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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杜芹    


  卻聽見安敏大喝一聲:「慢著!」

  鄧潔不自主的停下腳步。

  「你不要莽莽撞撞、神經兮兮的,好不好?隨便亂說話,你想嚇死我媽那個老實人哪!」安敏低喝了一聲,隨即雙手撫著頭。

  她的腦袋實在脹得厲害,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在裡面攪和著,像一大鍋的漿糊。

  「你……才嚇死人,才神經兮兮的哩……」鄧潔靠在門邊,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

  「我很好,沒事。只是想確定一些事情。」安敏說著,眉宇糾結得更緊了。

  「確定事情?自己的名字有什麼好確定的?」鄧潔咕噥著,連自己的名字也要確定,這未免太荒謬了。她當然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

  安敏沒好氣的說道:「沒錯!會說出這種話的,不折不扣就是真實的鄧潔。」

  「你在說什麼呀!我當然是鄧潔。你也當然是余安敏,不然還會是別人嗎?」鄧潔磨蹭至床邊,白了她一眼。

  沒錯!

  「我差點變成了那個什麼張嵐曲的。」安敏在心中道,但她卻隨意的問了句:「今天星期幾了?現在是幾點了?」

  鄧潔真是拿她莫可奈何,不過,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幾,現在是幾點了,總比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好多了!也令人容易接受多了。

  「星期四,下午三點零九分。」鄧潔看看表,回答她。

  「星期四下午了?」安敏也大吃了一驚,她居然睡了將近一天:「那我是昨天晚上回來的囉?」

  「還敢說!講到這件事,我就一肚子火,你這個王八蛋,相親那一天,竟然敢利用『尿遁』,公然放我鴿子,拆我的台……」鄧潔的抱怨,還沒告一段落,就被安敏給打斷了。

  「我問你,書玉有沒有打電話給我?」安敏情急的揪住了鄧潔的手。

  「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要帶你出去玩,也不事先打電話來報備一下,事後才稀哩呼嚕的撥個電話了事,真是亂賊的……」鄧潔不理會她的問題,兀自嘰嘰呱呱的說著。

  「他到底有沒有找我?有沒有打電話來?」安敏急著跳腳,經過了一天,她想知道書玉有沒有回家問出一些奇怪的事端來。

  「我怎麼知道呀!」鄧潔嘟起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說著。「你就這麼想念他呀,才和他去玩了兩、三天耶!」

  安敏掀開被褥,跳下床,隨手抓了一件運動衫,牛仔褲,急不隆咚的換上,衝到門口,丟下一句,「我要去找他。」

  「嗯!安敏。」鄧潔大叫著,可是安敏的動作更快,她已經一溜煙不見人影了。

  鄧潔一個人站在空空如也的小閣樓中,發起愣來。

  「他們什麼時候進展成那麼難分難捨的程度了?我怎麼都不知道呢?去度假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是令人納悶到了極點。」

  ※  ※  ※

  真是令人納悶到了極點。

  「怎麼突然對咱們趙家的祖譜發生了興趣?」趙書玉的老爹──也就是趙守澤,帶領著兒子進書房拿祖譜時,不免好奇的問上一句。

  「沒什麼,中國人不是最講究祖德源遠流長,講究慎終追遠的嗎?想知道一下祖父輩、曾祖父輩的事,也很平常呀!」書玉言不由衷的說著。

  打從昨夜送安敏回家後,他是一夜沒得安眠,一心惦著這件事。一早,好不容易父親醒了,他便拖著父親要祖譜。

  「不平常,這可不平常!」趙守澤望著兒子,想起了陳年舊事。「還記得小時候要你背祖譜,你總是坐在地上耍賴,號啕大哭的,弄到後面,總是要拿糖來換,給一顆糖,記五個祖先的名字。」

  沒想到,這些往事,父親印象竟如此深刻。

  書玉失笑道:「爸爸!叫一個六歲的小孩背上一大串他又不認識的人的名字,每個名字還都差不多,都姓趙,拉得人糊里糊塗的,想不耍賴都很難!」書玉為自己辯解著。

  趙守澤好脾氣的笑了笑,從書架的一角,取下了一本封面陳舊的簿冊,遞給了他。「喏,這就是了。我記得你老是把我曾祖父和曾曾祖父的名諱弄錯。」

  「咦!這我倒記得。」書玉一面翻閱著,一面說著:「一個是趙伯治,一個是趙伯孝嘛!聽起來像兄弟呀,難怪我老是弄不清誰是爸爸,誰是兒子。」

  趙守澤被兒子的話給逗笑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兒子怎麼可以變成父親呢?怎麼可以弄錯呢?」趙守澤搖搖頭。

  「我自己的爸爸和兒子沒弄錯就行啦!」書玉回答道,手上的動作可沒有停止。「咦?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趙守澤探頭過去一望。

  「為什麼趙言晏,呃,我是說曾祖父這裡,沒有曾祖母的名字?」書玉好奇的指著手中的扉頁。其它的祖先旁邊,都還有他們妻子的名諱,即使是不知道閨名的,也有一個簡單而基本的姓氏,譬如:陳氏、李氏之類的,而趙言晏的名字旁邊,卻是什麼也沒有,一片空白,再往下看,兒子、孫子的名字卻又詳細的列在上面,然後曾孫的下面,則是列了趙書玉的大名。

  「爸,為什麼趙言晏的妻子名字不在祖譜之上?」書玉忍不住問道。

  他本來想查查那個照片中長得和安敏一模一樣的女子,是不是趙言晏的元配夫人。

  不過也難說,自古文人名士皆風流,能光明正大娶兩個老婆的,怎麼甘心一輩子只死守著同一個女人?這個趙言晏大概也是吧!

  「什麼趙言晏!」趙守澤輕聲斥責著兒子。「他是你曾祖父,怎麼可以如此目無尊長,趙言晏趙言晏的隨便胡亂叫!」

  「好嘛!」書玉對他老爸那一套長幼有序、長者為尊的觀念,大舉白旗,棄械投降。「曾祖父就曾祖父吧!不過他的元配夫人怎麼不見了?下面有兒子有孫子,總不會沒有老婆吧?難不成我們這些後代子孫,全是無性繁殖出來的?全是他一個人的『傑作』?」書玉翻著祖譜,對所得的結果不甚滿意,不禁咕噥起來。

  「哎,哎,哎!才說你,怎麼一下子又口無遮攔起來。」趙守澤對這個兒子,簡直是束手無策。

  「爸。」書玉靈活的大眼一轉,道:「他是你的祖父,你跟他的關係,比我跟他的關係要親多了,你一定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吧!」

  「什麼誰跟誰比較親!你成天就會胡言亂語,沒個正經!要說誰跟誰比較親,那我跟你最親!我怎麼不知道,為什麼我兒子──你的祖譜上,老婆的那一欄,至今仍是空白的?」趙守澤搶白著,乾脆也學起兒子的賴皮。

  「爸!」書玉呻吟著,他的這個天才老爹,一心一意希望他盡快結婚,無所不用其極,任何話題都可以牽扯到他的婚姻大事上來。

  他簡直是自歎弗如。

  「我敗給你好吧!」書玉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快點告訴我,趙言晏……呃……我是說曾祖父的妻子名字,為什麼沒有列在祖譜中?」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先把你名字旁的妻子那格填上名字吧!自己的事不管,居然管到祖先頭上去了。」趙守澤反駁著書玉。

  「爸──」書玉真是「三聲無奈」。

  「爸!算我輸給你,行吧!」書玉簡直被老爸的話逼得節節敗退,毫無招架能力可言。

  「你本來就是我兒子,敗給我也不冤枉,不可恥哪!」趙守澤一本正經的說。

  書玉咬牙切齒!暗忖道:「活了二十幾年,當了二十幾年的父子,今天才知道自己的爸爸一點也不老實。」

  「爸,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我的一肚子餿主意,是其來有自的。」書王道。

  趙守澤倒表現出他良好的風度和教養,他才不和晚輩計較咧!這種喪失長者風範的事,他可做不出來呀!

  「好吧!那你要怎樣才肯告訴我曾祖父的事?」書玉問道,反正是舉白旗投降,乾脆做的更徹底一些。

  趙守澤展開一個象徵勝利的微笑,緩緩的開口。「其實也不難啦!這樣吧!你先把可能將她的名字填在祖譜上的女孩子,帶回來給老爸瞧一瞧,我就把曾祖父的事告訴你如何?這可是家族秘辛哦!」

  「爸!」書玉嚎叫著。

  他這個爸可真是想要個兒媳婦想瘋了!居然如此不擇手段,實在太卑鄙了。

  「咦,別告訴我沒有人選。我可不承認我趙某人生出來的兒子,品質那麼差,竟然沒有女人青睞。」趙守澤先下手為強,堵死了書玉的出路。

  書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這麼辦!」趙守澤篤定的朝自己的兒子充滿自信的笑笑。「我一向言而有信,你什麼時候帶女朋友回家吃飯,我就什麼時候告訴你有關你曾祖父的事。」

  書玉啞口無言。他能說「不」嗎?

  書玉接到了父親的「旨令」,只好上余家找安敏商量大計。

  所以當安敏急匆匆的從家中跑出來時,正好在巷子口遇到往她家而來的書玉,也是行色匆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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