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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冬兒    


  第一章

  若梅失蹤!

  青天霹靂四字或許都不足以形容夏若蘭此刻的心境。

  眼前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衣物、飾品……,即便是燒成了灰,她也不會錯認。

  「你們……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若梅躲在哪裡快叫她出來,別跟我玩這種遊戲。」茫然又無力的抬起頭,夏若蘭試圖讓僵硬的嘴角逸出一絲笑容的望向站在一旁的陳宇揚、段紹帆與蔡明德。可此刻她只在他們臉上看見了哀傷、沉痛和愧疚。

  瞬間,她的心凝結!

  「若蘭,我們沒有跟你開玩笑,也不是跟你玩遊戲。事實上,我們何嘗不希望這真的只是一場遊戲;但,若梅失蹤是千真萬確的事,任憑我們費盡所有的人力、物力去尋找,這半年來仍一無所獲。」

  望著不發一言的其他兩人,段紹帆心情沉重的出聲。自從夏若梅六年前成為陳家班的一員,她直爽、不拘小節的個性很快的便和他們打成一片,甚至變成了好哥兒們;可半年前卻在那一陣突如其來的巨風中消失了蹤影。說實話,當時他們的反應比此刻的夏若蘭好不到哪去。

  「半年?!你說若梅已經失蹤半年?」

  夏若蘭簡直難以相信自己所聽見的,頓時氣血上湧。半年!天呀!妹妹失蹤了半年,而她這個做姊姊的到現在才知道!

  「因為我們不想讓你擔心。」

  知道無法再保持沉默,陳宇揚只好無奈的開口。他對夏若蘭的認識向來僅限於報章雜誌中的她:冷艷的面貌及那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的曼妙體態,加上舉手投足間的高貴典雅,確實符合她國際名模的身份。因此,他總認為她遇事該是冷靜、優雅從容。但,他錯了,且錯得離譜。她根本就是一個性烈如火的女子。可話說回來,事關自己親人的生死,誰又能無動於衷?

  「不想讓我擔心?」夏若蘭聞言更加光火。「那你們現在告訴了我,我就不擔心了嗎?」怕她擔心?哼,什麼鬼話!

  「若蘭,其實宇揚的意思是我們原本以為可以很快找回若梅,沒想到這一找就是半年,所以……」

  段紹帆趕緊為陳宇揚解釋。他們當初真的沒想到那些村民會那麼合作,口風那麼緊,而從鄰村找來的人及花費的大把鈔票根本發揮不了任何作用,若梅就這麼離奇的失蹤了。事實上,結束尋找返回台灣的最大原因是——他們懷疑若梅並非是失蹤,而是死亡。一切起源於那個詛咒之說。詛咒……

  「所以——紹帆,你這所以是什麼意思?難道若梅不是失蹤而是……不、不!你們到底還隱瞞了什麼沒告訴我?若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說呀!」

  段紹帆古怪的模樣讓夏若蘭發覺事情絕非他們所說那般單純。什麼偷看祭典卻刮起大風!若真是刮起大風,為什麼獨獨她妹妹被風吹走?肯定有問題!而且還是很大的問題。

  「若蘭,我們能夠體會你此刻的心情與感受,但事情的發生的確就是這樣,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了。當然,在當地我們還是懸賞巨額獎金,不過……」

  段紹帆無奈的頓口,可言下之意已足夠讓人去意會了。實在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而該死的陳宇揚和蔡明德竟派他做代表!儘管他曾追求過她一段時日,儘管三人中他和夏若蘭的交情最深,但就是交情愈深才愈難以說出口。

  「你們真的能體會我此刻的心情與感受嗎?如果你們真的體會,就不該直到今天才告訴我。若梅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你們怎麼能自作主張的不通知我,還自以為是的隱瞞事情的真相,你們怎麼能哪!」若蘭哀淒而痛心的責問道。依段紹帆說話的語氣和神情判斷,像是若梅已不在這人世間……但,為什麼她連一點手足分離的感覺都沒有?

  「若蘭,我們並沒有隱瞞你什麼真相,只是……」

  段紹帆沮喪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將視線移向若有所思而眉頭深鎖的陳宇揚。唉,詛咒之說他到現在還無法盡信,又如何能說服她?再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梅是生是死,豈是他能斷言的。只是,在經過如此大規模且歷時數月的地毯式搜索後,若梅就像是平空消失在這人世間——難道真是因為詛咒嗎?

  「只是什麼?求求你們別再瞞我了!」看見段紹帆突然停口的望向陳宇揚,夏若蘭不禁崩潰的大叫。

  「宇揚……」段紹帆委實不忍看她如此,只好求助於陳宇揚。

  「事實上我們並沒有瞞你什麼,該說的紹帆都說了,只是我們懷疑若梅恐怕是凶多吉少。」陳宇揚話剛說完,就聽見夏若蘭明顯的抽氣聲,而那抽氣聲聽進他耳裡就像是一根針狠狠的刺進他心臟般疼痛——望著她蒼白、哀淒卻依然美麗的容顏,他不自覺地揪痛了心——這樣的感覺,他從未有過。

  「你胡說……偷看祭典遇上大風就會遭遇不測嗎?若是,你們為什麼能夠毫髮無傷的站在這裡跟我說話!?我不相信若梅就這麼倒霉!她不會這麼短命!她不會的!」

  當心中所揣測的可能性被人說出,夏若蘭頓覺一陣顫怵!若梅遭遇不測?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會這麼狠心丟下她!

  「我們偷看的祭典是以活人女性當祭品獻給某神暗囊鞘健5筆奔賴瀋弦黃y炻遙韌q裁瓷嚦擼拷扈D覛?

  陳宇揚硬起心腸描述半年前那個無月的滿月祭典。畢竟事情已過了半年之久,雖然他們所獲得的結果無法證實他們心中所猜測的,但一切是那麼不可思議,而夏若梅……唉,九成九是被當成了祭品,否則那陣詭異的巨風為何將他三人給吹昏在帳篷前卻獨獨吹走夏若梅?

  「拿女人當祭品的祭典!?荒謬!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別以為隨便編派個劇情,我就會相信。我告訴你們,若梅不會死的,你們所謂的搜索根本是敷衍了事!」夏若蘭歇斯底里的叫道。雖然她心中已認命的相信了陳宇揚所說的,但又不願面對這樣的殘酷事實。一直以來,她活著的動力是來自於雙親要她照顧妹妹的遺願,曾幾何時,若梅的存在已在不知不覺中轉換成無可取代的責任。因此,她豈能輕易就相信了陳宇揚的說詞。

  「若蘭……」

  段紹帆正想開口解釋,卻被陳宇揚阻斷。天曉得他們一邊趕「黑暗森林」的進度,一邊還沒日沒夜的找尋若梅的下落,這樣的勞心勞力卻換來一句「敷衍了事」的責備。當然,他是不敢奢望痛失親人的夏若蘭會有什麼感激之詞,但如此惡意的抹煞掉他們的一切努力,實在教他很難平衡。

  「詛咒!這是詛咒!這一定是詛咒!」一直悶不吭聲的蔡明德突然發狂似的大吼大叫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在場三人嚇了一大跳。

  「小蔡,你在胡說什麼!?」段紹帆定定心神,大聲斥道。事情已經混亂成一團了,他這一攪和,豈不是越弄越糟!再說,他們僅是去偷看活人祭典,可不是闖進啥法老王的金字塔呀。

  「詛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若梅的失蹤怎會扯上詛咒?你們一人一種說詞,我都被你們搞糊塗了!」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夏若蘭心煩意亂的吼道。天呀!一會兒是活人祭典,一會兒又蹦出個什麼詛咒來,她簡直快被逼瘋了!

  「唉……總之,若梅是真的不見了,希望你能體諒我們真的已經盡了力。」

  陳宇揚若有所思的長歎一口氣道。詛咒也罷,祭品也罷,無論如何,夏若梅的的確確像陣輕煙般的消失了。

  「若蘭,我們真的盡力了,只希望你能……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段紹帆忙安慰道。能做的他們全都做了,更何況,他們的哀痛並不亞於夏若蘭。這六年來,他們幾乎天天都和若梅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比她這個做姊姊的是有過之無不及,如今……說什麼都是枉然了。

  「過……這種日子你們叫我如何過下去?!唯一的親人生死不明,你們可以無動於衷,我卻不能!可悲的是我連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都弄不清楚,你說!換作是你,這種日子你過得下去嗎?」壓抑在心中的哀傷惶恐因這一番話而決堤。夏若蘭宛若一隻負傷的野獸般咆哮出聲。誰能體會她心中的絕望?或許他們也和她一樣哀傷,但時間一久,他們會逐漸淡忘,甚至會忘了曾有夏若梅這樣一個人;但她不會,她永遠都不可能忘,因為她是她相依為命、且是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

  「若蘭,你這樣說對我們太不公平了,我們在乎若梅的感覺並不下於你,你怎麼可以說——」段紹帆聞言,激動的反駁。他沒想到夏若蘭竟是這麼的難以溝通,簡直「番」得不可理喻。以前他怎沒發現且還深深被她那冷若冰霜的氣質吸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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