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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黎小沛 「隨你怎麼說吧!我不會上當的。」也野露出瀟灑的笑容,舉起酒杯向他做個敬酒的動作。 § § § 一個星期以來,江邦大宅可說如同是處在一種四面楚歌的狀態,像是在醞釀著一場戰爭,有一種風雨欲來前的死寂.每個人像是如覆薄冰般,深恐一不小心碰觸到地雷,便會炸得屍骨無存。 就連官湘都感受到那股凝重窒息的氣氛,也相當清楚造成這股滯壓的原因為何。表面上她雖不動聲色,但卻相當瞭解家中的一舉一動。也野也向她透露,則奈低氣壓的情緒不僅感染了家中的每一個人,就連公司上上下下的主管跟人員都慘遭此災禍。 官湘則仔細地觀察看「井田太太」。她彷彿在期冀著:能夠從中端詳出些蛛絲馬跡……究竟想要發現些什麼呢? 恐怕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吧! 席凡對江邦家氣呈現出的僵硬,也並非渾然未覺,只是感到納悶,每個人的態度都變得怪異極了,而這一切又似乎跟她大有關連般。 她幾乎無時無刻不感受到那道注視的目光——江邦官湘一直用一種打量的眼神,更甚地一反常態,每天晚上都下樓來用餐,且總是有意無意詢問她一些私人性的問題。席凡總覺得有一種將赴戰場的緊繃,得隨時保持在備戰狀態之中,絲毫不敢鬆懈分毫。且更是被那身所謂「全身武裝」的道具惹得有些心浮氣躁。每天,她必須戴上這些道具十幾個鐘頭,更甭提那層塗在臉上厚厚一層的白粉羅。 那讓她的生活真有如煉獄般! 然而,這一切還比不上另一件事充她更沮喪與懊惱的! 她似乎太過於容易便意識到江邦則奈的存在了!而他的喜怒哀樂彷彿對她有著莫大的影響!她不費吹灰之力,便注意到他所有的情緒變化,就像是一種很自然的反射般。很難叫自己不去這麼做,不去注意到。席凡完全弄不懂這種狀況,這對她來說太深奧,更是前所未有的一種變化。令她領悟到了空前的恐懼與茫然,抓不到一絲方向,更有股無所適從的不安。 最淒慘的是,她甚至連一個傾訴的對象也無,亞亞——她最知己的死黨,一個無所不談的朋友,卻遠在未來的二十三世紀。 亞亞一定有辦法可以為她現在如此失常的情況做個註解的,亞亞一向鬼靈精怪,點子層出不窮。天啊!她真想念她,想念二十三世紀的一切。 倏地,她腦海裡闖進了嚴於聶的身影,一股小小的愧疚感升起。她承認自從來到二十三世紀之後,幾乎未曾想起過他。她知道這樣對他很不公平,畢竟他是她的「男朋友」,她應該多想著他才對;而不是對著一個才認識兩個星期的僱主,有著近乎「患得患失」的感受。她痛恨極了這種彆扭的情緒,感覺自己彷彿不再像自己了,卻又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與形容詞。對於這種錯綜複雜的情況,恐怕就是憑藉著襲比的超高智慧系統,也無法為她解答吧! 善體人意的襲比當然機靈的觀察到主人悶悶不樂、鬱鬱寡歡的情形了,而且很顯然的,絕非是他所具備的科學邏輯所能夠輕易解答的問題。 他聰明的閉上嘴巴,只用眼神來代替他的好奇。 第四章 雪子一句無心之言更肯定了官湘心中的疑雲。 雪子拚命地審視自己略顯粗糙的雙手,不時傳來驚人的歎息聲,不惹人側目都難。 「究竟怎麼了?」官湘在雪子又長歎了口氣後,忍不住詢問道。 雪子沮喪的舉高雙手,「老天對我真不公平,小姐,你看看我的雙手,是不是真的很粗糙、很難看?」 官湘瞇著雙眼,「你怎麼突然關心起你的手來了?」 雪子不好意思地咋咋舌,「我方才無意間瞧見井田太太的雙手,天啊!井田太太少說都已經五十來歲了,可是她的皮膚卻還像個嬰兒般白皙,用吹彈可破來形容可一點都不為過啊!哪像我的皮膚,粗糙得反倒才像是五十幾歲的老太婆一樣。改天——」她突然加重語氣,「我一定要好好的向她請教保養之道!」 官湘霎時茅塞頓開。肌膚是最容易洩漏女人年齡的致命物,是最不可能說謊的。一個年過三旬的女子,如果想要使肌膚維持如嬰兒般的細膩,幾乎不可能!除非…… 除非偽裝!或者謊報了年齡! 官湘回想前些日子家中所發生的種種趣聞,就不難想像這位神秘的「井田太太」或許也是別有目的。 「我也很想知道。」官相若有所思的接腔道。 雪子完全未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興奮的嗓音高昂著,「小姐,你真的也想知道呀!那我一定得找出時間,好好的向井田太太討教一番不可。」 「不如就趁現在這個時候吧!」 官湘迫不及待的想要證實自己的推論是否屬實。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就連她這個半隱居人,都快被四處瀰漫的沉悶空氣給悶死了。 若不再趕快想辦法化解的話,早晚會出人命的! 嘻!官湘難得頑皮的想像了下,雖然是誇張了點,不過事實上也相去不遠嘍! 雪子果真被她難得一見的積極態度給嚇到了,忽地一愣,趕緊再確認一次,「小姐,你是說現在嗎?我沒聽錯吧?」 雪子的表情可說是詫異極了,到此時還瞪大餚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官湘只簡單可說的點點頭,不再多言。 「那我就去請井田太太上樓來吧!」雪子趕緊覆命去。 她在廚房找到了正在清理流理台的井田太太。 「井田太太,小妞想麻煩您上樓一趟,不好意思了。」她十分謙恭的說。 雖然雪子的言詞中並未透露出任何訊息,但席凡卻敏感的閃過一陣不安。 「不知雪子小姐知不知道,官湘小姐找我究竟為了何事?」席凡也明白想從雪子口中打聽出的可能性更大。 果真,雪子微微一笑。「那我就不便多說了,還是等您上樓後再說吧。」 席凡擦拭著沾滿清潔劑泡沫的雙手,「好的,我馬上上去。 「麻煩您跑一趟了。」雪子欠身告退。 席凡打開水龍頭,讓冰涼的水沖刷著她沾滿清潔劑的手。思緒轉過上百個理由來解釋官湘突然找她的可能性,卻沒有一個足夠說服她的。 § § § 當席凡站在這位平常十分沉默的江邦官邦湘面前時,那股忐忑不安的情緒更明顯了。 她努力的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出蛛絲馬跡來,同樣的,毫無所獲。江邦官湘太善於隱藏她的感情與喜怒哀樂。或者該說這正是江邦家所具有的特性吧!從不肯輕易地在人面前洩漏出自己的任何情緒,甚至憤怒也會將它掩飾得很好。 「井田太太,請坐。對不起,還必須煩勞您跑這一趟。」官湘語氣十分客套的說了,頭顱還微微一側。 席凡趕緊欠個身,「小姐,你太客氣了。這是應當的,只是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席凡真的不得不佩服自己精湛的演技,自己所說的那套台詞,真像極了電視劇裡那種老管家所會說的話,謙卑、有禮。 官湘纖細的手指一揮,口氣十分平淡、輕描淡寫的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的目光轉身邊一旁的雪子。「雪子,我想井田太太單獨談談,有事的話,我會叫你的。」 雪子毫不掩飾的立刻露出她明顯的失望。「好吧。」 她表情悻悻然的走開,臨關門之際還以留戀的眼神望了一眼。 雪子離開之後,兩人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幾秒鐘後,官湘突然以一種非常坦率的目光迎向她,「這麼說好了,別彆扭扭一向不是我的作為,我想我還是開門見山的說,也希望你能見諒我如此突兀的問法。」 席凡心底的警鈴大響,莫非對方已經發現了些什麼,或者說她已經猜測到了些什麼?! 不,應該不可能。她一直十分小心謹慎著自己的一言一行,不可能會洩漏出任何破綻才對! 席凡靜待著。 「井田太太!」官湘幾乎是加強了那四個字的語氣。「你究竟是誰?我想這應該也不是你的本名吧?如果我的臆測無誤的話。」官湘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神色突然變得蒼白的井田太太。她繼續說道:「你別誤會,今天找你來此只是想澄清自己底的疑惑罷了。關於則奈的私事,我一向不過問也不干涉,除非——」 她忽地露出抹警告的眼神,「有人想傷害他。那樣的話,我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字句裡透露著官湘對則奈明顯而深厚的手足之情。 「你是嗎?」官湘慎重其事地反問她。 席凡急忙想要澄清,「絕對不是的,但是——」她欲言又止,「如果你要給我你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她露出沮喪的表情,彎下腰,「對不起,我實在無法給你一個什麼合理的解釋。很抱歉,請見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