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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岑凱倫    


  「我沒有你那ど寬大,連石文欽那樣的人,你說原諒就原諒!」

  「林明新和蔡珍納分手,他去找你,你曾經想原諒他,你也不是記仇記恨的人!」

  「不錯!但當我知道他利用我,嘿……」

  「誰告訴你,林明新利用你?」

  「蔡珍納!」

  「你竟然聽蔡珍納的話,你不會忘記她從小就看我們不順眼,她把林明新搶走,也是為了打擊你。你竟然中計,相信她的話。你和林明新分手,最開心的是蔡珍納,你懂嗎?」

  「這…」

  「你說林明新利用你,他怎樣利用你?」

  「蔡珍納不要他,他寂寞,找我來消遣,其實他愛的是蔡珍納!」

  「又是蔡珍納說的了。你知道嗎?當林明新知道蔡珍納和他要好,是為了打擊你,當天他就想把蔡珍納扼死,他非常憎恨蔡珍納。而且,由頭到尾,他沒有愛過蔡珍納。」

  「但是,當你們去找他談判時,他為什ど說不能接受我的感情。他離不開蔡珍納。」

  「那又要怪蔡珍納,她竟然勾引林明新,用死威脅,和林明新……發生了關係。林明新為人老實,他不知道蔡珍納濫交,可以隨便向男孩子獻身。他以為蔡珍納已經是他的人,當然要負責任,他還準備和她結婚。後來才知道,跟她要好的男人數之不盡。」秋如說,「他和蔡珍納分手,又沒有人追究責任,他本來就愛你,當然回到你身邊,但你又中了蔡珍納的離間計。於是好好的一對就完了!也許你不在乎,但林SIR經過這次變故,萬念俱灰!」

  「秋如!」翠姿抿抿嘴,「我應該怎樣做?」

  「我知道你以前很喜歡他,現在是否變心,就不知道了。」

  翠姿抬起眼皮看著秋如,又垂下頭,「人家說:第一個初戀情人,是刻骨銘心的。」

  「這證明你沒有變,若我是你,便馬上去看他,安慰他,擔保他的病好得快。」

  「真的要去看他?」

  「怕什ど呢?第一次你也膽敢借傘子給他。」

  「秋如!」翠姿發嗔,「你好壞。」

  「起來換件衣服,我陪你去!」秋如拉她起來,「你不理他,他沒有病也會悶死!」

  「這人才煩……」

  到林家,林太太和金姐一看見翠姿,開心得像見了個寶。

  「明新知道你來看他,他一定很開心!」林太太說,「我扶明新出來,他該吃藥了。」

  「讓翠姿到房裡看他!」秋如說,「不要把病人弄來弄去!」

  「對!」林太太幾乎是求翠姿,「進去看看他,他昨晚酒醉回來一直叫你的名字!」

  「秋如!」翠姿忸怩地,拉住秋如。

  「伯母,讓我來,」秋如拉住翠姿的手,到林明新的房間門口,秋如敲敲門,然後把門打開,把翠姿推了進去。

  「大功告成,」秋如走回客廳去,「伯母你不用擔心,其實,翠姿心裡是原諒林SIR的,他們會和好如初的。」

  「我們應該走了。」石文欽站起來。

  「吃了午飯才走卜!」

  「我們還有點事。」文欽說。

  「伯母!有什ど事要我幫忙,隨時打電話給我。」秋如對林太太說。

  「有好消息,也要告訴你。」

  「對!這才是最重要。」

  離開林家,文欽和秋如步行去停車場取車。

  「翠姿也真厲害,把林明新折騰個半死,才肯半推半就來看他!」

  「愛情不會一帆風順的,當然,宜珍是例外!」

  「如果愛情一定要受苦,那不愛也罷!」文欽看著秋如,「每個女孩子都像你有多好,我們男孩子不用受罪。」

  「也許,當我談戀愛的時候,比翠姿還凶?」

  「不會的,你根本沒有凶過,你是最善良的綿羊……」

  翠姿被推進房間,她站在一角。

  林明新轉過身,看見翠姿,驚喜地低叫:「翠姿?是翠姿來了嗎?」

  他樣子真憔悴,好像剛行過刑,翠姿看了,內心也難過:「我……」

  「我不是做夢吧,翠姿,翠姿……」他極力撐著要下床過去。

  「不要……」他這樣子怎能下床?

  翠姿心一急,跑過去,一把抱住他,林明新像抓浮木似的握住她的手臂。兩個人面對著面,一雙眼睛看著另一雙眼睛,林明新既感觸又激動:「翠姿!」

  他緊緊抱住翠姿,靠在床背上。

  翠姿抽抽咽咽的哭起來,其實,她昨晚就想大哭一頓。

  「翠姿!」他一手擁抱她,另一隻手撫摸她的頭髮,他也流下淚來。

  「咭!」

  「你笑?」

  翠姿流著眼淚在笑:「我們像不像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中國文藝片?男女主角抱頭痛哭,既老土又煽情。」

  「你真調皮,這時候還會想到笑話!」明新吻著她的頭髮:「翠姿,小蘋果!」

  「小蘋果?」

  「我的同事給你起的綽號,很貼切,你像蘋果那樣可愛。」

  「可惜是小蘋果,青的,不夠成熟!」

  「太熟的蘋果容易壞,你應該是小紅蘋果。」

  「你的同事怎會知道我?」翠姿讓他躺下,她伏在他的胸膛上。

  「他們都是你的歌迷,其中一個叫小方還追求過你。天天捧場,後來給你罵了,他才絕望!」

  「你早知道我在水晶酒廊?」

  「我不知道,但以前去過,有天東尼特地請我們去看你,你剛巧請假。當時我若是留心歌手的名字就好,但是,我一直心不在焉,也無心理會人家的事,直至秋如帶我去見你!」林明新歎了一口氣,「翠姿,我真對不起你,我意志薄弱,上了蔡珍納的當,我真該死!」

  「既然知道上當,聰明些就行了。我也笨,我早就應該知道她存心破壞,我不應該受她影響惱恨你。她知道我們鬧翻了,一定很開心,背著我們又歡呼又笑。」

  「我永遠不會上蔡珍納的當,你呢?」

  「她要我們分開,我偏不!氣氣她!」

  「翠姿!」林明新捧起她的臉,「我要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吧!」

  「不要受第三者影響離開我!」林明新凝視她,無神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

  翠姿點點頭,把兩臂伸到他背後,攬住他的腰。

  他是她第一個愛上的人。

  但願也是最後一個。

  袁巴利站在大門外,看著郵差走到鄰家房子。

  一會,郵差就回來了。

  郵差看見袁巴利便笑:「最近你怎ど天天等我?」

  「郵差先生,我正想問你,最近大學是不是已開始發信通知學生入學?」

  「對呀!三天前就開始了!你考大學?」

  「不是我,我由外國回來進修中文,我喜歡學中文。是王茱莉,這兒的小姐。」

  「啊!王茱莉,她好像有信,那種信我一眼便認出來的,這是王宅的信,你姓袁吧?你也有信的,對了,王茱莉的,真是大學入學通知信!」

  「謝謝,真謝謝!」袁巴利接過信,十分高興,「請進來喝杯凍飲!」

  「謝謝!我正忙著。」

  袁巴利把信放在大廳上,只拿了茱莉那封信。他到茱莉的房間,敲了敲房門。

  「進來吧!」懶洋洋的聲音。

  袁巴利開門進去,看見茱莉靠在露台的門框上,眼睛向天空,精神散渙。

  「茱莉,有好消息!」

  「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嗎?」

  「你不要盡往壞處想。」

  「其實戰爭也沒有什ど不好,一個核子彈——嚨!人人平等,男女不分!」

  「男女根本是平等的!」

  」唉!」茱莉交叉雙手,抱住自己雙臂,「日子真難過,什ど時候月亮才出來!」

  「茱莉!這些日子,你一直不開心。」

  「我有理由開心嗎?」

  「秋如回家,你不必再自責。」

  「但是我和她之間已經完了!」茱莉把頭靠在玻璃窗上。

  「文欽請客,你為什ど不肯去?」

  「我沒有理由再見秋如!」

  「文欽說:秋如根本沒有怪你,聽文欽的話,秋如並沒有把那天的事告訴別人。」

  「秋如這樣維護我,豈不令我更慚愧!」

  「但已證明,秋如並不恨你。」

  「說不定她心裡恨我?你別忘了,她根本沒有對文欽說真話。」

  「別提秋如。茱莉,你有一封信,你看看,是不是好消息?」

  茱莉無精打采的接過信,看了信後,她眼睛一亮:「巴利,大學來的信,他們肯要我,我真的可以進大學了。」

  「是不是好消息?」

  「是呀!」茱莉禁不住微笑。

  「今晚我們好好慶祝。」

  「我贊成。」

  「去吃飯跳舞。」

  「主意不錯!」茱莉忽然又皺起眉頭,「不知道秋如有沒有收到信?」

  「我馬上打電話到石家問問!」巴利很開心,忙回頭拿起電話。

  「巴利,不要!」茱莉突然又喝止他。

  「為什ど?你不關心她嗎?」

  「我好緊張,你還沒有撥電話,我已經心跳!」

  「茱莉!」巴利握著她的肩膀,「你不能這樣折磨自己,你應該打電話約她出來當面談談。」

  「不!萬一她心裡仍然恨我,我會難堪死的!」

  「你還是擔心秋如不肯原諒你,這樣吧!下次文欽再約我們,我們一起去。先做一個試探,要是秋如不是真正原諒你,我們應該感覺到,人多,她不會當眾罵你吧!可是,如果她真的不介意,仍然把你當好朋友。你這樣一個人痛苦,就太不值了,你想想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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