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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杜可綺 「送你!」 「這是什麼?」管樂齊低頭看了它一眼,在路燈的映照下,這把鐵製的鑰匙顯得格外耀眼。 「老三大門的鑰匙,以後你就呆以自由出入,暢行無阻。」曼丘格臉上仍然維持著他那惡魔般的笑容。 「這……不太好吧!」管樂齊非常想要,卻又不太敢要,內心直為這份矛盾掙扎著。「萬一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你們知道,人有時的行為是很難控制的,尤其是在面對心上人的時候,我恐怕……」 「怎麼會呢?」曼丘武把手搭在管樂齊肩膀上。「雖然只有一個晚上,不!是三小時四十五分鐘的相處,但我們很清楚,你高潔的品行就如同天上皎潔分明的月亮,沒有一絲瑕疵,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卑鄙無恥下三流的齷齪事呢!我們絕對信賴你。」他笑得好誠懇喔! 真不愧是曼丘家最長甜言語的花蝴蝶,三兩句話就呆以把人哄得暈頭轉向。 這樣嗎?管樂齊僅剩的理智把他拉回到現實當中,他抬頭望了一下天空,只見濃厚的烏雲罩頭,隨時都有可能下起一場暴雨,哪有半點月亮的影子! 而這兩個外表甜得像蜜糖,內心卻狡詐得如同魔鬼一般的曼丘兄弟,臉上仍然掛著迷人的微笑,只是當中夾雜了一絲怪異的成分。 「為了使你能夠順利成功;有三件事我們必須要提醒你。」曼丘格一副樂善好施、勤於助人的模樣。「就是拼圖、下雨和車禍。記住!這是老三生平最忌諱的,無論如何,你要避免在她面前提起,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這……」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我想,你應該不會笨到去做這種專門惹火她的事吧!」曼丘武笑了一下。 不會嗎?實際上他已經做了,而且還非常成功的讓曼丘傑大發脾氣,將他趕了出去。 他露出了有點尷尬的笑容。 「我可以知道她忌諱這三件事的原因嗎?」 「不行!」兩個人異口同聲的拒絕了他。 「為什麼?」 「因為當人家媳婦的,首先要學的,就是不能多話,不該你問的,就千萬別問,這樣才能討好先生,成為一個賢良淑慧的家庭主婦,知道嗎?」曼丘格一本正經的了他的問題。 這,他當然知道,只是,他不知道這和他有什麼關係!跟他所問的問題,根本是天南地北,風馬牛不相干嘛! ※※※ 「你到底有什麼不良企圖?」 在回曼丘本家的路上,曼丘武懷抱著頻頻打瞌睡的黑皮,側著頭一臉疑問掮在駕駛座上莫測高深的曼丘格。 「沒什麼!只不過是窮極無聊,沒事想扇風點火罷了!」曼丘格輕描淡寫的回道。 「扇風點火?你把老三當你消遣的對象?」曼丘武不敢相信的叫了出來。 「有何不可?」 「你不想活了?要是被三叔和老大知道,你不死也會脫層皮下來。」 「不會!」曼丘格很肯定的微笑著。「相反的,他們會幫我。不過,恐怕是派不上什麼用場。」 「你確定?」曼丘武仍然無法置信。 曼丘格點了點頭,目不轉睛的直視前方。 「你知道,有一種火山叫休火山,它不是停止活動,不會爆發,而是處於睡眠狀態,只要能量累積夠,它隨時有可能一觸即發,造成極大的災難。」 「這跟我們談的老三有何關聯?」曼丘武不解逭。 「老三……她本身就是一座休火山。」曼丘格難得面露嚴肅的神情。 「自從上次那件事後,她就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努力不使它宣洩了出來,這不是好現象。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固然是不錯,但站在醫生的立場,我卻不想她如此,因為人是自然的,所有情感都應該適度的宣洩,人體才能維持平衡,如果過度積壓某一種情感,結果就是對人體造成某種程度的傷害,這是不正常的。」 「這跟管樂齊又有什麼關係?」 「他是最佳導火線。」曼丘格忍不住大笑了出來。「我從沒見過像他這麼好用的,一個晚上,不過三個多小時,他居然可以讓老三連發七次脾氣,真讓人不得不佩服。」 說到這一點,曼丘武也的確是很佩服管樂齊的能耐,好像不管他做什麼,都可以準確無誤的引發曼丘傑的脾氣,這在以往是很少見的,只除了「那個人」以外…… 雖然,曼丘格解釋了半天,曼丘武仍然聽不懂他話裡的含意,和這整件事的目的,但依照二十年來,與他相處的經驗來看,這件事絕非如他表面上所說地般簡單,肯定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在,而且,首先遭殃並成為最大受害者的,絕對是管樂齊。 這也是沒辦法的,當善良的天使遇上邪惡的魔鬼,吃虧倒楣的,總是可憐的天使,除非有正義的女神出現,事情才有可能轉變為對天使有利的情勢,否則,想都別想! 第三章 誰……誰在那裡? 在蒼翠嫩綠的冬青樹下,一片同樣鮮綠的草地上,酢漿草和紫苑的紫色、粉紅色花叢中,襯著滿天飛舞的白色冬青花瓣,漫無邊際的蔚藍晴空下,有一個小東西,輕快的蹦跳著,沒有半點阻礙的鑽來鑽去,自由穿梭往來…… 那是誰……那地方……是哪裡呢? 對了!是她在法國北部盧昂的家。那個小東西,沒錯!是她小時候養的老英國牧羊犬木頭,青灰和白色混雜的長毛,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最喜歡膩在她身邊,寸步不離,還有—個怪癖,喜愛和她玩「親親」。 啊!好懷念喔! 驀然,木頭好像發現了她的存在,興沖沖的朝著她直奔而來,一抬腳,毫無招架餘地的猛撲到她身上,她親熱的擁抱著它,重溫舊夢的和它玩「親親」。 她撫摸著它那斑駁的毛髮,好輕好柔軟,感舒服極了,令人捨不得移開。 圓圓的大眼,滿是喜意的緊盯著她,濕濕的鼻頭……咦?好像幹了些,是不是生病了? 它那溫暖柔軟的嘴,和她的唇緊貼在一起,沒有半根毛……沒有毛?怎麼會? 「你的毛呢?」她驚叫了一聲,猛然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清澈柔亮、含情脈脈的眼眸,下面是……英挺的鼻子,再下面……是他柔軟的嘴唇,而它此刻正和她的唇貼在一起,沒有絲毫想要分開的意思。 「你想幹什麼?」她心頭一驚,用力的把他推開。 大概是力道太大,再加上毫無預警,管樂齊招架不住,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直摔到床底下。 這是第二次了,為什麼每次一和她見面,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把他送去和地板相親? 現在,他不再覺得這房間亂了,因為它有它的好處,地上高高堆著的衣服接著了他,減低了他所受的傷害,痛歸痛,卻沒有什麼大傷,他衷心感謝它的幫忙。 「說!你想幹什麼?」她又怒吼了一聲。 「不是我想幹什麼,而是你想幹什麼?」他邊從床底下掙扎著爬起來,邊糾正她的話。 「我?我幹了什麼?」曼丘傑滿是怒火的瞪著他。「我只看到你在佔我便宜,吃我豆腐,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真不要臉!」 「小姐!請恕我說實話,是你在佔我便宜,吃我豆腐耶!怎麼當賊的反喊捉賊!」 「我明明看見你……你……」她低下了頭,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你看見我親你,是嗎?」管樂齊替她說了出來。 「沒錯!」她又抬起了頭。 「那是你先主動的,你突然把我拉到你懷裡,人家還來不及反抗,你就……就好色的對人家又摟又親的,現在卻不認帳,還把錯全推到人家身上,好過份喔!」他說的好委屈。 「哪有……哪有這個可能,你胡說!」嘴上是這麼說,但在心裡,卻又不得不承認是有這麼回事,她模模糊糊中,是有這麼一點記憶,只是……「我才不是主動在對你投懷送抱,我只是因為夢到了木頭,情不自禁嘛!」 「木頭?」那是誰啊?他心裡忍不住有一股醋意。 「是呀!它是我小時候養的狗,跟我在一起好幾年,我們感情很好,只是後來它病死了……」她垂下了滿是傷感的眼眸,難過的快要哭出來。 這下,他可放心了,還好不是情敵,就算是,也已經過去了,不足為懼。 但見她哀愁悲傷、楚楚動人的模樣,他有些心疼,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番,可是,又怕她的武力攻擊,真令人為難。 早說過空手道三段根本沒有半點用處,不知道學了做什麼? 正當他猶豫不決之際,她用著略帶霧氣的眼眸,氣憤的瞪著他。 「而你這個沒良心的,居然趁人之危,太缺德了。」 「我不想啊!你自己也知道,我根本打不過你,如果你要對我怎樣,我能怎能樣呢?」他說的振振有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