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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采薇    


  她可以感受到他上下游移的手傳來不可思議的快感,在她神智還未喪失之前,她一定要拒絕他再拉著她沉淪下去。

  「我昨天才告訴過你要滿足你的相公,難道你忘了嗎?」玄羽大聲喝阻她的掙扎。

  在聖上面前已經很不得意了,為什麼連她都要給他氣受?

  熾盛的慾望燒灼著玄羽,他實在很難忍受妻子一再的不配合。

  「不要啊!」臨仙的抗拒越來越沒有力量。

  玄羽迫不及待解下自己的褲頭,頂開臨仙的玉腿,毫不遲疑地長驅直入……

  臨仙的淚水流了下來。

  相公真的把她當成那些供人玩弄的女人。他一點都不尊重她的感受和意願。

  玄羽的牙則咬得死緊。

  娘子為什麼要一再抗拒他?難道她不想要他愛她?她就像聖上一樣不明白他的一片赤誠。

  夫妻倆懷著兩樣心思,一場激情是索然無味。

  接下來的幾天,玄羽沒有再要過臨仙。

  這夜兩人躺在床上,玄羽的目光落在頭頂的床幔上。

  哼!娘子既然不肯要他,他又何必強人所難?看她淚眼汪汪的又有什麼意思?

  原以為她是一個可愛的妻子,可以陪他共享恩愛無限,誰知道卻一直給他釘子碰。

  算了,他也不是莽漢,不屑那霸王硬上弓的下流行徑。

  玄羽咬了咬牙,背過身去。

  臨仙聽見他翻身的聲音,不禁蹙起了眉。

  相公為什麼對她不理不睬?難道說他真的不再愛她了嗎?是因為她像歌妓一樣放蕩?還是因為她不肯像歌妓一樣對他承歡?

  他到底要她怎麼做?

  臨仙覺得委屈,眼淚又流了下來,但是她怕玄羽會指責她哭哭啼啼,所以只有別過臉去。

  玄羽轉頭想看看她,卻發現她別開臉,瞧也不瞧他一眼,他只好再背過身去,默默閉上了眼睛。

  於是,本來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卻開始同床異夢。

  幾天後,玄羽隨軍出征。

  臨仙整天待在房中哀聲歎氣,內心有無限苦悶,卻無處傾吐。

  她不自覺又唱起詞來,「多情自古傷離別……」

  啊!相公向來不喜歡她唱這些風花雪月的詞呀,她怎麼能……可是她真的想好好傾訴內心的情緒啊!

  不管了,如果再不唱詞的話,她恐怕就要發狂了!

  臨仙想到這裡,就站起身往書房走去。

  第十章

  接下來的日子,臨仙成天躲在書房中,彈琴唱詞,排解寂寞芳心。

  「笑漸不聞聲漸俏,多情卻被無情惱!」

  東坡居士的詞的確是精彩,不過相公究竟明不明白她對他的一片深情啊?

  正當臨仙陶醉唱詞時,一個婢女進來報告,「大人回府了。」

  悠揚的琴聲戛然而止。

  相公回來了!

  臨仙想要出去迎接,但又怕玄羽以為她是一個輕佻的女人,迫不及待要見她的夫君。

  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當口兒,玄羽出現在書房門口。

  香兒行了個禮道:「姑爺。」

  多情卻被無情惱?

  他的娘子到底還是這樣多情,他不在的這一段日子,她不知道多麼思念他呢?

  臨仙看著直盯住自己的相公,彷彿可以感受到他的氣勢,她不由得站了起來。「相公。」

  他必定又要罵她唱這些淫詞艷語了!

  臨仙想著,已先低下頭來。

  「你先回房去,讓我靜一靜。」沒料到玄羽的語氣竟是異常的平靜。

  她抬頭望見玄羽的表情很難看,她根本不敢多說話,內心的思念情懷當然也無從傾訴了。

  她點點頭領著香兒回房去。

  回到房裡的臨仙情緒還是十分低落。

  相公他怎麼會這麼冷淡?

  他如果不喜歡她唱詞,他可以說她啊!為什麼要對她不理不睬?難道說……他真的已經不愛她了?

  她坐在床前,思索著玄羽的言行舉動,直到夜色漸深,他仍沒有回房休息。

  臨仙的心跌到了谷底。

  記得相公上回出征回來和她在房裡溫存了一個下午,他還說征戰多時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要你了,這一次為什麼到了深夜還不進房休息?

  莫非他這次凱旋歸來,聖上又賞賜了歌妓美女,而他今晚就躺在那些女人的懷裡了?

  哼!說什麼不要三妻四妾的……全是謊言!

  難道是因為她上回給他釘子碰,所以他要去找那些可以陪他調情作樂的女人,他決定讓她獨守空閨?

  臨仙想著,眼淚又要奪眶而出。

  「小姐?」香兒上前想安慰她。

  「香兒,你下去休息吧!」臨仙強忍淚水吩咐道。

  香兒只得遵命退下。

  臨仙躺上床,任由淚水撲簌簌直流。

  臨仙離開書房後,玄羽上前輕撫琴弦。

  他不知不覺口誦起蘇東坡的詞作,「多情卻被無情惱……」並順手將蘇東坡的詞集擱在書櫃上。

  東坡居士是有感而發,而娘子呢?也是有感而發?

  唉!誰說沙場的蒼鷹就沒有七情六慾、兒女情長?他何嘗不眷戀娘子的溫柔?又何嘗不感歎聖上的昏庸?

  想到聖上,玄羽坐到書桌前開始草擬要呈給聖上的奏本。

  他幾度停下筆來仰天長歎。

  「聖上啊!請您睜開您的眼睛,請您看看您的心啊!」

  就這樣,玄羽花了一個晚上才將寫好奏折。

  第二天一早,梳洗過後,他準備進官覲見聖上。

  「告訴大少奶奶我進宮去了。」他吩咐一旁的小春。

  「是的,大少爺。」小春領命退下。

  玄羽出了門後,小春來到臨仙的房裡。

  「大少奶奶,大少爺吩咐說他進宮去了,你不必等他了。」小春行禮時,刻意斜睨了臨仙一眼。

  臨仙聽她的口氣中分明隱含著譏諷,不由得臉發紅,垂下頭。

  她的意思是她一個晚上都在等待相公?她以為她……臨仙想起上回在書房小春就說她魅惑玄羽,不知羞恥地和他日夜溫存。

  「小春,你這是什麼意思?」香兒發覺臨仙表情有異挺身而出。

  「我哪有什麼意思?請大少奶奶別誤會。」她的語氣傲慢。

  「你……」香兒也聽出了她的不遜,「小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小姐說話?」

  「小春不敢,大少奶奶是何等尊貴,小春怎敢造次?」

  臨仙聽出她是在諷刺自己娘家官高位顯,仗勢欺人,她想到那天在書房外聽到的對話,突然開口問道:「小春,大少爺這次凱旋歸來,聖上是不是也賞賜了美女?」

  「就算聖上賞賜美女,大少爺也不敢收啊!」小春的語氣酸溜溜的。

  這麼說來聖上是真的有賞賜了?

  臨仙的心涼了半截。

  「大少奶奶,親家老爺來了。」僕人在外報告。

  曾樵走了進來,他的臉色很難看。「玄羽呢?」

  臨仙一聽父親提起相公,以為她爹是為了她和玄羽的不和來興師問罪的。

  臨仙想起委屈處忍不住熱淚盈眶。

  「臨仙,你怎麼啦?」曾樵訝異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大人,」香兒在一旁說明,「聖上又賞賜姑爺歌妓美女了。」

  曾樵的表情隨即恢復平靜,「他不會納妾的,聖上賞賜再多的美女,他也不會接受的。」

  臨仙低下頭低聲的問:「爹,相公真的是因為畏懼你,所以才不敢納妾?」

  聞言,曾樵愣住了。「誰告訴你的?我對他說他要納妾我不阻攔,是他自己說從來沒有納妾的念頭啊。」

  臨仙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

  真的不是爹脅迫相公的?那麼小春她為什麼要這麼說?

  她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小春。

  小春被她這麼一瞧,嚇得臉色蒼白。

  莫非那一天她在書房說的話被大少奶奶聽見了?天啊!她那一天說了她多少難聽的話,她一定不會放過她了!

  「再說他這次惹火了聖上,不要說賞賜,恐怕降罪都有他的份了!」曾樵搖搖頭。

  相公惹火了聖上?會被降罪?

  臨仙趕忙收起淚水,轉頭看著曾樵,「爹,這是怎麼回事?」

  「他今天早上呈了一封奏折,指責聖上的不是!」

  「啊……」臨仙嚇壞了。

  相公竟敢指責聖上?那聖上豈不是要氣炸了?

  「哼!他以為自己真的很得聖上寵信嗎?竟然這麼不知天高地厚!」曾樵忍不住大罵出口。

  「岳父大人,」玄羽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聖上寵不寵信我都不在意,我只希望聖上能夠明辨是非善惡。」

  「你!」曾樵氣極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好不容易得到今天的地位,你……」

  「岳父大人,我說過我不希罕這樣的官位。」

  「你該不是又那麼有骨氣要把官位還給我了吧?」曾樵冷哼一聲。「我早就告訴過你,你有今天的地位,全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與我一點也不相干!」

  玄羽愣了一下,隨即回道:「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不過聖上如果再這樣執迷不悟的話,我一定要力諫,即使會丟官去職也在所不惜。」

  「玄羽,」曾樵歎一口氣,「你以為我們都不知道聖上有些事情實在是……可是我們無能為力啊!」

  「不!岳父大人,」玄羽語氣沉痛,「我真的不能再眼睜睜看著聖上這樣不知民間疾苦,讓官逼民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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