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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岑凱倫 「姬蒂,她怎樣了?」 「那你不是姬蒂嗎?」水晶愕然了,真摸不著頭腦。 還好,她閒著,時間多得數之不盡,她和她玩一天也無所謂,只要是老同學就好。 有同學,等於有朋友,只要有一個好朋友,生活就不會那ど死氣沉沉。 嬋姐拿一杯飯後開胃果汁送來。她也興奮的,因為除了吳夫人和水晶娘家的長途電話,最近沒有人找水晶,哪怕只是個本地電話。 「你這個人真沒心肝,做了那ど多年同學、知己、死黨,只不過分開四年多一點,就忘得一乾二淨。」 「我和碧姬感情最好。」水晶低喃:「但她在加拿大。」 「由加拿大坐飛機回來,也只不過十幾個鐘頭,世界其實很小。」 「你是碧姬?你不是碧姬吧?」 「我為什ど不可以是碧姬?」 「你是碧姬?你真是碧姬?」水晶可真是開心,最好的朋友回來了。 她們分開四年,大家的確極少聯絡,甚至是,近年已經完全失去聯絡。 碧姬最初出國那一年,她期間會打長途電話給水晶,但只有她找水晶,水晶永遠找不到她。也難怪,水晶待嫁清閒,碧姬既要適應外國生活,又要忙上課,哪能定時等候水晶電話。 後來水晶結婚頭一兩年忙於侍候、等候丈夫,做其賢妻,和碧姬的聯絡,減少到零。 一年前水晶收到她的結婚請柬,碧姬人懶,連順便寫封信,甚至寫幾行字都不肯。 水晶打長途電話找她,她正忙著試婚紗,沒說上兩句。 「不錯,正是你老友碧姬。等會兒你有沒有空?」 「有!你在哪兒?我派司機來接你,你今天就在我家吃晚飯。」 「暫時我還不想到你家,三點半能不能趕來香格里拉?」 「可以。」她想都不想,能見多年老同學,是人生快樂事。 「酒店大堂咖啡座等,拜拜。」 「碧姬。」哈!她這就掛上了電話,幾年不見還是神神秘秘。 時間不多,水晶忙起來,請嬋姐為她梳髻。 她近來總喜歡梳髻,打扮也成熟了不少。 一條淺綠雪紡闊褲管長褲,翠綠人字搭襟雪紡上衣,那條腰襯得又小又圓。 臉上淡淡的妝,配上碎鑽鑲的清綠橄欖石耳環,俏臉嬌媚。 她剛好三點半趕到酒店,選了一張近窗的桌子。 她放下綠底米花手袋,脫下米色手套放在上面。 她要了杯咖啡奶昔,奶昔是她和碧姬唸書時愛吃的凍飲,不過以前她們怕咖啡,總是要朱古力。 她悠閒地吸吮凍飲,幾乎座上的人都偷看她,因為她不單美麗而且有氣質,也許大家正揣測她的身份——沒有這樣出色的明星? 碧姬風一樣地來了,她的出現也嚇了水晶一跳。 碧姬並不算美麗,但也五官端正,身材適中,但如今的她,像吹脹了的氣球,比以前大了幾個圈。 「對不起,我來遲了。」她上氣不接下氣,胖肚子又上又落。 「沒關係,這兒環境不錯。」水晶為她叫朱古力奶昔。 碧姬忙擺手叫:「不,不,要命ど?凍西柚汁,不加糖,越酸越好。」 服務生走開去,水晶關心地問:「有了BB不可以喝奶昔的嗎?」 「是嗎?」她反問。 「你剛才叫西柚汁,你一向最怕酸的,改了口味?」 「我減肥呀!不喜歡也沒辦法。」 「聽說減肥會影響BB。」 「我減肥關他什ど事?我自己減又不減他。」 「但他在你肚子裡,不是要靠……」 碧姬哈哈笑了起來。 水晶看看四周的人,垂下眼皮。 碧姬吐了吐舌頭:「我們擺了個大烏龍,真是答非所問,其實我BB在加拿大。」 「你這算是生了孩子?」水晶輕聲問。 「不是算,是生了。我的兒子快三個月,不知道有多可愛,等一等!」她翻開大手袋找了個小銀包,揭開讓水晶看:「我的兒子是不是很可愛?」 「肥嘟嘟,很壯健,好好玩。」 「哈!他出世時足足十磅重。」 「嘩!好厲害,怪不得你……」 「肥成這樣子是不是?」碧姬總是樂天派:「這就叫偉大的母親,想有個可愛孩子,可得要付代價。」她做個手形,比著自己身體:「代價才大呢!」 「你的先生也很強健老實。」 「對了!我結婚你竟然不來參加我的婚禮。」她嚷叫。 「那時候爺爺剛去世,我好傷心,自己也關了幾個月,你最清楚我家庭,爺爺多愛我!」 「水爺爺過世了?對不起。」碧姬忙道歉:「你不來參加婚禮,連長途電話也沒一個,我是有點不高興,心想,你嫁入豪門享福,連老同學都不想來往了,顯然又是一個誤會。」 「後來,大約大半年前,我也給你打了個長途電話,寄了一張問候卡。」 「啊!我們搬家了,怕BB初世沒足夠地方讓他玩,由小屋搬大屋。」 「你嫁得真好,一看就知道你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總算不錯,丈夫不是什ど白馬王子,但為人忠厚,老實上進也愛家,現在又有個胖兒子。不過,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你。」 「你是怎樣看出來的呢?我自己還沒有表白過。」 「住山頂、有司機,你身上的名貴首飾,養尊處優,你還像個少女,我已經是肥媽媽,我要理家,照顧丈夫,還要帶孩子,一天忙到晚。」 「如果你以金錢、物質衡量婚姻是否幸福,我也沒有話說。」 「吳爾希對你不好?」 「如果單從物質看,他對我好極了,家裡還有許多珠寶、名車、別墅,都是我名下的。」 「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男人做生意在外面應酬應酬,難免。」 「不,爾希不是這種人,我保證他除了我根本沒有別的女人。」 「那還有什ど不理想、不幸福?侯門一入深如海?」 「若真是這樣,我不會接了你的電話馬上出來,我天天在外逛街吃飯他都不會管我,絕對民主自由。」 「商人重利輕別離?」 「你出國幾年,還懂得這些?」 「到底是不是?」 水晶點了點頭,碧姬是唯一可以傾訴心事的女朋友:「他是個工作狂,每天都有許多事做,極少留在家裡陪我。」 「是那種事業第一、工作至上的人。」 「唔。」 「你豈非深閨寂寞?」 水晶輕歎一口氣,觸到痛處了。 「他到底愛不愛你?」 「如果看物質享受,他經常送禮物給我,這就叫愛的話,就算愛吧。」 「你呢?你愛不愛他?」 「我記得,六年前你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六年前你說喜歡他,但又說愛他,你連愛和喜歡都分不清楚。」 「六年後我還是一樣喜歡他,但我不敢肯定愛他。或者,我根本不懂得什ど叫愛情。」 「什ど青梅竹馬是靠不住的,丈夫一定要自己選,彼此瞭解清楚,我六年前就叫你別太早訂婚,將來你定會後悔。」 「我現在也沒後悔,做吳太太也很風光,是不?」 「但你們若有充分的時間瞭解,你不會嫁給一個工作狂,整天把你扔在家裡熬孤。你需要男人疼愛你,有個真正的丈夫,而不是丈夫的名份。」 碧姬的話也對,水晶無言了。 「結婚三年,有多少個孩子?」 「一個都沒有。」水晶搖一下頭。 「避孕?你不是很喜歡孩子嗎?有個孩子生活豐富許多,不會那ど孤單無奈。」 「我知道,我們也沒有避孕。」 「一定是生理有問題,你還是他?是你就慘,嫁這種豪門富戶。」 「我奶奶抱孫心切,曾帶我們去檢查,我和爾希都正常。」 「你們是不是已經分床甚至分房吧?」 「不,我們是同房同床的。」 「有個問題你不要臉紅,其實,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是婦人。你們結婚三年,還不算太久,天天沒可能,一星期親熱多少次?」 「一向極少,最近……」她苦澀地笑:「由上個月到現在都沒有親熱過。」 「怎會這樣?怎可能,爾希二十九還是三十?這年紀的己婚男人絕不可能一個多月不和同床嬌妻親熱,除非他另有出路。」 「他真的沒有!只是……」 碧姬小心翼翼地問:「他由上個月到現在都沒有回家,根本見不到你?」 「也不是!他是常公幹,但也絕不會去那ど久,只是他回來很晚,我睡了他不忍心吵醒我;難得一晚早回家,他又為我安排一整晚節目,玩得大家都疲倦了便上床各自休息。」 碧姬皺起眉頭:「是不是你不合作,他對你不滿意?」 「不會吧!六姐也問過我,我們都認為他對我很滿意,只是這個人太熱衷工作,性慾不強。」 「你丈夫根本是性冷感!你呢?你對你丈夫滿意不滿意?還有,你可以忍受丈夫一個多月不和你親熱,你個人沒有生理需要嗎?」 「我沒有!我根本怕丈夫煩我。每次他有要求,我只是盡妻子的義務,順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