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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嘟嘟    


  「啊,快!算算每組有幾隻。」瑞文說。

  「放心啦!我們最多,荷包省嘍!」大頭臉上綻開勝券在握的笑容,教大家恨得牙癢癢的,偏偏說不過他,誰教自己認人不清,中了小人圈套。只好苦笑一聲認栽,爭取第二名。

  有些小魚、小蝦,實在難計算,等到導遊來催,還是沒結論。

  「好了,不用算了。我們應該是最少的,我自首。」說話的人是巫豐群。「晚上,咱們去探探馬公的咖啡廳。我請客!」

  大家一聽,無緣無故撿到個便宜,全都開心地笑著。只有芯美,總覺得悶。心中有股冷冷的聲音:用膝蓋想也知道,只顧著打情罵俏、卿腳我我,怎會有什麼好收穫?

  飯後,六個人都出席了這個小聚會。澎湖的咖啡廳跟台北其實沒兩樣,再加上安靜的氣氛不容大家放聲說話,坐了不久,覺得無趣,再加上玩了一天已然疲倦,便回旅社休息去了。

  芯美來到房門外,裡頭傳來綜藝節目的罐頭笑聲。打了個呵欠正要敲門進去,肩膀突然被人按住了。猛然回頭,原來是他。

  「喂,」她盡量壓低聲音嚷嚷。「你想把我嚇死啊?」

  「對不起嘛。」巫豐群笑得有些僵。「有空聊聊嗎?」

  這時,裡頭又傳來家華和小慧嘰嘰喳喳的噪音,不想進去被污染,芯美猶豫了幾秒,便懶怠地答應了他。

  下樓出了旅社,兩人各懷心事,沉默是堵無形的牆,橫在兩人之間。巷子裡很靜,除了兩人的腳步聲,幾乎沒別的。芯美感到一種透人的幽靜,不覺扭怩起來。巫豐群雖然離她好近,卻不曾伸手牽她。

  一盞一盞街燈數過去,街燈下拉長的兩個身影踱著踱著,不知不覺來到路的盡頭。巫豐群仍然不發一語,只是用一雙鬱鬱眼眸怔凝前方。芯美抬眼覷他,一時覺得陌生,突然很希望他能對她說些什麼,哪怕吵一架,都比這樣的沉默來得好。

  「小豐,你找我出來,只是為了這樣漫無目的地閒晃?」夜深人靜,芯美壓低了聲音,卻不失一種質問語氣。

  「當然不是。我……只是有些話想問你……」

  芯美輕蔑地冷哼一聲。「有話問我?!好啊,我在這,你問吧。」

  「呃……」芯美答得乾脆,反倒讓他支吾起來。

  「煩不煩哪?」見他遲疑的樣子,芯美就有氣。吐出四個重字,轉身就要離去。

  「May  May,」他一急,立即握住她肩頭,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我只是想問……你對我……到底有什麼意見?」「呵,哪有什麼意見?你是堂堂巫經理耶,我怎麼敢啊?」

  芯美的語氣,酸進他骨子裡,令他有點惱,不想跟她動肝火,刻意低聲下氣:「May  May,你別這樣。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怎樣啊!」撇過頭去,她想甩開他的注視,深怕一接觸他的眼神,就會提前原諒他。

  「沒怎樣你就別跟我陰陽怪氣了行不行?把氣氛搞得不自然,在同事面前不好看。」他用一種懇求的語氣說。

  本是一個單純的請求,此時聽在芯美耳裡,直接聯想到的是:他說這話的動機,八成為了Jo  yce。

  忍了兩天,她終於爆發,只差沒暴跳如雷。「是!是我壞了你的好事!不想礙著你們,所以我閃、我躲。難道我連選擇不當電燈泡的權利都沒有嗎?」

  巫豐群早猜到這件事跟Joyce有關,他真的不懂,自己明明已經盡量與她保持距離了,為何芯美還這麼吹毛求疵,小題大作的。抿抿嘴,他淡然道:「你別這麼無聊好嗎?大家都是同事,沒必要特別給誰臉色看吧。就像你跟阿胖、大頭他們,不也沒什麼?可是,沒見你不理人家啊。」

  芯美聞言,悶了兩天的不滿一古腦兒爆發出來。她簡直氣炸了,禁不住鑽起牛角尖,甚至為了顧全面子,什麼都豁出去了,只求辯一個輸贏。緊緊握住拳頭,她的音量提高不少:「真神耶!你又知道我跟他們沒什麼?我理啊,我當然要理他們,因為他們一個一個我都喜歡、我都欣賞……」咬咬牙,索性又加一句:「至少喜歡、欣賞的程度都遠超過你……」

  「May  May,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滿意?」他不太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胸口有團陰影逐漸暈開,將他罩得密不透風。不清楚芯美是不是純粹意氣之爭才說出這些話,不過,它就像幾百磅的拳,重擊了他的自尊。

  不過,說起來,並不能全怪芯美。這樣王見王的後果,是巫豐群來澎湖之前就能預見的,誰教他自己如此掉以輕心,把女人想得太簡單。或許Joyce是,但芯美就不是這麼好對付的了。然而,她雖刁鑽、雖蠻橫,兩天來,除了冷嘲熱諷和高傲銳氣,幾乎不曾給過他好臉色看。面對這樣的窘境,他大可有骨氣地掉頭而去,投向另一個女人的懷抱,但是,他就是無法這麼做。

  第一次體會到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的無力感,他的心情,亦是起伏得可以。尤其當最在意的那個漸行漸遠時,驀然回首才驚覺,身邊這個早已變得索然無味——

  回想兩天來,多少次想藉故親近芯美,在行囊裡裝滿與她的美好回憶帶回台灣,但事與願違的,她卻偷偷掘了條護城河,她的橋,可以為任何人放下,就是除了他!

  老這麼望河興歎,他實在熬不下去了。稍稍猶豫了一會,他的心中,隱隱有了決定。

  「May  May,你老實告訴我,和阿胖他們……真有什麼嗎?」他的手,像鐵鉗一樣鉗住她手腕。雖是難以揣測芯美的心態,可是以她和他們幾個年輕男性相處的情況看來,要在美麗的澎湖發生些什麼,也不是全無可能的事。而他,在徹底改變愛情態度前,這是他無論如何必須先弄清楚的,至少也該瞭解自己即將專情不二的對象,到底是用什麼樣的態度來看待愛情。

  「我跟他們怎樣是我的事,你憑什麼管?」芯美還在氣頭上,抬起下巴,輕蔑地斜睨著他,極盡挑釁之能事。

  被她這般語氣逼上了梁山,他只能隨口扯些話:「我為什麼不能管?我是他們的主管,也是你的……」說到著兒,接下來的便梗在喉頭出不來。

  「我的什麼?」她冷笑,好似在自我解嘲。「表哥?!」

  「……」啞口無言之外,他不知作何反應,心底的有股力量拚命衝撞著他,他開始警覺情勢的惡劣。唉,怎會這樣呢?來澎湖之前,不是還好好的?豈料短短兩天之內,自己的和芯美的關係竟會瀕臨決裂!深深一呼吸,他垂首斂眉,苦思著該如何化解兩人之間的陰霾。

  殊料他的噤不作聲再次惹惱了芯美。擺擺手,她傲慢地撂下一句話:「想發呆,自個兒留下發呆吧!我可沒閒情逸致陪你在這喂蚊子。我告訴你,你交什麼朋友、做什麼事,我根本不想過問,同樣的,我的自由,也請你別剝奪。記得嗎?這是我們當初說好的……」

  好不容易吐出這番違心之論,就賭那麼一口氣,一說完話,她便用力轉身拔腿跑開。

  奇怪!發洩過後,心中有的應該是種舒暢的快感啊!怎麼這會,她竟狠狠落下淚來?夜晚風強,淚一滑下便被刮掉,不在臉上多留片刻……

  芯美的負氣倔強,不止一次令他措手不及。輕喚她一聲,伸手想拉她,卻落了空。她腿長,三兩步便跑遠了,留他如同一根木樁釘在地上,自顧自苦澀、蒼涼地把話說完……

  「May  May……我會找她說清楚的。」

  然而,要是芯美有聽見這句話,隔天就不是這樣的心情了。

   

   ☆  ☆  ☆

   

  第三天,遊覽南海諸嶼。許多時間用在搭遊艇趕場上,芯美對這樣走馬看花的行程全然提不起興致,再加上烈陽曬得腦袋瓜子昏昏沉沉的,心情持續低迷,幾乎跌到了冰點。見她宛如一個自憐自怨的小媳婦一樣黯然神傷,巫豐群當然也不好過,自責得很,無奈當著同事的面,又不好說些什麼或解釋些什麼。就算抓到能與芯美獨處的時機,她又把他當成瘟神似的,他進一小步,她就退一大步,不給他絲毫開口的機會。

  連碰了N次釘子,他不覺有些沮喪灰心。心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兩人的事情被多事者拿來渲染,成了同事們的八卦笑柄或茶餘飯後的話題,那自己在公司也別想混了。權衡之下,他決定暫時讓自己麻木不去想,因為,目前的情勢,除了緩兵之計,他已無計可施。

  島上熱情奔放的天人菊,頑強抵抗著不息的海風,傲然綻放一圃絢爛的春天。然而,滿眼美景,芯美卻無心欣賞。她的情緒,早被巫豐群綁上千斤巨石,幽忽忽地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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