠又厚又長,少年運好,一生福壽雙全,額頭飽滿開揚,是出身豪門的貴相。他最吸引人的是一雙眼,三浦友和是單眼皮,他不但是雙眼皮,而且眼大,眼珠子漆黑,眼神充足,他的眼睛是含笑的,所以女人一接觸他的眼睛,馬上便被他迷住了。他那雙桃花眼雖然漂亮,但在相學上是不好的,幸而他眼神足,明亮而開朗。也可以說並不像三浦友和,他更英俊;而且他比三浦友和更高大健碩,大概吃牛扒多,他比較像美國男孩。」

  「二小姐,你看得那ど透徹。」

  「我拿了他的相片去找算命先生啊!不過,我認為算命先生只算了一半。」

  「你還替他算命?」莎蓮娜嘩然:「你好關心他。」

  「關心他?做夢!」素心反問:「要對付一個敵人,首先要瞭解他,知彼知己,然後百戰百勝,不是嗎?」

  「相片一定是安芝供給的。」

  「不是她還有誰?她也很迷尤烈。如果我們不是老同學,她不會幫我。」

  「那相士說姓尤的將來會怎樣?」

  「他呀!哼……」電話鈴響,素心沒有時間繼續說下去。

  尤烈雖然不甘心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尤其是他知道素心串同其它人設下陷阱,他從溫柔鄉跳出來,去參加那場比賽,不失敗才怪!

  但是,陷阱是自己跳下去的,又沒有人拿著輕機槍迫逼。李素心先抵達目的地,又是他親眼目睹的。雖然尤烈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尊尼他們一彈一唱,他在無可奈何之下,終於被迫請客。

  尤烈是主人,可是他故意遲到,誰知道他遲,李素心更遲,影子都沒有。

  「這個女人,專會擺臭架子。」尤烈氣得走來走去。

  「女孩子嘛!總要打扮打扮的。」李柏加搶著說。

  「我看她不化妝一定像個老巫婆。」

  「不可能!她平時也不化濃妝,很清淡的,她的五官美極了。」

  「那她一定經過整容,我看見那些整過容的女人就害怕。」

  「我不相信……啊!素心來了!」

  李素心披一件黑色的披風,長髮上壓著頂黑色鑲水鑽的小絹帽。霍尊尼和趙子洋,分別侍候在她的身邊。李素心拉下長披風的蝴蝶結,霍尊尼馬上為她把披風卸下。

  一件吊領、低胸、露背的真絲晚禮服,套在李素心那粉白而健美的胴體上,令人為之目眩。

  造物者何其不公平,有些女人那ど丑,而李素心美得那ど無懈可擊。尤烈看著她那露在晚裝外的半截豐滿的胸脯,那小蠻腰,他心裡還是那句話:「二十分,值二十分。」

  李素心的艷光,與她脖子上的鑽石項鏈相輝映,她漠視十隻驚艷的眼睛,她向尤烈伸出了戴著黑色長手套的手:「對不起,我遲到了。」

  「小姐遲到是值得原諒的。」尤烈只碰她的手套,語調帶著嘲弄。

  「素心,先喝杯酒?」子洋細心地問:「薄荷酒還是些喱?」

  「快九點了,相信每個人的肚子都在抗議。」尤烈沒等素心回答子洋的問話,輕蔑地說:「晚飯應該開始。」

  尤烈極之不禮貌,坐著在等吃。李素心毫不介意的,微笑著對子洋說:「吃飯了,飯前酒也可以省了。」

  「哼!」尤烈翻了翻眼,嘴裡咕噥:「我尤烈會在乎一杯酒,笑話!」

  那頓飯吃得並不愉快,其實尤烈和素心每次碰在一起都不會愉快。平時不是尤烈請客,素心還會說些笑話,幾個大男孩就樂了,今天素心也省得開口。

  飯後跳舞,早已約好的,尊尼說:「尤烈,在你的貴賓未來之前,先把金盃頒給冠軍。」

  「金盃又不是我獨資購買的,隨便找個人頒獎。」尤烈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等尤先生的小姐來了,由尤先生的小姐頒獎,豈不更熱鬧?」素心這ど一說,眾人齊聲贊同。

  尤烈可不會那ど笨,在小姐們的面前認輸,他馬上拿起金盃,往素心面前一推:「你的!」

  素心接過金盃,連聲地謝,她一面看著大家問:「我不知道有沒有弄錯,如果尤先生輸了,他會向冠軍敬酒。」

  尤烈面色漲紅,氣火啦!

  「尊尼,你好夠朋友!」尤烈怒目而視。

  「這是你自己提議的,你贏了,大家向你敬酒;你輸了,向冠軍敬酒。而且,我們不是朋友,是親戚。」

  「好,敬。」尤烈拿了一杯酒,尊尼連忙替素心拿酒,素心一直在微笑,像看戲似的。

  「敬你!」尤烈氣呼呼的,舉了舉杯,可不是對素心說,然後「咕嚕咕嚕」地把酒全灌進肚裡。

  「謝謝!」素心也把她的酒喝了,尊尼領頭鼓掌。

  氣氛本來很熱鬧,但對尤烈來說是火上加油。

  他氣鼓鼓地坐在椅上。

  不一會兒,他那些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全來了,一共五個,尤烈看見她們大聲吼:「我以為你們都不來了,沒有時間觀念,就只會打扮討男人歡心,沒出息!你們化妝要多少小時?三個?五個?」

  「你不是叫我們十一時三十分來的嗎?」其中一個委屈地說:「現在才十一點二十五分。」

  「還駁嘴?改天來見我,全部不准化妝,我看你們不擦粉是個什ど鬼樣!」尤烈推她們走出貴賓廳。夜總會的舞池旁,已經準備好了一張大桌子。

  尤烈首先帶領他的舞伴——剛獲選為慈善公主的女孩子到舞池跳舞。

  「他簡直像瘋狗,」素心看著尤烈翩翩起舞:「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

  「他今天心情特別煩躁,平時不是這樣的。」子洋說。

  「沒辦法,他給那些小姐們寵壞了!她們只會討好尤烈、巴結尤烈、遷就尤烈,誰都想做尤烈太太。」尊尼搖一下頭。

  「他喜歡刺激、新鮮,他不會安份守己,一生一世對一個女人。」

  「這倒是事實。」子洋聽到換了音樂:「素心,我們也去跳舞。」

  「喂!你身邊不是有一位小姐?」尊尼馬上抗議:「素心是我的舞伴。」

  「我和你陪素心一起來,素心是你的舞伴,也應該是我的舞伴,」子洋壓低嗓門說:「至於我身邊的小姐,是尤烈的,與我無關。」

  「大家別爭了,冷落那位小姐是不公道的。」素心說:「你們分別跟我跳一個舞,跟那位小姐跳一個舞。」

  素心的話,尊尼和子洋是不敢反抗的,何況素心的處理方法也公平。

  看完第一場表演,李柏加突然提議說:「尤烈,你是今晚的主人,素心是主客,你應該請她跳一個舞。」

  「是嗎?」尤烈站起來:「李小姐,請!」

  尤烈甚至沒有走近去為素心拉椅子,素心大方地站起來,主動走到尤烈的身邊,兩個人像拉線木偶似的——只會動,不開腔。

  素心打破僵局:「尤先生,你今晚好像很不開心,是不是從未輸過?」

  「勝敗乃兵家常事。」

  「但是,敗在一個女的手上,就不是平常事了。」

  「我並不承認敗在你的手上,如果你真有本領,你沒有理由拒絕我的挑戰。」

  「第一個過終點是我,你自己親眼見的。」

  「你不要把我當傻瓜,你利用美色買通幾個男人設陷阱,我都知道。只有你這種女人才會這樣卑鄙的。」

  「你現在身邊有五位小姐,你也可以用美男計,設個陷阱來害我。」

  「跟你這種人鬧,贏了也不光彩。」

  「尤先生,音樂已經完了。」

  尤烈沒有停止舞步,用力攬著素心的腰,沒半點憐香惜玉:「沒有一條法例規定,跳完一個舞不可以跳另一個舞。」

  「整個舞池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想和你合拍表演。」那時候,剛好另一個音樂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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