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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黎小沛    


  「你認為我有必要說謊嗎?」席凡直言道,故作鎮靜的面對他狂妄囂張的氣焰。

  驀地,他凝視的目光變了,浮掠起一抹教人無所適從的憂鬱,似真似假的低語道:「為什麼我的腦子裡對你有種似曾相識的記憶呢?彷彿我以前曾認識過你,甚至——關係還非比尋常——」他銳利眼極力想搜尋她臉上交錯的變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避重就輕,此刻她才明瞭到自己有多懦弱、膽小。

  「我不諱言,你帶給我一種很奇特也很怪異的悸動,從不會有女人辦得到,你究竟是誰?」他的證據裡有一份急切。

  好熟悉的言語,在以前他也曾這樣對她說過。席凡真想聽從心谷傳來的陣陣蠢動的吶喊。

  她多渴望再度被他緊緊的擁在懷裡,用他結實有力的雙臂堅毅地圈住她,讓他能擁著她一輩子,生生世世……

  則奈將注意力移到她敞開的領口,躺在她胸前的項練抓住了他的視野,他瞪著它,伸出手。

  「這東西為什麼會掛在你脖子上?」他的口氣一下子變得冷冽,表情嚴厲,「這是江邦家的傳家之寶!」

  席凡禁不住想往後退,震懾於他神色俱厲的態度,她盤算著逃脫的機會有多大。

  顯然,上天打算手旁觀,還送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

  她的餘光不小心瞄到那噁心的小傢伙,正擺動著它的觸角,不停地嗅呀嗅的以盛氣凌人之勢盯著她瞧……

  「啊!」中氣十足的尖叫聲在屋內環繞了好幾趟——

  則奈蹙眉,不知何以有如此強烈的反應,順勢望去——

  如閃光燈驟直驟落閃爍而過,一幕幕熟悉的畫面被喚回他記憶之庫。

  先是無法置信、懷疑、喜悅——一絲很難的察覺的喜悅,然則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嫌惡的表情。

  她臨走之前那番血淋淋的對話像毒藥,毒死了他所有原本喜悅的神經及感受。

  狂風暴雨都比不上他眼底的怒火,他射向席凡的視線,冰冷無情的教人不住顫抖,則奈此刻深切領略到何謂怒火攻心。

  席凡早已顧不得對小東西的恐怖,眼前的這把熊熊大火,才是她此刻想辦法澆熄的當務之急。

  「怎麼了?是我的精子品質不夠精純,讓你無法受孕,所以你只好又故技重施,想再偷一次,是不是?」

  則奈誓死都不會承認,那種被當成種馬的恥辱,有多麼打擊他的自尊心。不過,這都比不上邵席凡願意與他有肌膚之親,其實只是為了他的精子的想法來得氣人。

  那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原以為固若金湯的心房。

  他終於想起來了!不過隻身面對此時盛怒的他,席凡不知該喜?抑或是憂?他語氣中充斥著的不屑與輕蔑,更打擊了她,而他努不可遏、鄙視冷淡的表情,就似她有多齷齪,是他這輩子最不願碰見之人!

  事情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她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事情比她想像中棘手,根本忘了將江邦則奈的憤怒估算進來。

  「噢?是嗎?」他雙臂交叉,瞇細的眼冷若寒光地瞅著她。「我倒是想聽聽看你的解釋。」

  他的表情呈現的倒完全不似所言,彷彿正等待看看她如何的自圓其說般譏諷。

  席凡開口欲言,隨即又打消了念頭,就算她真說明了整件事的原委,有誰會相信呢?更逞論對她成見已深、視她為淘金女郎的江邦則奈!

  穿越時空?這種如天方譚般的神話,肯定不是二十世紀的人類所能夠接受的了,對他們而言太深奧也太不可思議。

  則奈見她欲言又止,原本藏於心窩的一小簇希望火苗,呼——地一聲給熄滅了,只是更加確定了他的猜臆!

  失落、悵然、萬念俱灰的情緒擾上腦袋,他讓怒氣駕凌了一世情慾,更掩蓋住了他心深處最真切的情感。

  他該慶幸這次讓他發現得早,不然——

  他受得了第二次的煎熬嗎?

  「從沒有人可以欺騙我!」他咬牙切齒的自齒中擠出,「上一次讓我栽了個觔斗,你以為我會任由這種情況再發生第二次嗎?那你也太藐視我的能耐了吧!更沒有人能得罪我而倖免於難的!」他惡狠狠的注視著她,「你該慶幸我沒當場扼斷你美麗的脖子。」

  她的欺騙是道痛、最血淋淋的事實,折磨著他,啃噬著他的痛覺神經——

  他無情的冷言冷語擊垮了席凡精心砌成的防禦,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在迪斯奈樂園的一切對他而言根本毫無意義!她又何苦一廂情願、自作多情呢?她的確不該回來的,更不該為了他而拋下她原來熟悉的一切。

  「不!」她抬起無情無悔的眼眸,決定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也好讓自己真正徹底的死心,「為什麼你不願意認

  為,那是出自我內心最深的情感呢?跟你發生關係是因為我愛你呢?」她屏息以待。

  他望向她眼神好地是個怪物般,突然昂頭大笑……

  「我不得不承認你十分有演戲的天分!」他抬起手拍了拍手掌。

  她太癡心妄想了!是她給了對方機會,好讓他嘲笑她對他的愛,並毫不留情的給擲了回去!

  是她答由自取!自取其辱!讓心徹底的死亡!

  驀地,則奈仿若憶起了某件事般,目光變得更冷冽、冰寒。投入她眼中想著看穿她般。

  「或者我說錯了,」則奈乎輕佻無禮的打量過她的全身,視線還刻意停留在她小腹上,「你這麼做,只是因為你的目的早已達成了?想拿它來當籌碼?」

  席凡血色盡褪,臉龐蒼白如紙,她知道自己再也受不了更多屈辱與打擊了,被自己深愛的男人誤解,沒一個女人承受的了!

  「我根本不希罕江邦夫人的位子!」她朝他大吼,真希望也能吼出他的真情。

  他一臉的譏諷、嘲弄,「是嗎?最好如此!」他提出警告,「沒人能夠跟我談條件的,更何況假使你真的懷孕了,也不能證明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他更殘酷的說道:「不錯,你是處女,但這並不能那之後你不能跟別的男人——」

  席凡啪——一掌往他臉上揮去,鮮紅的五指印清晰的留下了痕跡,席凡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呆了,但也只有這個方法才能遏止他再說出更多刺痛她心房的話。

  柔腸寸斷!這滋味好苦喔!

  「夠了!我沒必要在這任由你冷言相向,我自詡問心無愧。」她再也無心勸解,對方根本不希罕她的愛。

  他看向她的眼神教她心灰意冷,好似她是名最無恥、最廉價的妓女一般。

  她對他的愛,在他看來如同垃圾,毫無價值可言!

  席凡掉開頭,邁出了如鉛般沉重的腳,踏出了艱辛的第一步,也從此踏出了江邦則奈的生命。

  §   §   §

  則奈掉入的深淵,誰都愛莫能助。尤其是官湘,對他更是最不能諒解。

  她痛斥他的自大,他受傷的只是他好強的自尊心,更痛斥他眼不盲、心卻盲,看不清席凡是個多麼單純的女子。

  當憤怒的迷霧漸漸褪去,冷靜、理智一點一滴又注入了他腦袋裡。

  其實官湘說得一點也沒錯,受傷的只是他膨脹的大男人主義與要命的自尊心。

  她對他的表白竟然如此殘酷的給擲了回去!

  他簡直不是人!則奈一遍又一遍痛罵自己。

  但是再多的自責、再深的愧疚,都無法教他好過一些,也同樣的無法喚回——此刻他再也摒不住對席凡的愛意與思念了——

  他心之所向的女人已經走出了他的生活,徹徹底底,就像斷了線風箏,毫無音訊。

  則奈在全日本的各大報上,每天都在以巨大的字體刊登尋人啟事,已經連續好個月了。但也如同石沉大海般,就連委託徵信社亦一無所獲。沒有人能夠告訴他,此刻他深愛的女子在何方?

  則奈終於徹底地飽受了思念的痛苦、折磨與煎熬!他惡劣情緒持續著,可以永遠失去席凡的念頭,更是殘酷地啃蝕著他的心,也提醒是他自己親手扼殺了這段情感的。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而是教人百思不解的是,全日本竟然沒有一個名叫邵席凡的女子,也有她的出入境證明。好似她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她就這麼憑空的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也這麼憑空消失了,不留痕遺跡——

  日復一日,他像發瘋似的尋找。而當官湘告訴了他這項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後,椎心刺痛的折磨再也不放過他。

  二十三世紀!

  種男!

  任務!

  雖然席凡穿越時空只是為了任務,接近他只是為了命令,這些想法的確令他不分不好,但比起他只要一憶及在二十紀,席凡舉目無親,孤零零一名弱女子又該如何生存?

  萬一——她果真懷了他的孩子呢?

  則奈再也原諒不了自己!

  不可思議地,他,江邦則奈竟開始虔誠地祈禱著,他熱愛的女子平安無事,哪怕要他放棄所擁有的一切,他都願意,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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