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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岱菱    


  雨宮忍擰起了眉,什麼叫懂他的意思?對她低著頭,一副不想再多說、漠視他存在的模樣,和她突然決定不再跟著他的話,這些都令雨宮忍莫名的感到憤怒。他直覺地想傷害她:「那正好省了我的麻煩!」氣惱地轉身就走。

  曉桐心仍低落,趴在床上,事情為什麼會這麼不順利呢?

  從那天兩人不歡而散之後,曉桐遵守自己的諾言,不再時時刻刻跟著他,反而開始積極地與他的親信們聯繫感情。

  這天,她來到最難纏的近籐忠住所,身邊跟著兩個伺候的女子。她事先通過她要來,故近籐忠並不感到意外。

  曉桐自在的回答:「雨宮忍嫌我煩,我只好另尋出路了,希望眼幾位交上朋友。淺沼先生莫非不歡迎我?」

  淺沼笑了起來,「沒這回事。對了,你就喚我淺沼吧,既是朋友就不需拘泥形式是不是,曉桐?」

  「就照你說的。」曉桐也感染了他的好心情,淺沼有種令人感到自在的特質。雨宮忍若是少了他這名機智富謀略的軍師,也許不會這麼快由群雄中躥起。

  「對了,前些時候的事……怎麼樣了?」

  淺沼會意說:「你是指武直挑釁的事?目前還沒什麼太大的行動,不過也許快了。」

  聽到目前還沒什麼事令曉桐鬆了一口氣,她有些遲疑地問:「打仗時城主也會去嗎?」

  「那是當然的,城主總是親自帶兵、一馬當先地攻打敵人,否則士氣無法凝聚。」

  是嗎?那麼說他每次的出征都有危險了?曉桐擔憂地問:「可是谷間兄弟不是負責軍隊調度嗎?

  「負責軍隊調度的意思是,他們最懂得我軍實力如何,對士兵的配置如何調度得宜。但打仗的先鋒一向都是城主,尤其是大仗。」淺沼耐心地回答她,看她一臉憂慮,急問:「怎麼,你擔心城主?」

  曉桐被說中心事,連忙否認:「才不是呢,我是希望瞭解你們。」

  淺沼逕自說下去,「城主年輕有為,又有我們這群人幫他,」淺沼朝她戲謔地眨眨眼,「所以,成就霸業是指日可待,你不需要擔心的。」

  曉桐可沒他這麼有信心,她看看神色悠閒、一副天下太平的淺沼,試探地問:「近籐先生說有很多人想取他住命不是嗎?」

  淺沼說:「不會的,平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可是,萬—……有內奸呢?」曉桐小心地問。

  四周空氣似乎一下子凝結起來,淺淚的表情瞬間由經松變得犀利,他直盯著她。「你這是什麼意思」曉桐鎮定地說:「只是提出一個假設。」

  淺淚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若有的話,我會第一個殺了他!你……莫非知道些什麼?」

  淺沼的目光犀利得使人有喘不過氣之感,曉桐微笑否認,「如你先前所說,大家都覺得我是外人,我又怎麼可能知道些什麼呢,不過順口問問罷了。」

  「原來如此。」淺沼探尋的目光修然消失,又回復先前和善的模樣,變化之快使曉桐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眼前這個人……會是個難纏的敵人?曉桐衷心希望那個叛徒不是他。

  下一個訪查的物件是大島健信。

  大島慇勤地招呼她坐下。

  曉桐說:「大島先生,你平日忙於守衛城內安全,很辛苦吧。」

  對曉桐的關心,大島有些驚訝,「倒還好,所謂忠人之事,所以並不覺得辛苦。」

  「那麼打仗時你也留守城中是嗎。」

  「不一定,視戰事大小而定,除非是無關緊要的小戰役,否則我亦會跟隨城主出征,城內就由我的副將代為留守。」

  曉桐微笑點頭,「大島先生的家人呢?不會對你去戰場而有所擔心嗎?」

  大島愣了一下,神色顯得有些落寞,「我並無家人,從小被城主父親收留,後來就跟在城主身邊,我的家人或許只剩他了吧。」

  「抱歉,提到你的傷心事,不過,你跟他如此親密,為什麼指揮軍隊的重責大任會是谷間兄弟負責,而不是你呢?」曉桐有意無意地問著。

  大島倏地臉色大變,激動地說:「天女,話可不能胡說。城主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用意,何況我身受雨宮家之恩,若為此計較,未免太對不起城主了。」

  曉桐連忙安撫他:「是是是,我失言了。」曉桐連忙引開話題,在心中歎氣。她現在是瞭解愈多,愈如墜人五里霧中,看不出個輪廓來—谷間龍一對她的到訪十分錯愕,他迎她人座,然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靜默的立在一旁。

  曉桐也感到有些尷尬,親信之中她與谷間龍一最為陌生,不過,她仍微笑道:「順路過來探望谷間先生,不知是否給你帶來麻煩」谷間龍一擺擺手,「天女言重了。」隨即又陷入了沉思中。

  曉桐見他眉頭深鎖,似有心事,進關心的問:「谷間先生有困擾之事,何妨說來聽聽。」

  谷間龍一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最近武直又有動作,要是再有挑釁舉動,恐怕戰事不可避免。」

  她有些畏懼的問道:「是什麼樣的舉動讓你覺得受到威脅?」

  谷間龍一緩緩說道:「一名士兵在武直轄域內被殺,武直的說法是那士兵闖入城才會被殺。不過我城士兵不可能會去自找死路,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見她的神色憂慮而驚惶,谷間龍一反倒安慰她:「我問忘了天女忌諱這事,你別多想,歧阜城不會有事的。」

  就這樣懷著心事離開谷間龍一的住處,曉桐才驚覺什麼可講參考的數據都沒查到,今天是無功而返了。

  過了幾日,都沒傳出什麼騷動或要打仗的消息,曉桐才又有心情去拜訪其它人。她先去拜訪難得不用待在雨宜忍身邊的麻倉壘。

  曉桐一向有些畏懼這個眼神陰暗、俊美非常的貼身侍衛,但他也是嫌疑犯又不能跳過去,只得硬著頭皮來。她看著一徑盯著她什麼話都不說、雙手抱胸的倉,有些尷尬,看來他連請她坐的客套都不願為之。

  既然如此那她只得厚著臉皮了。曉桐不等他開口,逕自走人麻倉的住所。曉桐沒等他招呼,自己坐了下來,看他是否當真會無禮到攆她出去。她微笑的問「我聽說麻倉先生是高野先生的養子。」雖然高野對雨宮忍忠心不二,但並不能保證養子也如同他一般的忠誠。

  麻倉見她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不悅地說:「是又如何?」

  「只是奇怪為何麻倉先生與高野先生不同姓。」曉桐仍然一派鎮定,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在探人隱私。

  麻倉神情古怪的凝視她好一會,然後令曉桐出乎意料的硬聲回道:「我在四歲時才被高野先生收養,那時仍記得自己原先的姓氏,他說我可以保留自己的姓氏,他不拘泥於形式。」

  麻倉居然會回答那麼一長串話,令曉桐信心大增,她趕緊乘勝追擊,「麻倉先生可滿意於目前這種生活?」

  「我不懂你的意思。」麻倉頓了一下,神情有些迷茫。

  他明明就懂!曉桐看得出來他只是不願說。既然如此,那她來問個他一定不能裝蒜的問題好了,曉桐問:「麻倉先生似乎和淺沼先生處得不是很好?」這情形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吧,她好奇的是為什麼。

  麻倉笑得陰森,「天女似乎也跟城主相處得不是很好。」

  啊呀呀,居然被反將一軍,曉桐有些慌亂,這跟她問他的根本是兩碼子事埃一想到雨宮忍那可惡的傢伙,就令曉桐氣得牙癢癢的,她咬緊牙關說:「我不想提他。倒是麻倉先生又怎會與溫文的淺沼先生不和呢?」

  「溫文!」麻倉不屑的模樣表露無遺,「那是天女不瞭解他吧。」

  「可是為什麼呢」曉桐相當堅持,所謂事出必有因,如此的嫌隙一定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麻倉撇撇嘴,「沒有為什麼,就是和他八字犯沖。」

  曉桐覺得有些古怪,要真切的說,卻又說不上來。她總覺得麻倉並不是真的討厭淺沼,只是故意在找他麻煩。

  懷著一肚子疑惑,曉桐離開了麻倉壘的住處。回程途中巧遇谷間龍二,他愉悅地向她打招呼:「曉桐,聽說你最近勤找人串門子,什麼時候輪到我呀?」

  曉桐有些驚訝,她沒想到消息傳得那麼快。但轉念一想,親信們就那麼幾個,消息流通迅速是自然的,她客套的微笑道:「龍二先生,我正想找機會去拜訪你呢。」曉桐仍記得他性情的反覆不定。

  「只要是天女來訪,我隨時歡迎,這樣吧,明天如何?」龍二露出爽朗的微笑。

  雖然她原先想先去找赤阪勇人,既然如此就順水推舟先見谷間龍二吧。「好啊,明天我定去拜訪。」

  隔日,曉桐依約前去龍二住處,坐下後,曉桐發現龍二今天心情似乎又變差了,覺得自己運氣真差,但既然來了不坐會兒也挺沒禮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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