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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采薇 睡夢中,臨仙感覺到自己的胸脯正被人輕輕搓揉著。 她一睜開眼睛,就接觸到玄羽充滿慾望的眼神,最令她震驚的是自己的身上竟是一絲不掛。 她明明記得昨夜是穿好衣服才就寢的……怎麼會…… 一定是相公趁她熟睡時,又將她的衣服全脫了下來。 她正在訝異之餘,玄羽的手已經來到了她的下腹。 啊!昨夜也是這樣開始的,相公是不是又要弄疼她了? 臨仙驚慌得抓住了玄羽下移的手,「不要!我好疼啊!」 玄羽看了她哀求的表情一會兒,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實在讓人不忍心拒絕。 唉!看來只好稍稍抑制一下自己的衝動了。 玄羽放開她,坐了起來。「好吧,反正來日方長。」 臨仙羞於將身子暴露在他面前,於是她拉過被子坐了起來,誰知道被子底下的他竟然也是全身赤裸,她不敢看他趕緊別過頭去。 當玄羽輕輕拉過被子的一角,蓋住自己的下半身,臨仙才敢回過頭來。 當她找到被脫下的肚兜穿好後,卻發現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不敢掀開被子穿回褻褲,只好繼續以被子遮掩下身。 「不必這樣遮遮掩掩的,你是我的人,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玄羽看她羞怯的模樣深覺好笑。 他的話讓她羞得抬不起頭來。 玄羽看著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該讀過『女誡』吧?你明白什麼叫三從四德吧?」還不等她回答,他就露出譏誚的表情,「還是你們新黨的人根本全然蔑視禮教?」 臨仙知道他又要責備自己不懂婦道了。 打從那天她偷偷掀起頭蓋被他看到後,他就一直對她冷嘲熱諷。 看來他對新黨的人成見很深。 雖然知道他是舊黨的人,可是她實在不明白,新黨和舊黨之間有必要這樣劍拔弩張嗎?她爹都能不嫌棄他舊黨的身份與他結親了,難道說他還嫌棄他們新黨的身份嗎? 「所謂三從: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玄羽開始教訓她,「還有四德:婦德、婦容、婦功、婦言,你自己說你做得到幾項?」 「我都能做得到。」她自認知書達理,豈能不知女子的本分? 「喔?」他微一挑眉,「讓我來說給你聽吧,首先,你三番兩次違逆我的意思,能算得上是出嫁從夫嗎?」 「那是因為你的要求根本不合理。」臨仙不甘示弱地反駁回去。 相公分明是強詞奪理! 「你!」他正想發怒,卻突然轉為笑臉,「哼!你這樣伶牙俐齒和你的夫君頂嘴就是不守婦言!這還有什麼道理可講?」 臨仙被他一頓搶白,頓時啞口無言。 「關於婦德,你雖然是清白的身子獻給我……」玄羽邊說目光邊在她全身梭巡,她羞得低下頭來。「但是未嫁之前你在外拋頭露面,讓那些個浪蕩子覬覦你的容貌,這就是不守婦德。」 「我……」她想起來了。 今年的元宵燈節因自己一時沒有注意,竟然在外拋頭露面,難道相公說的張垣英曾看見她的容貌……一定是了。 「是今年的元宵燈節……我不知道會——」臨仙怯怯地向他解釋。 「好了,從今以後我不許你如此輕率隨便知道嗎?」玄羽打斷她的話,「我今天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明不明白?」 「明白。」臨仙點點頭。 「好,那麼關於書畫的事……」 果然,他又舊事重提。 她早該明白,他說來說去還不就是要逼她拿出她家的傳家之寶嗎? 「你不必再說了!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能把我爹的收藏帶來給你!」 「你……」玄羽再也沉不住氣了,「你這個女人!我剛才說的你全忘了嗎?」 哼!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根本就是要為自己的謀奪行為粉飾,她才不會上他的當呢! 「我沒忘,我很明白做女子的道理,可是你明白做君子的道理嗎?」臨仙心中突生出一股勇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俗語: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論語上也說: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她在他面前侃侃而談,「試問你逼我交出我家的傳家之寶,這樣子的行徑豈是——」君子的作為,分明是卑鄙小人的行徑!這兩句話她只敢放在心中,不敢再往下說。 但是她就算沒說,玄羽的臉色還是變得鐵青。 她的意思是說他謀奪她的家產,又取不義之財得到富貴,是個卑鄙小人了! 「你!」玄羽氣得咬牙切齒。「你以為我會看上你家那些書畫嗎?我家雖然不比你家財大勢大,總還是個官宦人家,那一些東西我還看不上眼呢!」 「既然你說看不上眼,那為什麼一定要我拿來給你?」臨仙追問道。 「因為我要那些書畫來救我爹的命!」玄羽脫口而出。 臨仙震驚的望著他。 救公公的命?那些書畫怎麼可以救公公的命?又是誰要陷害公公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臨仙問道。 玄羽皺著眉頭,將事情的原委向她說清楚。 「原來是這麼回事!蔡京那個奸臣真是太無法無天了!」她不禁義憤填膺。「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對我明說呢?」 「我不想求人。」玄羽昂頭挺胸道。 臨仙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啊,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知道她相公不會是個圖謀他人家產的陰險小人。她相信如果不是為了公公,他斷然不會受蔡京的要挾而來謀奪她家的傳家之寶。 他說不願意低頭向她要求,所以就以高姿態逼迫她就範,真是一個驕傲的人!這樣不肯屈服的性格就像她心目中的英雄豪傑一般。 她對他的愛慕不覺多了幾分。 「相公。」當她第一次這樣稱呼玄羽時,臉不禁羞紅了。 玄羽聽她如此呼喚自己,心裡驀地震動起來。 「相公,既然是為了公公的事,我回去求我爹就是了。」臨仙溫柔地道。 「好,事不宜遲!」 玄羽立刻下床穿衣服,雖然他刻意背對著她,但是看見他裸露的背部,仍然讓她的臉發熱。 他穿好衣服才回過頭來,「你梳洗一下,侍會兒我們就出發。」 臨仙順從地對他點點頭,玄羽即轉身走出房門。 她這才趕緊穿回褻褲。 不一會兒,香兒就進來了。 當她看見臨仙身上只穿著肚兜和褻褲時,不覺掩著嘴笑了起來。「小姐,昨夜姑爺他……」 臨仙聽到她的笑聲羞得低下頭來。 「小姐,我幫你更衣。」香兒將她從床上扶下來。 臨仙卻因身子的疼痛而蹙緊了眉頭。 「怎麼了?小姐,你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昨夜姑爺又欺負你了?」香兒連忙上下查看她有沒有受傷。 臨仙的臉紅透了,「沒有,你別瞎說。」她挪開身子,不讓香兒看她。 香兒不明白的追問,「小姐,可是我昨夜分明聽到你的哭聲……」 啊!她昨夜果然叫得太大聲了,竟連香兒也聽到了。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她嬌嗔道。 突然,她想到了玄羽還在等她。「香兒,你快幫我打扮一下,姑爺要送我回府。」 「又要回府?」香兒一頭霧水,「為什麼?」 「你別問那麼多,快一點,不要讓姑爺久等了!」臨仙催促她。 香兒只好盡快幫臨仙梳妝打扮。 臨出門前,臨仙突然問道:「昨天那一頂大席帽呢?」相公交代從今以後不能再有拋頭露面的行為了。 香兒趕緊取出大帽子幫臨仙戴上。 打扮妥當後主僕兩人這才走出房間。 馬車在參知政事府前停下,玄羽領著臨仙進大廳拜見岳父大人。 曾樵走到女兒身邊拉住她的手,仔細盯著她,「臨仙?」 臨仙對父親展現一個發自內心幸福的笑容。 曾樵看出女兒沒事,這才開懷大笑。「來,坐、坐。」 臨仙和玄羽如釋重負地坐了下來。 「爹,我們今天來是有事情要向您請求。」臨仙不等玄羽提醒,主動向父親提起。 「乖女兒,什麼事?」 「事情是這樣子的……」臨仙把經過情形向曾樵陳述一遍。 曾樵聽完後大拍桌子站了起來,「什麼?竟然有這種事?蔡京這個傢伙簡直太可惡了! 「爹,蔡京縱然可恨,但是聖上只聽他的讒言,我們又能奈他何?」她憂心忡忡的道:「如果不在期限內拿出這批書畫來的話,只怕聖上怪罪下來……」 曾樵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像鄭大人如此的耿耿忠臣,怎能蒙受這樣的不白之冤?」 「岳父大人,」玄羽站了起來,「我知道您的收藏是無價之寶,我也不敢請您割愛,只是事情迫在眉睫……」 「老爺,這事你可得考量清楚啊!」三姨娘在一旁勸阻。 「沒你的事,你不要多嘴。」曾樵擺擺手,打斷她的話,隨即對玄羽道:「你不必擔心,我不會眼睜睜看著蔡京這個奸臣殘害忠良的,更何況鄭大人還是我的兒女親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