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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蒼伶    


  「你好像已經畢業半年了。也混夠了吧!」清亮的嗓音緩緩道出,讓人聽不出其來意。

  「有任務要交給我嗎?」

  「什麼時候回來?」不答反問。

  「要我馬上回去?」心中隱隱期盼能得到肯定的答覆。

  「隨你。」未添加情緒的音調,平平淡淡的回應,毫無任何起伏,無法聽出其所思所想。

  期待的心不免有些失望。「這一陣子把台灣的事交代完就回去。」

  「聽說你交了個小女朋友?滯留台灣不歸是為了她?」彼端話鋒倏轉,漫不經心隨口問道。

  唐恆優心頭一緊,心狂跳不止。是關心他?在意他?

  「介意嗎?」不該問還是問出口。

  「哼!」該介意嗎?不想搭理這類無義意的問句時,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不吭聲。

  那頭傳來無情的冷笑,再度不留情地打進他看似堅強其實脆弱不堪的心。唐恆優知道自己並沒有外表那麼堅強,只有他的敵人不知道罷了。

  「她只是大學裡的學妹,有困難找我幫忙,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替我辦件事。」沒有商榷,只是陳述命令。

  為人手下就該聽令行事,不得反抗……「如果你希望。」雙眼平視傳真機立刻傳過來的資料。

  鈴……鈴……鈴……

  噗通、噗通、噗通……

  淅瀝嘩啦……

  雨聲、電話鈴聲與心跳聲重疊呼應著,而心跳不斷地加快頗有領先的趨勢,拿著話筒的手不斷地顫抖,急著想加入行列。

  怎麼沒人接?傅宜超俏生生的柳眉微微皺起。

  這麼多天沒上學也不在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紅通通的鼻子像熟透了的番茄,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就像這該死的雨季一樣。

  他會不會也染上流行性感冒?他一個人住在外面也沒有人照顧,愈想愈擔心的傅宜超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去他家看看吧!

  套上皮夾克,拿起機車鑰匙,不畏大雨地騎上機車飆上冷清的公路,這是自從師父頒下「禁騎令」後,她第一次騎車上路,並且是在大雨紛飛的夜晚。

  融入滂沱大雨中的傅宜超並沒有忘記師父的交待,她格外的小心。因為雨天視線不良,她還沒向他解釋,不能帶著遺憾去與閻王作伴。

  傅宜超頂著大雨來到他住的大廈前停下車,走進電梯脫下滴著水有些笨重的夾克。

  叮!電梯門自動打開。

  她站在常霄家的門口,連按數下門鈴,屋內依舊安靜無聲。

  沒人嗎?她貼在門上傾聽屋內的動靜。

  還是他病倒在床起不了身?

  管不了那麼多了,就這麼辦!

  傅宜超從胸前掏出一串鑰匙,這是錢淺給她的萬能鑰匙。她張望了四周確定沒有攝影機或監視器後,就彎下腰與鎖奮戰。這是她生平第一次用萬能鑰匙,她可不想被人以「闖空門」的罪名起訴。

  卡!門鎖開了。

  她推開門走進一片黑暗的客廳,憑著些微的夜光走向未關門的房間。他在裡面嗎?

  她摸黑走進房裡,床上似乎有人!

  站在床邊看見一顆露在大棉被外的頭顱,確定他真的在家。睡得那麼沉連門鈴聲都沒聽到,一定是病的不輕。她自動將他沒聽見門鈴聲合理的解釋成病重所致。

  「常……霄。」傅宜超輕搖他的肩,一隻手探向他的額頭。咦……沒發燒。

  「你在這裡幹嘛?」常霄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拍開她放在他額頭的手,睡意全消。

  不是夢、不是夢。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沒鎖門嗎?

  被他的怒吼給嚇愣的傅宜超忘了她先前準備好的台詞,差點將她的來意都給忘了。「我……我以……為你生病,所以來……看看。」她艱澀地表達出她的來意。

  生病!?「你怎麼進來?」口氣益加惡劣,只為了心臟因她的出現而不自主地雀躍。

  「用……這個。」她拿出鑰匙在面前晃蕩。看不清他的臉,但感覺的出來他並不高興,黑暗中的他有點像是復仇使者。她是不是選錯時間過來……

  「你三更半夜跑到男人的房裡是居心叵測嗎?」陰騖的眼,怒意盎然地瞪著那張令他又愛又恨的臉。不,現在只剩下恨意。

  「不……是,我是關心——」你。末了的話被又快又狠地打斷了。

  關心!?「在你投向別人懷抱後,才來告訴我,你關心我?厭倦唐恆優了嗎?」

  怒容因「唐恆優」三字而沉黯,近十個月的郁氣直衝腦門,怒火在胸口悶燒,頗有擴大的趨勢。

  既然選擇了別人,就滾到一邊談情說愛去,為何又出現在他面前?尤其在他心灰意冷之後。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是——」傅宜超急著解釋,卻……

  「夠了。我不想聽,沒事的話你請回。」常霄冷冷地下逐客令。

  「請你給我幾分鐘,讓我解釋清楚。」第一次這麼卑微地乞求他人,只因為自己心裡還有他。

  常霄下床立在她面前,鉗住她的下顎,邪惡一笑。「還是,你想唱唱腳踏兩條船的滋味?」十個月的煎熬幻化成復仇的力量,正在慢慢醞釀著。

  「你誤會我了。」傅宜超偏開頭想脫離他的鉗制,企圖對他說之以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知錯能改,他為什麼不給她一次機會。

  「是不是誤會,我相信眼見為憑。」常霄不讓她脫逃得逞,將她逼至牆角圈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再度勾起她的下顎壞壞地笑道:「女人在深夜溜進男人房裡,不就是因為不甘寂寞嗎?」

  常霄在黑暗中瞪視這片曾經屬於他的紅唇,那個男人也曾嘗過的……該死!

  「唐恆優才畢業幾個月,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重回我的懷抱,嗯?」常霄俯下頭,讓她瞧清楚他眼中的火。是怒火還是慾火?

  「你不可理喻……」再好的脾氣也會被磨光。傅宜超推不開抵著她的身體,「要我怎麼解釋,你才肯相信我。」

  「相信!?女人永遠不能相信。」莫名的復仇意識剎然升到了頂點。「既然你這麼想要我,那我就成全你。」

  常霄箍死她的腰,冰冷的嘴狂熾猛烈地攫住她,不再給她啟口的機會,無情地徹底凌辱她的唇,無視她的推拒與抵抗,粗暴的侵略她。否定掉思念她的念頭,他只是在報復。

  他絕對沒有思念她,絕對沒有。

  他對她唯一有的感覺就是恨。這十個月,常霄不斷地對自己這麼說。

  用力將她撲倒在床上,扯裂她的衣服,侵向她,卻被她張口咬傷了手臂。

  他驀然停住了對她的暴舉,舔舐手臂上一排血痕,冷眼看著淚眼婆娑的小超倉惶地逃了出去。

  走了也好。常霄事不關己地躺回床上,心卻依舊狂跳不止。

  為什麼她的眼淚還能再觸動他塵封的心?無法抑制心中不停湧出的狂騷愈加煩惱。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他。

  她為什麼來讓他羞辱?

  唐恆優對她不好嗎?

  他們兩人親密到什麼地步?

  算了,別想太多來讓自己心煩,她早就與他沒關係了。氣自己無法靜下心來,常霄煩悶地枕起手來。

  急奏的雷雨、呼嘯的暴風,漸漸地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個側翻身發現了小超忘了帶走的夾克。

  天殺的,她就穿著那件單薄的衣服狂飆在暴風雨裡!常霄急急地披上外套,開車追去。

  她剛才似乎哭得很傷心……不像在作戲,她還在意他嗎?她想對他說什麼?常霄不斷在心裡暗咒自己,為什麼不給她機會解釋。

  現在的常霄才徹底明白也大澈大悟,這十個月的時光並沒有沖淡他對她的思念,反而愈加濃烈。

  即使她狠心離開他,投入別人的懷抱,他還是沒辦法去恨她,或是驅離她。

  小超啊!他愛得至深始終無法忘懷的女人。

  折磨十個月也夠久了,他不要再這樣下去,她該是他的。他只知道他要她,自始至終都沒變過。

  他要去告訴她。

  嗚……嗚……他好過份。

  一路不要命狂奔回來的傅宜超,不可思議地平安到達。坐在屋前掩臉低泣,不介意早已濕透的衣服浸在大雨中。

  就讓大雨替她衝去囤積的哀傷,洗淨淌著血的心,帶走所有對他的愛戀,今後他們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各不相干。嗚……心好痛。

  無情的雨輕輕把我打醒,讓我的淚和雨水一樣冰,無情的你不再懷念過去,讓我的心也從此被否定……,符合她此刻的心境。不知作詞人是否也與她有相同

  的遭遇?想起他片刻前惡毒的話,她心痛的無法言語,只有淚水替她道盡傷心。滑過臉龐的冰冷水滴已分不出是雨還是淚!

  他為什麼變得這麼不講理?

  那個處處替她著想、細心呵護她的常霄到哪裡去了?

  嗚……沒想到他肚量那麼小,記恨那麼久還是不原諒她,枉費她一片癡心,受夠他的冷言冷語,她的初戀真的結束了。

  嗚……她的初戀!她愈哭愈大聲,愈哭愈不甘心。在雷雨不斷、一點也不浪漫的三月夜晚裡,哀悼她可歌可泣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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