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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可藍    


  「我……我想……對不起!」

  「啊?」怎麼回事?梅薇腦中冒出了疑問。

  老婦人再次掏出一張寫滿資料的紙,神情比方才更為緊張。

  「請問,你在找樊匡嗎?」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寫滿熟悉字跡的紙,那不正是自己放在皮夾中、抄自徵信社給她的樊匡的資料?

  她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你是——」從老婦人怯懦不安的眸光中,她感受到一股渴求與期盼。

  這是怎麼回事?

  ※※※

  在飯廳裡久久等不到梅薇,樊匡決定出來瞧瞧,按門鈴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薇,是誰一大早就上門——」

  當那抹高挺的身影出現,空氣彷彿在瞬間凝滯,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

  老婦人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希望,佈滿皺紋的老臉泛出激動的神采。「你就是那天那個——」

  樊匡臉色陰鬱,語氣冰冷,退了一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呃,這位老太太撿到我的皮夾,特地送還給我,而且她想找——」梅薇欲出口的話消失在唇畔。

  樊匡的神情異常冰寒,而她從未見過他這模樣。「你怎麼了?」

  這是怎麼回事?看兩人的態度,好似早已見過面,可這位老太太想找的人不就是——他嗎?

  「東西已經送到,你可以離開了。」他拉過梅薇,準備關門送客,完全不留情面。

  「等……請等一下!」老婦人趕緊用微顫的手擋住門。「小姐,請你告訴我,樊匡的下落好嗎?」她依然緊抓著那張紙,說什麼也不肯放棄。

  「我……」梅薇不知所措地看看她,又轉頭面對樊匡,從兩人的反應,她依稀猜出一些端倪。

  「怎麼?憑著這張紙,你想證明什麼?」他無情地一把搶過老婦人手中的那張紙,冷漠地將它撕得粉碎。

  「樊匡……」梅薇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盈滿恨意的他,和早上輕柔吻她的男子會是同一人。

  「你……你就是阿匡!真的是你……」聽見梅薇喚他的名字,老婦人眼中含淚,顫聲哽咽道,激動地想上前好好看看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孩子。「我就知道、知道是你……這些年,我跟你父親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那天在海邊,我怎麼沒發現你和你父親長得有多相像……」

  「相像?」他冷笑幾聲,從玄關的連身鏡中,他看到了自己無情的臉龐。「你以為在不聞不問這麼多年之後,象徵性地掉幾滴眼淚,就妄想別人也能當作事情從未發生過?!」

  「你怪我們,我不意外……只是,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呢?」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可能!」情緒惡劣到了極點,樊匡甚至無法掩飾自己的怒氣。

  他冷冷地指向門外。「請離開,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阿匡……」話未說完,老婦人便被推離門邊。

  砰地一聲,冷硬的門扉將暌違二十年的親情隔絕在屋外。

  ※※※

  海風呼呼地吹拂,梅薇循著從白雲那兒抄來的地址,來到了樊母的棲身之所。

  在破舊的鐵皮屋前,她看到了坐在門前、望向遠方的老婦人,從她滿臉淚痕的蒼白表情看來,不用想也知道,她正在思念的人是誰。

  因為,樊匡這幾日也常常出現這樣的表情,想裝作若無其事,卻又時常不經意地閃了神。

  唉,母子分離二十年後再重逢,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為什麼要這樣互相折磨呢?

  梅薇難過地朝前走去。「伯母,這樣寒冷的天氣,你怎麼不加件衣服就坐在這兒吹風?」

  「梅小姐?!你怎麼會來這裡?阿匡呢?他是不是也來了?」樊母激動地站起身,左右張望。

  梅薇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伯母,你先別著急,樊匡他……很忙,暫時抽不出時間來探望你,也許過一陣子他有空機會來找你了。」

  樊母落寞地歎了口氣。「你不用騙我了,阿匡不肯原諒我,又怎麼可能來見我?」

  「伯母……」梅薇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沒關係、沒關係,當初選擇丟下阿匡,我們就曉得會有這一天。」

  一切都是命,能在她有生之年,再次與孩子重逢,她已經非常感恩了。

  她的無奈,梅薇不是不明白,只是她很想知道,是什麼理由會讓父母狠心將自己的孩子丟棄?

  「伯母,當年丟下樊匡真的是莫可奈何的決定嗎?我認為,即使日子再怎麼難過,孩子都該是父母心中的寶貝,而非一件說丟就丟的物品。」

  樊母沉默半晌,「梅小姐,願意陪我走一走嗎?」

  梅薇點頭,扶著她一起走在沙灘上。

  「若不是做生意生敗.我與他父親是不可能丟下阿匡的……」

  這是個很漫長的往事,在灰暗的天色中慢慢地傾洩而出——

  ※※※

  梅薇回到家時,樊匡正坐在沙發上。

  屋內昏暗,他卻沒有開燈,窗外透進微弱的光線,描繪出他孤絕的背影。

  唉,他表面上對母親恨之入骨,其實,心裡對久違的母子親情還是很在意吧?

  梅薇看在眼底,不捨地走向前,從背後抱住他。

  這是她心愛的男人啊!她十分不捨他以冷漠來排拒關心他的人,還有……他自己。

  「怎麼了?」樊匡沒有回頭,低沉的嗓音彷彿自遠方傳來,字字透著寂寥。

  「只是想抱著你。」他看起來好脆弱,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他,梅薇想給他一些溫暖的力量。

  「我不需要任何人。」他以淡漠來掩飾自己的狼狽。

  她將他抱得更緊。「那麼,就當是我需要你。」

  此時此刻,她不想讓他築起高牆,隔絕兩人。

  是我需要你……

  樊匡的心因她的話而鬆動,他急切地扯住她的手臂拉至自己身前,面容佈滿空茫與傷痛。

  他的心好冷、好亂,有誰願意幫幫他……

  「不,是我……」是我需要你。像是寒冬碰到了溫暖的泉源,他緊緊擁住她,渴望有人為自己驅逐空虛冰冷的過往。

  「樊……」她情不自禁地吮吻他冰冷的唇片,想把自己的熱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這個外表堅毅的男人,也有軟弱的時候嗎?

  「你喝酒了?」她注意到桌上半空的威士忌酒瓶。

  「喝了一點……」他心中的冰冷漸漸遠離,取而代之的是體內緩緩升起的熾熱慾望,他含住那嫣紅的唇瓣。

  「嗯……」梅該輕喘著氣,差點沒法呼吸,全身虛軟無力,思緒被他溫暖的唇舌及迷人的氣息掏盡,酥麻的電流經由他的撫摸貫流全身,心跳躍動亂了頻率。

  「你醉了?」

  「半醉半醒,不過,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此時,兩人的身驅靠在一起,彼此呼吸都成了喘息,漸次升高的體溫透過衣衫,幾乎燙著了他倆的知覺。

  「你呢?再留下來,後果恐怕不堪設想。」他問。

  「你……我不知道……好熱……」梅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虛軟的雙腿早已支撐不住。

  樊匡火熱的大手一使力,攔腰抱起她,以腳踢開臥室的門,不一會兒,兩人雙雙滾落潔白的大床上。

  毛衣不知何時落了地,梅薇身上僅剩一件薄薄的襯衫,他熱情地以舌尖逗弄她飽滿的峰巒,濡濕地透出胸前的蕾絲花紋,他深邃的目光瀏覽她已羞紅一片的臉龐,眼底迸出熠熠光芒。

  「你的眼神……好奇怪……」她燥熱地扭動身子,纖細的手抵在他胸前,難為情地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樊匡喉間發出低沉的笑聲,將她阻礙的小手環至頸後,修長的手指利落地探入她的衣衫,解開緊扣的束縛……

  他褪去兩人的外衣,熱切的唇再次動作,與她的丁香小舌逗弄一番後,開始攻城掠地,自細緻的鎖骨婉蜒而下,含住了胸前的蓓蕾,接著,熾熱的火舌再次延燒到她敏感的深幽谷底,在她體內深處燃起激情的火花……

  「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只是為你心蕩神馳罷了……」他的唇抵著她的,瘖啞地喃道,滿意地發現她嬌嫩的肌膚,在他暖熱的手掌撫觸下浮現潮紅。

  「只為我?」梅薇眼眸微閉,為這陌生的情歌而輕顫。

  揉撫渾圓的大手緩慢下移,探入她最私密的禁地,輕攏慢捻地探索她的甜蜜。

  「難道你沒感受到?」他誘惑似的將她的臀壓往自己下身,讓她感受那不可忽視的火熱。

  「真的嗎……」她嬌喘著,熱浪一波波地淹沒理智,她捧住他俊美的臉龐,「你說的心蕩神馳……就像是快要飛上天……是這種感覺嗎?」

  「你想呢?」額間隱隱冒出汗水,他的忍耐幾乎已到達極限。「話說太多就喪失美感了……」

  梅薇嬌媚地一笑,勾下他的頸項,給他一個最激情的吻。

  她的緊窒牢牢包裹住他的火熱,昂然的激情隨著律動愈升愈高,再沒有人能分神說話,絢爛的世界裡只有情慾與愛戀的吟唱,在狂野的頂端綻放……

  驟然間,過往的一切逐漸遠去,傷痛不再那麼明顯,遺憾成了淡淡的瑰影,樊匡在她的全然付出下釋放了身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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