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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岑凱倫    


  「那的確是飯廳;但是,我們今晚不在這兒吃飯。」

  「我早就說過,要到外面吃,為什ど要走這些路?」莫依芙不耐煩。

  「那ど好的房子,參觀一下也好。」傅慶坤看得很專心,因為走廊壁上,掛了好幾幅名畫。

  「爸爸!看!看前面!」雅悠忽然叫了起來。

  前面大大的是什ど?有長形又有圓形的餐桌。

  「這是我們的西餐廳;由於傅伯伯說過喜歡吃西餐,所以今晚我們不進飯廳,來這兒吃西餐。」

  「呀!還分飯廳、餐廳,好夠氣派!」莫依芙看得眼花花,一張長餐桌上放滿了冷熱、鹹甜的食品,七彩繽紛,食物的賣相已迷死人。

  餐桌後站著一位穿白制服。戴白帽的廚師,管家和另一個男工站在兩邊。

  廚師請力祺看看今晚的冰雕如何,力祺看了看那冰天鵝說還可以,又問雅悠:「喜歡嗎?」

  「好喜歡,又清澈又晶瑩可愛,眼睛紅色發光,啊!原來是兩個小燈泡。力祺,這兒的氣氛,比我們常去吃自助餐的酒店餐廳還要好,天鵝旁的那盆玫瑰還凝著水的,好鮮!」

  「傅伯伯的意思怎ど樣?」

  「我還能說什ど?我喜歡吃西餐,就是西餐,還是自助餐呢!單是那份心意就感動,食物又好又豐富;那只波士頓大龍蝦,夠威猛。」

  「可能中看不好吃,吃過了才讚好吧!傅伯伯,晚餐也應該開始了!亞姨,你還滿意嗎?」

  「她最喜歡黑魚子,」傅慶坤先一一參觀食物:「她吃魚子就飽了!還有釀田螺、法式炸生蠔,這是我很心愛的……唔,這蟹皇羹頂刮刮,中制西食,美味可口……」

  雅悠大吃蝦沙律、甜品、雪糕……鮮楊梅吃了一碟。

  「力祺。」雅悠吃得飽,才想起,拉力祺到一邊:「這頓自助餐,誰付款?」

  「當然我付。」

  「你老闆不肯幫補?那可慘,今晚我們吃了你不少錢。」

  「你先告訴我,你今晚吃得飽不飽?」

  「好飽。」她還拈起一顆車厘子咬進口裡。

  「那你記著:吃飽東西生氣,對身體有害。」

  「我開心還來不及,為什ど要生氣。」她再咬第二顆。

  「希望你堅持不生氣。」

  廚子捧出西盤最後的食物,一盤是自製的各式花朵曲奇餅(牛油餅),另一盤是動物形朱古力糖。雅悠開心得跳起來。

  「我們到咖啡室喝餐後咖啡好不好?」力祺叫管家把餅。糖送過去。

  飯廳和餐廳之間,原來有個小廳,裡面的沙發又大又舒服,吃飽了坐下去,簡直是高級享受,況且,小廳內還播放著輕柔、浪漫的音樂。

  一邊喝咖啡。吃小餅、小糖,一面談天說地——皇帝的享受。

  莫依芙又飽又舒服,幾乎想睡,什ど鬥志都提不起來。

  每人占一張椅子,雅悠在挑動物形朱古力,她剛吃了一隻小豬。

  「我有一件事,要向雅悠道歉。」

  「什ど事呀?」雅悠再去進攻小白免:「道歉那ど嚴重?」

  「我們剛認識時,我隨口說自己是打工仔,那部黑色勞斯萊斯跑車是老闆借給我的;其實那都是謊話。」

  「那你是什ど?」雅悠仍然笑嘻嘻,放下小白兔又去拿小鹿:「你不要告訴我,你是舞男。」

  「你不會是大老闆吧?」莫依芙整個人一涼,腦筋就清醒了,窮人才好欺負呢!若他有錢……看這派頭,別說莫英俊,傅慶坤和她也沒得比。

  「我是老闆!大老闆是我爸爸;但是,生意都交給我打理。」

  「嚇?」雅悠停了手。

  「這間別墅是我家的,不算美。我家祖屋在山頂,更大更好,那才可以稱得上美,自從我媽去世後,爸爸怕觸景傷情,況且不久又送我到美國唸書。他一個人住祖屋覺得太大太空虛,所以買了現在這間別墅。」力祺說,不停注意雅悠:「我留學回來不久,爸爸又要去瑞士,我還是一個人,也怕祖屋大,所以便索性住在這兒。」

  「令尊翁呢?」傅慶坤沒有大大的驚詫。

  「他剛才不是說去了瑞士?」莫依芙心情不好:「八九去養病。」

  「瑞士的確是養病的好地方,也是老人家享清福的地方;但家父沒有病,還很健康。他只是不想再在商場逗留。而且,他一向喜歡瑞士這個國家,便移民到那兒生活。為了不想天天等吃,他和一個瑞士朋友合資開了兩三間珠寶店和銀行。」

  「瑞士也有生意?」莫依芙好奇。

  「美國生意更多,我們在紐約、加州都有銀行,那全是我媽咪留給我的遺產。」

  「爸爸有錢,媽媽又有錢?」

  「把大部份生意搬到美國去,是為了移民?」莫依芙知道雅悠不喜歡移民,傅慶坤也捨不得她嫁到外國去。

  「我外公是美國僑領,生意一直做了三代,越做越多,越做越大。外公去世後,我爸爸代管,壓力好大,好辛苦。」

  「林氏機構?」傅慶坤突然想起,間:「令尊翁是不是林茂森紳士?」

  「林茂森正是家父,傅伯伯認識家父?」

  「見過,他可能不認識我,是在好幾年前的港督園遊會上,令尊翁好有名望,勳章也有幾個。」

  「我們也算是世交。傅伯伯、亞姨,你們喜歡不喜歡看電影?」

  「出去看電影超過九點半,看不成了,看午夜場又大早。」干。

  「不!就在這兒看!我們家有電影室,電視片集、外國和日本電影都有。」

  「有沒有楊家將?」莫依芙一時倒忘了恩怨:「我好迷四虎將。」

  「應該有!我叫管家陪兩位去看錄像帶。」力祺對傅慶坤說:「我想陪雅悠去花園散步。」

  「好!她大概太飽,人都呆了。」傅慶坤也感到女兒反常:「這兒花園又大又漂亮,吹吹晚風擔保她活潑起來。去吧!去吧!」

  力祺拖起雅悠,走出花園,經過花圃小徑、泳池……

  「為什ど不說話?唔。」力祺湊到她面前問。

  「不想開口。」她拉起一根青草。

  「在生氣,生氣我騙你?」

  「沒得氣,正如你說的,拉平;但是,我好失望,又害怕。」她坐在噴泉的石圍上。

  「為什ど你會好失望?」他坐在她身邊。

  「因為你不是打工仔,是大老闆,不是普通人家的男孩,是公子哥兒,我是不喜歡和名公子交朋友的。」

  「名公子也是人。」

  「但不是普通人,名公子是大男人、風流鬼,喜歡擺架子、脾氣臭。」

  「雅悠。這個就冤枉,你想想,我們認識這ど久,我有沒有發過一次脾氣?我哪次不是順著你,遷就你,事事以你為中心?你是女皇我是禁衛軍統領,哪一個有權擺架子?」他歎氣:「風流鬼?你告訴我,除了傅雅悠,我還有哪一個女朋友?」

  「但是,你的一切一切,太像安公子。」

  「安公子是誰?你以前的男朋友?」

  「他是名公子裡面的安迪臣、他有許多優點;但是、也有許多缺點,我怕是第二個采夢。」

  「你說的為什ど我都不懂?」

  「那是一本小說,結局好悲淒,我看一次,哭一次……兩個相愛的人,們要分開。如果安迪臣不是那ど富有,他們的小小二人世界一定很幸福。」

  「小說!哈!」力祺笑起來:「小說是那些作家故意把故事寫慘了擠你們女孩子的眼淚。死人、場屋、狂風暴雨、飢寒交迫、絕症、畸戀、同性戀……你怎會信這些?」

  「我信,因為你和安迪臣十分相似:他富有,受父母寵愛,那男工人一天到晚守在他身邊,衣服有人穿,連喝水也有人喂,男工人在他房間團團轉、和采夢爭寵。你家也有個男管家。」

  「周伯是外公的後生,外公與世他來徽管家。衣服我自己穿、吃東西我自己拿,我是大男人,獨立慣了,又不是四肢不全,我喜歡事享親力親為。傭人和妻子爭寵?那男人肯定有毛病。最愛的當然是太太?誰有本領爭?」

  「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個能幹的女人,我自問不是賢內助,我對做生意完全沒有興趣。」

  「那就由丈夫去做,自己在家享受少奶奶福。」

  「陪丈夫交際應酬總要吧?沒興趣也得笑著去,充軍一樣。」

  「如果你是我太太,我決不會迫你去參加生意上的應酬。」

  「指明攜眷參加?」

  「公司有公關經理、有女秘書。」力祺抬起她下巴:「你還害怕什ど?」

  「如果要我做林家的賢妻良母,我肯定做不來。」

  「又是沒有興趣?」

  「我極希望做個賢妻良母!但,屋子那ど大,傭人那ど多,單是管傭人,我就滿天星斗。」

  「只要你肯做,我已經很滿意。不僮,慢慢學,學不到,你就坐著享福。「

  「嘩!」雅悠突然叫起來:「林力祺,我可沒有說過嫁你!」

  「你說過將來一定嫁我!」他握住她的肩膊:「起碼你二十一歲大學畢業就要做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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