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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采薇    


  連家瑜一看,心中冒出一股涼氣。「高雄縣旗山鄉。」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十日後宣判,退庭。」

  「杜天衡,你等等!」

  押尾的杜天衡聽到身後響起一聲嬌斥,不情願地停下腳步。

  「有何貴幹?」

  莫吟霏有絲氣惱地望著他,這裡是法院,她是他長官,他居然擺那款死人樣!拖出去斬了!

  「我是想跟你說──」

  杜天衡不耐地截斷她的陳述。「想說什麼等我忙完再說,我還要把被告還押看守所,警車已經在外面等。」

  七名被告本性極為凶狠殘忍,不然怎麼會因為聽了一句話不爽,就把無辜的理發客人揍得十成性命去了九成?

  在法庭上被法官當成小孩罵,心有未甘,七人凶狠的目光往莫吟霏身上射來,大是不懷好意。

  杜天衡不著痕跡地挪了一步,將自己高大的身形擋在被告和莫吟霏之間,用更狠一千倍的目光砍回去。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還看!想叫法官判你們重一點嗎?」

  最後這句話正中要害,被告全部又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說有多規矩就有多規矩。

  「我等會兒去找你,現在我要工作,少煩啦!」

  「你!」沒大沒小的渾帳東西!

  杜天衡不去理她,逕自和瞧得目瞪口呆的法警高紹文將一干人犯押往外面接應的警車。

  走回法警室,留在辦公室的同事立刻傳話道:「小杜,莫法官叫你去簡易庭法官室找她。」

  杜天衡拉開椅子坐下,順手打開保溫瓶,喝了一大口自製的胚芽奶茶,從鼻孔噴出兩口惡氣。

  同事看他一副打算在座位落地生根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小杜,莫法官找你。你趕快去。」

  杜天衡大感忿忿不平,沒好氣地道:「她叫我去我就去?我又不是她養的狗!誰那麼聽話啊!」

  剛才在法庭上和杜天衡搭檔的高紹文解釋給滿頭霧水的同事聽。「你別跟他提莫法官,他跟莫法官有仇。」

  左右無事,閒著也是閒著的同事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表意見。「莫法官人很好啊!你幹嘛跟她過不去?」

  杜天衡連白眼都懶得翻,他又沒問,誰要他們發表意見了?

  他哪只嘴巴說過他討厭莫吟霏?沒有吧?

  他一點都不討厭她!他只是很煩……煩得想砍人!

  杜天衡煩躁地猛抓頭髮。要不是他本錢雄厚頭髮多,現在滿頭黑髮已經剩不到三根毛。

  他的記性雖差,卻還不到老年癡呆的地步,想三次、五次想不起來,想十七、八次總是想得起來。

  說來好笑,喚醒他記憶的功臣是杜天律的女兒杜巧容。

  某晚,小丫頭睡不著覺,不時發出火雞般咯咯笑聲,雞貓子鬼吼鬼叫讓杜天衡很想去撞牆,也讓他想起十年前發生的「虐童案」。

  原來她就是當年打報案電話的小女生。

  歲月讓她褪去青澀的外衣,蛻變為不折不扣的迷人女性。

  當年的她已經令人驚艷,如今的她更是美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為什麼她是法官?如果她只是買寫真集的小野貓有多好!

  平凡的女孩,可以「平凡」的方法追求。他會帶她去陽明山看星星,去貓空喝茶打牌,別的不會,吃喝玩樂他最行。

  他看得出來,莫吟霏長這麼大,沒有人好好帶她玩過。

  她只是一個木偶人,被像他父兄一樣變態的長輩玩弄在手掌心的傀儡、只會念法律的機器人。

  莫吟霏不快樂,看她眉心緊皺的模樣,他都替她覺得累,很捨不得。他不要她累,他希望她活得快樂!

  為什麼?杜天衡愕然反問自己,她快不快樂干他屁事啊?

  他自己活得很爽就行了,管她累不累!

  可是,她疲累的樣子,他很難視若無睹。

  完蛋了!杜天衡想要狂吼,他一定中邪了!就拿剛才來說吧!他居然擔心被告對她不利,他到底怎麼了?

  同事看他一下唸唸有詞,一下子又陷入沉思,神情舉止大是反常,個個如墮五里霧中,摸不著頭緒。

  「各位條伯伯,不要理他,瘋子不能理,理了你也會發瘋。」

  一個清脆的女童聲音突兀地插入,適時化解僵凝的氣氛。

  聽到這聲音,杜天衡在九重天外遊蕩的魂魄立刻歸位,轉變為全然的忿怒與狂暴。「死小孩,你來這裡幹什麼?」

  約莫十歲的小女孩背著書包走到杜天衡辦公桌旁邊,雙腳一蹬坐在辦公桌上,沒半點女生該有的斯文。

  「我的學校就在法院旁邊,爸爸叫我放學後來找叔叔。」

  原來是小杜的侄女啊!

  眾人會心微笑,怪不得兩人五官有幾分神似,鼻子都很挺,嘴唇都很薄,濃而長的飛眉也是一個樣。

  杜天衡嫌惡地瞟她一眼,轉著原子筆哼道:「誰鳥你?我下班有事,叫你爸媽自己來接你回家。」

  杜巧容溜下辦公桌,在叔叔旁邊坐下,伸出指甲咬得亂七八糟的手。「三叔,我肚子餓。」

  杜天衡根本當她不存在,很快地又陷入冥想。

  他剛剛想到哪裡了?被臭容容胡搞一通,思緒全亂了。

  對了!他想到青春小野貓……不能再叫她小野貓了,人家是「庭上」,握著權力法杖,居然叫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罰站半小時。

  媽的!嘔死人了。思及往事,杜天衡咬牙痛罵。

  轉念一想,她那麼漂亮,又是法官,不會沒人追吧?

  如果他這個小小法警想追她,想帶給她歡笑,是不是印證了古人說的一句話: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心念及此,杜天衡心情蕩到谷底。

  杜巧容沒把她叔叔一會兒溫柔微笑、一會兒咬牙切齒的怪異舉動放在心裡。三叔本來就是怪胎,怪胎就是這樣的。

  小妮子翻箱倒櫃,幾乎將杜天衡整個辦公桌拆開來,總算在最裡面的抽屜找到她要的東西。

  拆開紙袋,撲鼻的香味立刻引發騷動,眾人雖然肚子很飽,口水分泌依然不自覺地增加,只有真正的美食才有這種吸引力。

  餓瘋了的杜巧容更不顧形象,口水直接滴在餅乾上頭。

  飄進鼻孔的熟悉香味讓杜天衡猛地回神,狂吼震天。

  「餅乾還來!」

  那是他親手烘焙的薄荷香草餅乾,死小孩敢偷吃他的點心,管她姓不姓杜,都別想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杜巧容反應奇快,拎著餅乾逃到門口。

  「三叔,我剛放學,肚子餓扁了。」

  「你肚子餓破一個大洞也不干我的事。我不是你爸吧!不是你媽吧!你餓不餓我才懶得管,餅乾還來。」

  杜巧容似乎對這種不留情面的毒言辣語很習慣,一點也沒有受傷的表情,更沒有懺悔的表情。

  「可是你是我叔叔啊!我從小就是你帶大的啊!」

  杜天衡眼尾繃緊的紋路鬆開一點點,但也只有一點點,不仔細觀察的話,絕對看不出來的。

  「你以為我愛當保母喔!你只顧工作的爸媽不要你,硬把你丟給我,我才不得已照顧你。」

  杜巧容臉上掠過一抹受傷的神色,但很快又回復原先的嘻皮笑臉,和她叔叔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既然你從小照顧我,現在就再照顧一下下嘛!」

  「廢話少說,餅乾還我。」

  杜巧容不知是年紀小不懂得害怕,還是她吃定杜天衡不會把她怎麼樣,大膽地把餅乾一塊塊往嘴裡塞。

  「媽咪今晚要加班開會,爸爸出公差,二叔在美國,爺爺在日本,奶奶不喜歡我去吵她,我除了你,沒別人可靠了。三叔還對我這麼凶……嗚嗚!我是可憐的小孩……」

  訴苦的同時不忘喀茲喀茲地嚼食餅乾,吃相甚是不雅。

  杜天衡危險地瞇起眼睛。「杜巧容小姐,你的眼淚對我沒用。別裝了,再裝我就不准你看電視。」

  杜巧容伸伸舌頭,滿足地打嗝。

  飽了!叔叔的餅乾料多實在,吃幾片就很有飽足感,如果能再喝幾口他自製的胚芽奶茶更棒。

  她揚了揚紙袋,跟杜天衡打起商量。「叔叔,這裡還有兩塊餅乾,跟你換胚芽奶茶好不好?」

  杜天衡口氣很輕地糾正道:「奶茶是我的,餅乾也是我的,你這個該槍斃的搶匪憑什麼跟我換?」

  喔哦,叔叔開始小小聲講話,代表他快抓狂了。

  杜巧容往門外退,準備搶在叔叔咬人之前飛奔逃命。

  杜天衡跨上一大步,唇邊的笑紋更深了。

  「容容,裝死沒有用哦!」

  杜巧容笑得更巴結。「我只是吃幾片餅乾而已。」

  「幾片花了我一下午做的餅乾,包起來放在店裡可以賣兩百五十元的餅乾。親愛的容容,你有兩百五十元嗎?」賠他!

  杜巧容很坦白地說:「我連兩塊五毛錢也沒有。」

  爸爸說小孩子身上不可以帶錢,會被搶。

  杜天衡面容猙獰,青筋暴起的手掌往小女孩後頸抓來。

  杜巧容「呀」的一聲尖叫,轉頭就跑。

  沒有成功,因為她意外撞進一個柔軟的身軀。

  軟軟的、柔柔的,裙子帶著淡淡薰衣草味,質料真好,比媽媽的喀什米爾羊毛衫觸感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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