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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可艾    


  不多時,王霸一夥人不是被擒就是落荒而逃,最後王霸抵不住刁明的猛烈攻擊,連打連退,欲狼狽逃走。

  「王霸,這次看你往哪裡逃!」刁明在後窮追猛打,這回他非把王霸解決掉不可,以免後患無窮。

  王霸被逼急了,瞥見站在牆角閒聊的桃夭與刁華,猛地揮刀衝過去。

  「小心!」刁華一把抱住桃夭向旁閃開。

  這一閃,他的腳好死不死的踏了個空,拉著桃夭跌到花園的地上。

  桃夭身下雖有個生肉墊,卻也不免摔得措手不及,下一秒,她就落到王霸的手中了。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王霸戾叫恐嚇,銳利的刀鋒壓在她纖細的頸上。

  頓時,所有人的動作都凍住了。

  該死的她!跑來湊什麼熱鬧?

  刁明面具下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心跳突地亂了規律,眼中燃燒著地獄般的烈焰。

  眼下的刀光閃閃駭人,桃夭禁不住花容失色。這下可好,好奇的結果是連小命都要丟啦!

  「放開她。」刁明由齒縫擠出聲音,嗓音寒冽得連地獄都會為之結冰。

  王霸打了個冷顫,但為了保命,他更用力鉗住桃夭後退,「你要是敢再靠近一步,我就立刻殺了她!」

  「如果你敢傷她一根汗毛,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刁明用劍尖指向他,緩緩逼進一步,氣勢威厲迫人。

  王霸慌了,刀鋒在桃夭柔致的肌膚上壓出一道血痕,叫囂道:「姓刁的,別以為我不敢殺她!」

  桃夭的脖子吃痛,感覺血自脖子上淌了下來。

  媽呀!她上官桃夭今年是走了什麼霉運?連續遇上土匪強盜不說,還老是被挾持,難道她注定命喪於此?

  赤紅的血在桃夭雪膚上顯得刺目,凝聚在刁明眼中的殺氣更濃,如千百萬支箭射到王霸身上。

  「現在就算你求老天爺,老天爺也救不了你了。」刁明再緩緩走近一步。

  刁明殺氣騰騰的氣勢,教王霸不住發起抖來,「你……你別過來!我真的會殺了她!」

  「有種你就動手試試看。」

  刁明的眼神更形危險,濃烈的殺意令桃夭都忍不住想打顫,她毫不懷疑他會實現他的威脅。

  桃夭忽見他的眼對她一閃,似乎在暗示和嘲諷她什麼。

  對了,王霸並不知曉她懂武,所以才挾持她做人質,方才一驚,連她自個兒都忘了這點,真笨!

  她心神微微鎮定下來,回丟一記衛生眼給刁明。本小姐還沒軟弱到會連續被兩個土匪押做人質。

  刁明挑了挑眉。哦,那就證明給我看啊!

  桃夭紅唇一撇。哼!別小看女人。

  她倏地纖荑輕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擒拿住王霸的手腕,一拉一扭,人便如一陣煙般的溜開他的挾持範圍。

  王霸吃驚一怔,待他反應過來之際,刁明的劍已如電光竄來,刺入他的咽喉一點點,只要再稍加用力一滴滴,保證他就要重新投胎去了。

  「我說過,如果你傷她一根汗毛,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刁明的目光可說是冷殘至極,絕不留情。

  王霸面色如土,手中的刀「匡啷!」落地,身子抖得像風中落葉,哀聲求饒,「別……殺我……」

  「嘩!」眾人一同爆出歡呼聲。

  後來趕到的官兵立即將王霸等惡賊一舉成擒,並連聲向刁明等豬頭山寨的兄弟們道謝。

  強盜捉強盜,官兵又向強盜道謝,這又是什麼情況啊?

  桃夭簡直被搞得滿頭霧水。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官兵?誰又是真正的強盜?

  不管誰是官兵強盜,稍後,當刁明一行人準備撤回山寨時,理當留在刁府的桃夭竟「自投羅網」的跳上刁明的馬,讓他再次將她給「擄」走了。

  「呵!沒想到你這麼捨不得離開我。」刁明俯頭在她耳旁輕喃,「愛上我了嗎?」

  桃夭面紅耳赤,「少臭美了,笨蛋才會愛上你!我只不過是遵守和你的三日之約。」

  她真是怕呀!怕她就是個莫名奇妙愛上他的笨蛋

  「哈哈哈——」刁明放聲大笑,策馬「擄」她離去。

  倒在地上裝死的刁華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目送他們離開刁府,嘴邊噙著饒富興味的微笑。

  「看來,擄人的人的心,已被被擄的人給擄走了,而被擄的人的心,也讓擄人的人一併擄走了。」他自語。

  「堂哥,你繞什麼口令,鹵來鹵去的,鹵蛋呀?」不明底蘊的刁靜來到他身邊問道。

  刁華聞言,不禁啞然失笑。

  愛情這玩意兒啊!的確像是一鍋鹵蛋,你鹵我、我鹵你,大家鹵來鹵去,愈鹵愈香呵!

  ☆ ☆ ☆ ☆ ☆ ☆ ☆ ☆ ☆ ☆ ☆ ☆ ☆ ☆

  夜晚,豬頭山寨裡火光映天,兄弟和秀琅城民齊圍在火堆前喝酒談笑,歡聲喧鬧。

  他們不分土匪或平民,皆勾肩搭背的喝酒大笑,感情好得像拜把兄弟。

  桃夭看傻了眼,自從來到秀琅城後,她就覺得自己好像闖入了一個異世界,分不清黑白差別,彷彿正作著一場怪異的夢。

  「上官大姑娘,你也來一杯吧!」同花將一個斟滿酒的大碗塞到她手裡,逕自就著酒罈大口喝。

  她眼角瞥見刁明正在火堆另一頭注視她,深邃的瞳眸映照著烈烈火光,如兩把黑色火炬。

  身子被火烘熾,體內奔馳著一道道熱流,她感到口乾舌燥,身體熱得要命,於是舉碗把酒當水一口氣灌下。

  『呼——」桃夭用手背抹抹嘴,伸碗出去,「再來一碗!」

  「姑娘好酒量。」同花再度將她的碗斟滿。

  她又咕嚕嚕的一口乾完,「再來!」

  怎麼搞的,渴死了!

  「再來!再來!」不知幾個再來之後,她的頭昏了、眼花了,眼前的刁明變成好幾個。

  她眨眨眼、晃晃頭。三個?再揉了揉眼睛。不,是四個,不不不,是五個才對。

  想確定到底有幾個他,桃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向他,不顧眾人的目光撲到他身上,在他臉上、身上摸來摸去。

  幾碗黃湯下肚,所有的矜持禮教全都飛到九重天外了。

  「奇怪,呃……怎麼又變成只有一個了,呃……其他到哪裡去了?」她打著酒嗝醉醺醺的找著,索性還拉開他的衣襟,小手一把往裡頭摸去。

  刁明瞬間如遭電殛,趕忙把她的手給拉出來。

  她柔軟的手帶給他極震撼的快感,如果她再繼續亂摸下去,他恐怕會把她拖進樹林撕破衣服,像野獸般的與她野合。

  「喂!你的分身藏到哪裡去了?快叫他們出來,呃……本小姐要跟他們說話。」她軟趴趴的賴在他懷裡,發出一聲慵懶而滿足的歎喟,「噯!靠在你身上的感覺真舒服,呃……你的味道也好好聞喔!原來男人聞起來也可以是香香的呢!呃……」

  他的心湖漾動,宛如投入一顆石子,盪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你要跟他們說什麼話?」他的聲音好輕好柔。

  「嗯……我要說……要說……」桃夭蹙眉想著要說什麼,可是腦袋瓜子卻醉成一片空白。

  她抬頭瞅著他,在宛若兩潭黑泉裡看見自己的倒影。他的眼睛真好看,可是這張花花綠綠的猴子面具好醜喔!

  她伸手想揭開他的面具。

  刁明捉住她的手,沒讓她拆穿了他的真面目。

  她醉眼溜煙波,噘唇嗔道:「你一定是個醜八怪,所以才用面具遮著臉不敢見人,還有啊……」她停住話,擰眉沉思。

  「還有什麼?」他不以為忤的再問。

  「還有……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好像……」她的眉心蹙得更緊。

  「誰?」

  桃夭深吸一口氣,用盡所有的力氣大吼,「臭、刁、明——」最後的「明」拖了很久,直到她擠光肺裡的空氣才停住。

  頓時,寨子裡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各個睜大眼睛瞪著她和刁明。

  「你喝醉了。」他淡淡的道。

  「我沒醉,我才沒醉,我還要喝!」她發酒瘋的搶過他手中的酒喝掉,用鼻子對他哼氣,「哼哼,我的酒量一定比你好……呃呃……」

  刁明劍眉一揚,搶過身旁人抱著的酒罈,仰頭牛飲,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的酒量絕不輸她。

  「我也要喝!」

  她把酒罈搶過來,跟他爭著喝,結果變成兩人捧著酒罈一起喝,喝完一壇再換一壇。

  大家這才又熱鬧飲酒,暢談歡笑。

  同花見刁明和桃夭共捧著一罈酒喝,大笑道:「老大,你們這樣子好像在喝交杯酒。」

  刁明把酒罈放下,醉意朦朧的咧嘴一笑,「喝完交杯酒之後要做什麼?」

  「當然是進洞房!」同花再喊。

  大部分的人也都醉得差不多了,聽到同花這麼亂叫,便鏗鏗鏘鏘的敲著酒罈,跟著起哄嘩鬧,「進洞房!進洞房!進洞房!進洞房!」

  喧囂響徹豬頭山的夜空,近滿的月娘顯得格外明亮,似也笑瞰人間,與凡人同歡。

  此時桃夭已不支醉倒,週遭的吵嚷如同她小時候曾聽過的海浪聲,催她沉入甜甜的夢鄉。

  在眾人的鼓噪下,刁明應觀眾要求,彎腰橫抱起她,腳步似穩非穩的走向寢房,笑彎了的眼就像個喜氣洋洋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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