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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岱菱 曉桐苦笑,如果一天到晚都在工作、又不一定有東西吃時,任何人都會瘦的。她客套的問:「大島先生,有什麼事嗎?」要是被其它人看到他,待會又要生事了。 見她失去了往昔的活力與光彩,大島歎口氣道:「我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沒什麼要勞煩大島先生的地方,謝謝你的好意。」她現在只希望誤會能夠盡早解開,否則說什麼都沒用。 大島看了她良久,猶疑地問道:「你真的是奸細嗎?」 曉桐耐著性子說:「我已經說過我不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 「倘若你不是奸細,城主這樣對你,難道你不怨?」大島仍然盯著她看。 曉桐回答:「沒什麼好怨的。」是自己心甘情願來到這裡,真要怨的話也只能怨自己,何況她並不想成為在逆境時只會怨天尤人的人。 大島看著她的表情,笑道:「這樣就好。」他頓了一下,又加上一句話,「如果遇到困難,可以來找我。」 曉桐朝他點點頭,知道自己是不會去找任何人求援的,不過她仍然感激他的好意。 大島停頓了一下,接著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開口:「我……可以救你出去。反正城主似乎已經忘了你了,你沒必要在這受苦。」 曉桐對他的話有些吃驚,揮去聽到雨宮忍已經忘了她的難過,曉桐搖搖頭婉拒道:「不,大島先生,我不能讓你為我這麼做。我現在畢竟還是待罪之身,不能連累你。」 「我早料到你會拒絕。」大島不以為意,仍然誠懇地說:「還是老話,有困難就來找我。」 曉桐朝他露出真摯的笑容,心裡感到一陣暖流流過。 為什麼自己要拒絕大島健信的幫助呢?明明只要請他帶她到空地上的地窖,她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不必像現在一樣吃苦受罪。為什麼她拒絕了?曉桐自問。 答案很簡單,全是為了雨宮忍。 為了救他而已嗎?真的如此單純嗎?曉桐知道不是。原先的確只是單純的想幫他,誰知道他漸漸地佔據了她的心,讓她有了牽掛,再也沒辦法回到原來的自己。 她從不知道自已也是個傻女人。曉桐落寞的笑了,雖然他誤解她、羞辱她,她還是沒辦法一走了之,只能繼續等待下去,總會有撥雲見日的一天,曉桐只希望它不會來得太慢。 麻倉壘避開眾人耳目,來到一個荒涼的小亭子。等著他的是一名老者,老者背對著他,似乎在深思什麼。 麻倉壘恭敬的叫了聲:「義父,我來了。」 高野重弘回過頭,朝他笑笑,慈祥的說道:「你來啦。坐,我們好好談談。」 麻倉壘順從的坐下,問道:「義父不知有何事相商?城主再過不久將要去做例行性的巡視,我必須隨侍在側。」 「喔,我倒忘了,不會說太久的。」高野看著麻倉,問道:「一切……都還順利吧?沒有任何人識破你的身份吧?」 麻倉嚴肅地點頭,「目前一切都還順利,連她都沒有發現,請義父不必擔心。」他們都知道「她」指的是誰。 高野放心的點頭,「一切都要仰賴你了,現在是最重要的時刻,絕對不能鬆懈知道嗎?」 「我明白。」麻倉注視著高野清瘦的身體,擔心地說道:「義父……您怎麼越來越瘦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替您請個大夫。」 高野搖搖頭,慈愛的笑道:「沒什麼大礙,年紀大了總是會有些小毛病,你不必擔心。倒是那件事……對我而言十分重要,也是你之所以來到歧阜城的目的。一定要成功,我才能放心。」 麻倉慎重地道:「我不會讓義父失望的,我向你發誓!無論如何,我都會完成義父的心願。」 「好、好。」高野重弘因麻倉的保證而感到十分欣慰。 曉桐吃力地提著兩大桶水往裡城走去,城裡每日要用的水都是由她去並邊提,今天也不例外。然而也許是多日的疲累所致,她今天頭有些發暈,身體也不太對勁。曉桐強忍著不舒服的感覺,使勁提著滿滿的水繼續走。 不知為何手突然失去力氣,兩個桶就這麼掉了下來,桶裡的水流了一地。曉桐沮喪的歎口氣,她為了怕來不及去做別的工作,才會一下子提兩桶水,如今看來得要重提了,待會一定又會因為來不及去廚房幫忙而被罵。她拎起桶子,小跑步到井邊預備重新提水。 這時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喚住她,「曉桐,我來看你了。雖然你叫我們別來,但十天來一次應該不過分吧?」赤阪不改大嗓門的遠遠吼道。 曉桐看向他,卻發現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全身的不舒服似乎在這時一起發作,她連想微笑都做不到,在赤阪尚未到來前身子一軟,失去了知覺。 赤阪發現曉桐的不對勁,急忙奔過來。扶起她癱軟的身子,著急地搖晃道:「你怎麼啦?曉桐!」他碰觸到的地方燙得嚇人,赤阪當機立斷的抱起她,卻發現她瘦得跟一根羽毛一樣。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啊!赤阪緊抱著她,直奔人裡城,今天他要為她討一個公道! 赤阪勇人如人無人之境的沖人大廳,看到雨宮忍正在與淺沼談話,他抱著曉桐大吼著:「城主,你這樣對付一個弱女子太過分了!就算她有罪,你還不如給她一刀痛快些!現在她變成這樣子,你高興了嗎?」他雙腿劈開,抬頭挺胸的直視著從未頂撞過的城主,眼裡沒有一絲顧忌。 雨宮忍停住談話,眼神凌厲的望向赤阪,他在說什麼鬼話?可在看到他懷中的女人時,他的心臟像被狠狠撞擊過一般揪了起來,被赤阪緊抱住的她面容慘白無色,看來輕盈的沒有重量。她怎麼了?雨宮忍感到驚慌,他原先以為不看到她心就不會亂,才會放任她去下人處做事而不管。 誰知道再次見到她,他才發現一直是自己在對自己說謊,他從沒有忘記過她的存在……和她的背叛。 雨宮忍努力抑制見到赤阪抱著她時,那股毫不理性的妒意,他疾步走向赤阪,搶過他懷中昏迷的人兒,心驚於她的重量是如此的輕,而且她瘦得跟個皮包骨沒什麼兩樣。 該死,難道她都沒吃東西嗎?居然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雨宮忍的心微微刺痛。更讓他害怕的是,她渾身散發出的高熱,讓她的臉呈現不正常的嫣紅,他感到一股即將要失去她的恐懼,小心翼翼的抱看她朝赤版吼道:「快去叫大夫!」 片刻後,當大夫正在診治仍然昏迷不醒的曉桐時,大廳裡的氣氛火爆僵凝。彷彿一觸即發。 赤阪氣憤地說:「城主,你現在這樣做有什麼用!她說不定就快死了!」 「閉嘴!」雨宮忍暴喝一聲,「誰說她會死?」他咬牙道。額際的青筋浮突,雙手緊握住椅把,嚴厲的目光似乎想把膽敢說這話的赤阪碎屍萬段。 赤阪不怕死的說:「現在才在乎她的死活不是太晚了嗎?當她在受苦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大島試著阻止他的出言不遜,「赤阪,你別再說了,大家都一樣擔心埃」「不!讓他說,我要知道她受了什麼苦?」她不是只是在下人處幫忙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赤阪氣憤的瞪著雨宮忍,「好!你要聽我就說。她在下人那吃了不少苦,人人都因她是奸細而排斥她、不給她好臉色看。雖然她都把苦藏在心裡,不願對人說,但我看得出來她很不快樂。」 「所以她沒有一個朋友,整天連說個話的人都沒有,只是一直幹活、幹活。這樣的生活根本不是人過的!」一向溫文儒雅的淺沼難得說話如此激動。 大島健信接著道:「而且……我去看過她一次,發現她的工作量大得驚人,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她在做似的。城主,那樣的折磨連一個大男人都會受不住的,更何況是她這樣的弱女子。」 「我看依她瘦的程度來看,說不定連飯都沒得好好吃。」赤阪見有人站在他這邊,說話聲音更大了。 雨宮忍越聽越憤怒,既憤怒於自己對她的憐惜,也憤怒於厲下為她說話。他冷冷地說:「她如果不背叛歧阜城,又怎會淪落至此?她會有現在完全是報應!」他用殘酷的語調掩飾心中對她的真正感覺。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高野重弘歎道:「城主,她真的有罪嗎?上杉昌義說的,真的是事實嗎?」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城主,你冷靜想想。如果她真是什麼奸細。逃都來不及了,何必回來這裡吃苦受罪?如果她真是奸細,上杉昌義怎麼可能至今都沒有任何行動?依他好大喜功的性情,要是真知道什麼的話,老早領兵來犯,豈會等到現在仍無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