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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滴滴 淺川香織,這名字其實可以用五個字完全取代,那就是——人不可貌相。 明明生得一副甜死人不償命的天使面孔,微笑的時候眼睫旖旎扇動比洋娃娃還夢幻;身材嬌小卻玲瓏有致,可是,一旦開口卻跌破所有人的眼鏡!聲音柔美,說出來的話語卻如刀鋒利;發起狠來,更足以撼動天地!唉,想想上帝也真是愛開玩笑,居然將這種魔鬼性格錯植在如此可人的天使皮相下,害許多見獵心喜的壞男人徹底吃足苦頭,往後再面對美女,還心有餘悸的。 不曉得這回香織的男人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無論是怪老頭或是純情男,夜遙都覺得亂有可能的;因為這兩類型的男人是最容易被香織甜美的外貌所蠱惑,甘心淪為她愛情的奴隸。 夜遙一徑想著香織另一半的問題,完全冷落了身旁的風間霧;而他也沒關係,好像很習慣彼此之間的沉默。 「夜遙,風間學長就在樓上的影視出租單位打工,你改日有空的話可以去找他,他會請你看免費的電影哦。」香織打破沉默,努力拉攏雙方的距離。 「我們店裡新片很多,有空過來看看,雖然不是免費,但是我保證給你一個合理的優惠。」風間霧好難得開了金口,總算不讓香織太沒面子。 「謝謝。」夜遙只客氣地簡單回應,就又沒下文了。 並非她討厭風間霧這個人,只是天生對不熟的人就是無法熱絡起來,聯想假裝都裝不來,真傷腦筋。她的社交能力幾乎是等於零的,這大概也是為什麼她來日本好些日子了,就只交到淺川香織這個好友。 想來也真好笑,夜遙和香織的友誼,竟然還是靠著香織一次又一次以蠻力撞擊夜遙緊閉的心扉,才漸漸建立起來的。所以儘管香織時常帶著她四處闖禍,她卻從來沒有過放棄這段友情的念頭,因為跟香織在一起的日子,永遠都有新鮮事可資娛樂,永遠永遠都不可能覺得無聊。 「想不到Fauves的香煙那麼難買,我跑了大老遠才找到。」香織的親密愛人終於現身。 夜遙抬起頭來,嚇了一大跳! 他怎麼會在這裡?夜遙在心裡詫異驚呼。 人衰的時候,真的什麼倒霉事都有可能發生,夜遙不敢相信自己在短短的一個鐘頭之內,居然接連兩次撞見她到昨天以前還深深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再見到的男子!怎麼說呢,她的運氣簡直背到最高點。 「夜遙,他就是我的男朋友——瀨戶悠朗;小朗,她是我跟你提過最要好的姐妹——秦夜遙。」香織興沖沖地介紹兩人相識。 「你好,我是瀨戶悠朗,很高興認識你,秦小姐。」悠朗笑容滿面地伸出手來,以示友好。夜遙遲疑了一下,才讓他握住她的手。「我是秦夜遙,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剛才太過執迷於猜測香織的親密愛人面貌,才會沒注意到自己手背上一組夜光數字在一片闃黑之中,竟閃閃發亮地格外引人注目,直到現在伸出手來才驀然察覺。夜遙於是心虛地縮回手來,不希望香織發現,否則她方才謊稱初次見面就要當場穿幫了。 「人都到齊了,咱們跳舞去吧!」香織不由分說,拉著悠朗縱身跳下舞池。 「你不去玩?」風間霧抬眉問道。 夜遙搖頭。「今天有點累,想收斂一些。」 其實是看見悠朗的出現引發她神經質的偏頭痛。 「明明沒那個興致,卻來這種地方,連坐在這裡發呆都覺得是一種負擔。」風間霧兀自轉著玻璃杯,彷彿裡面裝著一條小魚,只要變換杯子的角度就可以看見不同的色彩。 「你也是被香織強行拉過來的?」說完,夜遙竟然在風間霧的臉上找到一抹與自己心意相通的微笑。 微笑可以拉近彼此的距離,夜遙覺得這句話簡直是真理。雖然她和風間霧彼此都不多話,卻能夠以烏龜慢跑的速度你一言、我一語地攀談,逐步建立起溝通的橋樑,夜遙認為這實在已算是她交友史上的一大進展了。 然而她與風間霧的交談,卻無法使她就此忽略那道不斷由舞池中央投來的熾熱眼神。 原先夜遙還以為是自己神經過敏呢,直到鼓起勇氣回過頭去迎視,才發現那道目光是來自悠朗的。 悠朗的灼灼目光無疑是衝著她來的,而他的眼睛彷彿陳述著:我已經在你身上畫下印記了,你是屬於我的,你是我的…… 天啊!他在想什麼?他怎能在懷裡摟著香織的同時,心底卻想著另一個女人呢? 夜遙下意識焦躁地搓著手背,直到手背整片泛紅,她卻還不知道停止傷害自己。 「夜遙?你聽見我說話嗎?」風間霧一次又一次的呼喊將她拉回現實。 「對不起,我失陪一下。」她沒有別的方法,只能找個地方躲起來。她於是起身走進女用盥洗室。 ☆ ☆ ☆ 為什麼他偏偏是香織的新歡?為什麼他敢這樣肆無忌憚地凝視她?他心裡打的究竟是什麼壞主意? 一大堆解不開的疑惑,在夜遙單純的腦袋裡打結再打結,教她想到頭痛,還是不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她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相應對策,又不能找香織商量,只能很無奈地獨自陷入無援的苦惱之中。 想到那個花花衝浪男居然可以引起她重度頭痛,夜遙就更瞧不起自己了。 「夜遙?你好一點了嗎?」 夜遙壓根沒心情注意時間的流逝,但她想她是在這裡頭窩得太久了。否則香織不會放下身旁的愛人,專程跑來找她。 歎口氣,夜遙推開門,緩緩走了出去。 「我沒事,只是頭有點痛,我想先回去了。」 「那真可惜,你今晚都還沒玩到呢!啊,你的臉色真的不大好,我看讓風間學長送你回去吧!」 夜遙雖然覺得不好意思,可是心想總比讓瀨戶悠朗送她回家要來得安穩妥當,也就不推卻香織的提議。 當香織告知大家,夜遙要提前離開的消息,悠朗想也沒想便開口:「我送你回去。」 香織用一根手指頭就把悠朗推回座位上。「你的慇勤獻錯人了吧?乖乖坐好,這麼早就想回家,門都沒有!」 風間霧喝乾杯中的液體。「我也想早點告辭,不如我們一起走吧?」 夜遙接過風間霧遞給她的薄外套,不敢讓目光再度接觸悠朗,她始終刻意避視他的眼睛,直到完全步出舞廳,她才不禁大大抒了一口氣。 「你的表情像撿回了一條命,怎麼?裡面真有這麼可怕?」這女孩和香織天差地遠,兩個人怎麼會兜在一起?風間霧不覺奇怪起來。 「舞池裡幽暗的燈光和迷晡漯躓薱讓我頭疼,更何況還有不間斷的嘈雜音樂,我真的受不了。」這是實話,卻不是她今晚頭疼欲裂的主因。 「我是因為不會跳舞,所以坐在裡面就會覺得渾身不對勁。」 根據曾經親眼見識過風間霧跳舞的人描述他恐怖的舞姿,都說像是一隻被大白鯊追殺的七爪章魚……咦?為什麼少了一爪?因為這位舞王不但一面跑,還一面滑倒,簡直是一隻殘障章魚,故得此封號。 風間霧想不到自己的話有這麼大的催笑功用,讓夜遙一聽完便忍不住笑彎腰,笑得眼淚都溢出眼眶了。 「對不起……」夜遙笑著道歉。但一看見風間霧那張老K臉,她又像被點了笑穴一樣停不住地激動狂笑起來。 哈……原來他不是為了裝酷才沉著一張俊臉拚命喝苦酒,她一直以為他是故作冷漠呢。 現在想想他哪像那麼無聊的人,夜遙啊夜遙,你也真是的,居然錯看了一個好男人,回家得好好反省一番呀! 「不會跳舞的人還被拉到舞廳來,真是尷尬呀!」夜遙不但取笑他,還想拿奇異筆在他的臉畫上小丸子的三條線。 風間霧拉下她作勢拿筆在他臉上塗鴉的手。 「把男朋友的手機號碼畫在手背上,似乎太招搖嘍!」還是用不容易褪掉的夜光顏料書寫,看來她和她的情人現在正打得火熱。 但這是怎麼回事?她的手背肌膚為何微微泛紅? 夜遙的笑消失在唇邊,她抽回被他握著的手。 「這是被一個很討厭很討厭的人硬生生刻上去的,我恨不得能撕去這層皮,也不要這串數字留在我手上。」 「所以你就這樣傷害自己?真傻。」 在她還沒反應之前,他已經給她找到最恰當的解決方法。 夜遙緩緩抬起手來,發現他在她的手背繫上一條天藍色手帕。那條男用手帕即使包裹她整片掌心仍嫌太大,他打了個結,還留下兩端上揚的帕角。 「眼不見為淨,想任何方法都行,就是不要傷害自己,生氣更是不必。」人生美不美妙,端看個人是否實踐雖哭猶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