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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采璈    


  若蘭咬著下唇,苦思究竟該說出幾成。

  「你不是問我,怎麼嫁了人還能到處亂晃嗎?我是在新婚之夜趁新郎還周旋在賀客間時偷溜出來的,就是逃婚啦,所以我皇——我爹才派人來拿我。」

  「為什麼要逃?」言下之意,是未成事實?

  「哪有什麼為什麼的,就是不想嫁人嘛!嫁了人,誰曉得將來得跟多少女人爭寵?那我是做不來的。女人間,整天勾心鬥角的多難過,你看我有辦法在那種環境下生存嗎?我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以我這種不懂得以嬌聲軟語討男人歡心的女人來說,大概沒多久就會被棄置一旁了吧,那不如出來遊山玩水有趣。說不定啊,我根本就不適合當女人,合該是個男人才是!」說完,若蘭還在鼻子裡哼了兩聲,以表不屑當個軟弱的女人。

  聽完她的話,昊霆的唇畔不自覺地漾起了柔和的笑意。

  他發現自己一點兒也不想輕放她,甚至十分想擁有這可愛的小女人。這份想望的強烈度竟是在得知她已為人妻、及有人要將她帶離時爆發而出,那灼怒的心情著實讓他一驚。她的特出聰敏在不覺中已然深深吸引他的目光;她耍賴及章魚般的黏人工夫甚至是惹他開心的,這種毫無掩飾做作的性情讓他由衷地想縱她、寵她。

  她家人派人來追她回去,按理他本該放人才對,但就在思及那所代表的意義時,他的心強烈地動搖了,當時對追逮她的人所說的那句話——「是我的人,自然沒有放的道理。」並非戲語。

  現在情況似乎更不同了。她逃婚,代表未成事實,那麼這樁婚姻他就可以不認;基於私心,他一定要將這小傢伙鎖在身畔!而或許就算已成事實,他恐怕也不願放手、不願讓她輕離了自己!

  直到此刻,他才強烈地感受到自己有多渴望她!望著若蘭倔氣的面容,他心中頓時有了釋然的感覺。

  「是沒見過哪個女人像你這般。」昊霆輕笑道。這般不拘禮法、這般可愛!

  「就是。」明明就像個弱者般地死趴在人家身上,若蘭卻還揚著眉做出一副高傲狀,自覺十分了不起。

  「可你不當女人也不成。」心中的釋然讓昊霆心情大好,明白瞭解自己想得到若蘭的心思更使他在心中下了決定。

  開始是她先纏上自己,但現在,她可走不成了;因為,他是不會放手的!

  「哪兒不成?」才附和她,又不成,這男人比女人還善變!

  「如果你是男人,那我就不能……」昊霆的聲音裡忽地染上一股邪氣,愈說聲音愈低、愈靠近若蘭,忽地抵上她唇瓣,汲取她的柔軟芬芳。

  他、他、他——若蘭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瞧著正親吻著自己的男人,呆了。

  「……這麼對你了。」昊霆輕放開若蘭甜美的唇,但仍抵在她唇上低語,語調中帶了種令人酥麻的魅惑。「所以,你只能是女人。」

  見他的唇在自己的唇上摩挲,若蘭就像是被下了咒語似地呆愣住,全然失了反應的能力,就像個乖順的娃娃般任他繼續淺嘗輕舐著自己的唇。

  「傻了?」昊霆的唇邊勾起一抹笑,滿意地發現她癡愣的模樣,也很是逗人。

  忽地,出了竅的元神回門,若蘭這才頓時醒來似地驚覺到他的舉動。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不再攀附昊霆的頸項,反推起他的胸膛。「放開我,放開我!你這登徒子!你竟敢——」她捶著他的胸。

  「我竟敢如何?」他揚起一眉,調笑著說道。

  昊霆如她所願地輕輕將她放下,但放下後兩手卻也不空著,立刻一手攬上她的腰、一手從後托往她的頭,雙唇又覆上她柔美的朱唇,翻攪她的馥郁甜蜜。

  沒料得昊霆的行動如此迅速,若蘭整個身體被擁得貼合在他身上,全身感受著他傳來的體溫,燒灼得她有些戰慄起來。

  昊霆感覺到若蘭的抵拒,益發狂野地吸吮著她的唇舌。

  掙扎,是無用的。

  「你真甜……」昊霆直吻到有些無法自持才稍稍放開了她的唇,但仍是同樣抵在她唇畔低語,把灼熱的氣息吹吐進她唇內。

  第二次失控,還是為了她——為了一個吻……

  「你……你竟如此輕薄我!這樣輕薄一個女子!」好不容易等他甘心釋放自己的唇,若蘭卻已有些暈眩,只能輕喘地抖著聲叱他,可這無力的軟弱聲音連她自己也不能說服,她只好轉而拿眼睛怒瞪他。

  「我以為你不想當個女人。」若蘭含怒的眼神非但不可怕,在他眼中看來卻還是可愛的,於是又忍不住出言調侃。

  調侃嗎?真的,在她面前他真變了一個人,而這層改變竟有擴大的趨勢。

  從前,幾乎所有的人都懾於他的威儀之下。要掌管一個控鎖全國經濟命脈的家族,他需要的不是嬉笑怒罵,而是沉穩從容的冷峻心性;他一直習於如此,這冷冽的性格不是強迫形成,是天生自然的,打他識事起就沒變過。

  但,這小傢伙挑起了一個連他都未曾相識的索昊霆——一個會調戲女子的風流男人!這是他潛藏的心性嗎?還是一個只專屬於她的風流男子?

  「但我是個女人!」

  「對,你是女人沒錯,而且要當我的女人。」昊霆再啄了一下她的唇,以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際吹氣,邪魅地呢喃輕語。

  不管是潛藏的心性、還是專屬於她的風流,他只知道他要她;其他的,都是多餘,沒必要研究他愈來愈多的改變!

  他明顯的挑逗讓若蘭又一陣戰慄,這才發現自己和他實在太靠近,人呆得都忘了掙扎。「你、你這人有毛病!誰要當你的女人,快放開我!」她拿手肘抵在兩人中間,期盼製造距離。

  前頭是「妾」,這會兒又是「他的女人」,這男人到底想怎樣?

  「不放又如何?你不是說過,像你這樣的軟玉溫香肯屈就地靠著我,我合該高興得偷笑才是;那時沒讓你屈就成,心裡頭倒是有些過意不去,現在就讓你好好兒屈就,我好好兒偷笑好了。」

  天!瞧他白天時一副道貌岸然的嚴正樣,原來她的話是一字不漏地給聽進心坎兒裡,現在就搬出來堵她了!

  「你、你……你這叫一日三變!」氣死人了!

  「「一日三變」?好新鮮,是我學養不豐,還是根本沒這成語?」

  「是我創造的,指的就是像你這種善變的男人,一天可以變三種樣子!」瞪他、瞪他、瞪死他——可憐她現在也只能瞪他!

  「哦?怎麼個變法?」

  看著他一臉的死皮賴臉樣,若蘭心中真有說不出的氣。天下竟還有人比自己更能耍賴?而她到現在竟還想不出辦法扳回一城!可惡、可惡——

  「你先是一副冷然卓絕的樣子,整天端著一張冰寒寒的臉嚇人,幸而我膽子夠大沒讓你嚇倒;而後你又突然改變作風,在瘦西湖畔還要扶我下馬,結果是沒安好心,硬是對我又摟又抱;然後又不知怎的,抱完了又不理人,擺出更可怕的冷臉;現在,救了我之後竟厚顏無恥的……的……」若蘭偏過頭一咬下唇,一個「吻」字硬是說不出口。

  昊霆一隻大掌撫上了她因生氣而泛紅的粉頰,就著柔和的月光細細審視她精巧美麗的五官。「一日三變」嗎?不要說她覺得他莫名其妙了,就連他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詫異。想將她鎖住的念頭似乎完全改變了他平時的性情;在她面前,他根本就是完全走了樣的索昊霆。

  玩笑、戲弄、調侃、失控、甚至是耍無賴,這一切可都是因為她哪!

  被人這麼撫著臉頰還是生平頭一遭,若蘭因著這溫柔的撫觸而一時忘卻被輕薄之氣,呆愣愣地與昊霆對視,而她心底彷彿有個小小的聲音,正訴說著自己其實並不討厭這一切。

  「好,我「一日三變」,那你也是「一日二變」。」

  什麼?

  「你可以任意地往我身上貼靠,卻不許我主動抱你;這不是只許官家放火而不許百姓點燈麼?翻來覆去的性子你可比我高明得多了!」她這性子可真是跋扈得很——跋扈得逗人愛!

  「你——」若蘭頓時張口結舌起來,氣得只能拚命喘大氣。「反正我可以,你就是不可以!」她拚命用力地用手肘抵開他。

  瞧著她,就像瞧著一隻貓兒;那貓兒性子可怪,你不理它,它就散散漫漫地直往你身上磨蹭撒嬌,可你若要抱它哄它,它就偏不,一不高興甚至張牙舞爪地撒潑、隨時送你一爪;坐在那兒,瞧來是乖巧可愛得緊,可要摸它還得看它心情好壞。

  眼下,她就像是只靈巧漂亮的貓兒!

  「你笑什麼?」他竟在笑!不,其實從開始他就沒放下過那抹邪氣橫生的笑意,只是此時那笑容更惹得若蘭不愉快。

  「我笑你這隻貓兒很有趣,輕易就被逗弄得弓身豎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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