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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采蒔 或者是她來托夢給他? 她要他忘了她?他怎可能做得到? 「以彤,你到底去了哪裡?你一個人在那麼黑暗的地方會不會害怕?」他望著窗口,心痛地想著。 「爹地,我好想媽咪。」小暄哭著說,她覺得媽咪不在家的這段期間,爹地好像變了一個人。 「爹地也好想媽咪啊!」凌威心疼地摟住她。 「爹地天亮就打電話叫媽咪回來好不好?」小暄央求著。 「爹地也很想打電話叫媽咪回來啊!可是媽咪很忙,暫時沒辦法回來了!」在這個時候,他必須堅強地安撫女兒。 「我不管,我要媽咪回來。」小喧開始任性地鬧著。 「好、好,小暄乖乖睡,明天爹地再問看看媽咪可不可以提早回來好不好?」為了安撫女兒的情緒,他不得不說謊。 「真的喔!爹地不可以騙人。」小喧終於停止哭鬧。 「真的,爹地什麼時候騙過你?」凌威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折騰了好一會兒,小喧終於又沉沉地睡去,可凌威再也睡不著,因為剛剛那個似真似幻的夢境,把他帶人深深的絕望當中。在極度的心痛中,淚水又悄悄地滑了下來…… 方以彤哀傷地看著心愛的凌威無法克制的淚水,她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剛剛自他夢中逃逸之後,她在街頭晃蕩了一會兒,忍不住又繞了回來,悲痛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和他們的小女兒,她說什麼都捨不得離開。 她該怎麼辦呢? 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莫名地奪走她的生命,讓她不得不和心愛的家人天人兩隔,永遠都不能再相見。 小喧還這麼小,正是最需要母愛的時候,偏偏在這時失去自己的母親,這是何其殘酷的事實。 她怎能安心的離去? 可過了今夜,她就必須永遠離開人世間了,從今以後,她再也不能看見他們父女倆,她的心好痛苦啊! 想著想著,她哭得更加悲傷。 「以彤,是你嗎?」凌威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他突然轉過身看向窗口。 他很清楚,這不是夢! 方以彤嚇了好大一跳,她立即藏身到窗子後方,害怕凌威突然會看見她。只聽見屋裡的凌威繼續說:「雖然我看不到你,但是我可以感覺到你就在我身旁……」凌威停了一下又說:「我真的很捨不得你,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安心的離開。你放心,小喧我會好好地照顧她,讓她健健康康地長大成人……不過,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娶任何人,你在我心目中是唯一的、永遠的,我不可能再找任何人取代……」 清醒之後的凌威顯得理性多了,明白方以彤的死亡已是無法挽回的事實,他希望她能安心地離開,不要再牽掛這人世間的種種。 凌威的話,一字一句地敲在她的心坎上,她緊緊地掩住唇,不讓自己再哭出聲來。 「以彤,你走吧!不要在這裡徘徊了。我相信不管天上或者人間,我們一定可以再相聚的……」說到這裡,凌威已經哽咽得無法言語。 威,不管天上人間,我都會等待著你……方以彤在心上回答他。 不經意地抬起頭,她驚覺遠處的天空竟然已經出現一抹魚肚白…… 「威,我真的該走了!」她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再探頭看他們父女倆最後一眼,忍住內心一陣刀割似的疼痛,匆匆地向遠方飄去。 飄著飄著,不知在什麼地方,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碰撞聲,她心上一擰,這該不會又是一件不幸的悲劇吧? 不知不覺地,她朝著那個傳出巨響的方向飄去。 果然,在一條街上,她看見一輛紅色的跑車撞到安全島上,引擎蓋還冒出陣陣的白煙。她湊近一看,車內坐著一男一女,男人卡在駕駛座上,正努力地掙扎,想要脫困,而他身旁那個女孩雖沒什麼外傷,但顯然已經昏厥過去了。 「小喬,我不能失去你,你要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男人一面掙扎一面對身旁的女人說。 她傷心地想:他們應該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吧? 她很清楚自己的死去對凌威造成多麼大的衝擊,她當然不希望這對戀人再承受這樣的苦,所以,她決定要替他們打電話求救。可當她匆匆地飄到附近的公用電話亭,她才想到自己已經無法使用人間的任何物品,她只能沮喪地再飄回車禍現場。 她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一男一女,男人有著一張俊、逸斯文的臉,依他所開的車子看來,他應當是一個富裕人家的子弟;而他身旁這個女子,五官更是清麗脫俗,是人間罕見的絕色! 她不禁要想,如果自己還能活著該多好?她和凌威曾有過一生一世相伴的誓言,沒想到自己會發生意外,硬生生地毀掉了他們的夢想。 這難道真是他們的命運? 她好捨不得走啊! 「你是誰?」 就在她發怔的同時,耳旁突然傳來一個女子清甜的聲音。 「我……」她驚訝地回過頭。 咦!這張臉不就是……她再看看車內昏厥的玄子……啊!不會吧?怎麼是同一個人?莫非她…… 「你怎麼會……」方以彤心上一陣驚悸,難道她也「死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漂亮的女人淡淡地問,她們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疑問。 「我……我只是一抹飄蕩在人間的幽魂。」方以彤憂傷地說。 「這麼說,我已經死了?」她的口氣仍是淡淡的,似乎對於自己目前的處境並不感到訝異或悲傷。 方以彤看著眼前「那個昏厥的她」,胸口仍微微地起伏著,她十分驚訝地說:「你看起來應該還沒有死!」 莫非是在昏厥當中靈魂出竅了? 不料,她卻擰著眉說:「但是,我寧可自己已經死了。」 「為什麼?」方以彤好震驚! 她是死得很不甘心,沒想到卻有人不想活,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因為我不想嫁給我不愛的人。」她幽幽地說。 「是他嗎?」方以彤指著車內的那個男人。 她搖搖頭說:「不是!他是我愛的男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好複雜啊!她都被搞糊塗了。 「我愛他,但是我卻要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兩個相愛的人不能相守在一起,你說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 「……」一時之間,方以彤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伊喔、伊喔」的聲響,想必是有善心人士打了電話,救護車已經來到了。 「我覺得你仍舊很想留在人間,捨不得離開。」她似乎已經看穿方以彤的心思。 方以彤傷心地點點頭說:「我真的很捨不得,因為我還有一個愛我的丈夫和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兒,他們不能沒有我……」 女子沉默了三秒鐘,似乎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她忽然說:「你替我活下去,好不好?」 方以彤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這是行不通的……」 「可以的,你看起來很堅強,一定可以活得比我精彩。我只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女人,注定是要活在悲劇當中……」 她們之間的對話被趕到的救護車和警車打斷,在一陣忙亂之中,方以彤感覺自己被重重地推了一下,接下來她竟人事不知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晨曦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照進一間大約五、六坪大的室內。 單人床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美麗女子,她手腕上正插著一條透明的管子,管線一直連接到頭頂上方的點滴瓶上。這是一家醫院的頭等病房,四周的擺設都是純淨的白。 女人臉上沒有明顯的外傷,可她一直昏迷不醒,在一旁照顧她的是一名和她五官相似的中年女人,她臉上透著憂傷的神色,似乎對於她的傷勢有著深深的擔憂。 不一會兒,病房內又多了一名面色冷峻、身材偉岸的中年男子,他刻意壓低嗓子對一旁的女人說:「這件事絕對不能讓莫家知道,就說芸喬是和朋友一起出去,才發生這樣的事。」 「為什麼你到現在還堅持要拆散他們,你明明知道芸喬愛的人是程修彥……」伍曼麗難過地說。 「你別再說了,我絕對不允許芸喬嫁給他!」白漢農忿怒的低吼著,他對於女兒和程修彥偷偷出去幽會,卻發生這樣的意外,非常不能諒解。 「我覺得你把上一代的恩怨加諸在他們身上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伍曼麗很為女兒抱屈。 「你不要以為我不疼愛芸喬,問題是程浩明當年這樣對待我,我豈能把自己的女兒送到他們手上,你以為他們真的會好好地對待芸喬嗎?」 自家和程家的恩怨是在二十年前結下,當時程浩明是白漢農底下的員工,因白漢農十分賞識他的能力,所以在短短的一年之間,程浩明從一名不起眼的業務員升到業務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