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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凱晞 「你是誰?」這女人好沒禮貌,任意闖入私人宅地不說,還打擾了她午眠的雅興。 「我是亞力的表妹,也是他的未婚妻。」蘿娜冷睇了她一眼,亞力真沒眼光,這女人有哪一點比得上自己。 冷宓噗嗤笑了出來,索性坐起來。」別傻了,亞力娶了我,不可能還有另一個未婚妻。」那來的瘋子淨在那裡說著夢話。 「你別在那裡得意,誰都知道亞力娶你只是為了要報復凡羅那家族。」蘿娜尖刻說道。 打從亞力捨她而另娶冷宓的那一刻,她就一直伺機等待,好不容易逮到今天亞力到倫敦開會,讓她有機會削削這女人的鋒頭,出一口怨氣。 「你胡說。」是誰放這個瘋女人進來的?警衛也太不小心了。 「我沒胡說!全世界都知道亞力為了報復,曾經在婚禮當天甩了你。他報復過你一次。這一次不過是做得更徹底。」蘿娜字字句句都刺入她的心坎。一些記憶如浮光月影閃過,讓她的頭很疼很疼。不要想它,亞力說過的。當事情讓自己頭疼時,就不要去想它。 「他根本不愛你,他娶你又是撈了要報復你和你的父親。他對你的甜言蜜語全都是虛情假意。他真正愛的是我!」 冷宓雙手摀住耳朵,猛搖頭。「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 蘿娜見她著慌了,嘴角泛起一個得意的、殘酷的笑。「我所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調查……總有一天他會甩掉你,重新回到我身邊。」撂下最後一句話,蘿娜蹬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不,不要去想那個瘋女人的話。冷宓命令自己,可是仍然很不開心。 蘿娜走了之後的一整個下午,她就像一抹失了心的遊魂在花園中水處晃蕩。 來到昔日常爬的那棵大樹邊,忽然發現地上有一隻幼鳥,它啾啾地叫著,聲音是彷徨驚慌的,不停的揮舞翅膀,可借力有未達,只能在原地打轉。 這只雛鳥兒成是羽毛米豐就想學飛,沒想到從窩裡跌下來之後,卻飛不回去了。 「小鳥,你是不是迷了路我不到媽媽?別擔心,我送你回家阿。」她小心翼翼的將小鳥放進口袋,開始攀爬上樹。 見到村上的鳥禽,到了。 她輕輕地將小鳥放人窩裡,小鳥員脈的朝她叫著。 「不客氣啦!」她揮揮手。「不過羽毛還設長齊前,可別再魯莽了哦。」 「宓兒!」遠遠的傳來一聲高分貝的吼叫。 冷宓自樹上遠眺。是亞力!他回來了。 「亞力。」她開心的招手。 「快下來!」見在樹上的她,亞力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安啦!我很厲害的。」她一邊拍胸脯保證,一邊不忘晃一晃腳丫。 「下來!」他堅持。經過三番兩次這樣的折騰。這丫頭會害他提早見閻羅。 「好險……」她不情不願的開始往下爬,一邊哺響自語:「就是不批信我是爬樹高手,我可是很厲害的!」 突然腳下一滑,她吃了一驚,伸手想抓住技干,卻只撈到了空氣,整個身子直直地朝下跌去,摔得她眼冒金星,痛得淚眼模糊。 意識模模糊糊的聽見亞力驚惶的呼叫和疾速接近的腳步聲。 她費力的凝聚渙散的目光,瞧見他蹲伏自己身邊,一臉毫無血色的心焦表情,他伸手想要撫平他鎖緊的眉,安慰他:「我……沒事……」接著她手一軟,不省人事。 「主人,診斷可能還要進行一段時間,您是否要用點餐?」老管家恭敬地在一旁詢問。 「我不餓。」亞力雙手交握,直勾勾的望著房門。他維持同樣的表情和姿勢將近兩個小時。 「主人……」老管家還想再說什麼,但被亞力阻斷。 「不必多說了……俄不想被打擾,下去吧。」 老管家無言的鞠躬,正要轉身,又聽見亞力沙啞陰沉的開口:「吩咐下去,要人把園中所有的樹全部砍了。」他因心痛而遷怒。 老管家點了點頭,領命退下。 修羅自房中走出,與亞力並肩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腦部受到撞擊,有腦震盪的可能,需要再觀察幾天。幸好樹不高,摔下的衝擊沒有造成致命的危險。」 直到這一刻,亞力積在胸口的一股恐懼才漸漸散了開來。 「謝謝你……」他竟然有些便咽。 修羅略帶詫異的看著他,這是一向高傲、自負的亞力?他真的變了。 愛使人學會謙卑,但也使人軟弱,修羅下了註解。 唉,愛情啊……誰能窺其全貌? 午夜。 屋外突然雷聲轟隆大作。滂論大雨以鋪天蓋地之勢直瀉而下,驚醒了淺眠的壓力。 他猛抬起頭,第一件事就是轉頭瞧床上的伊人床上是空的!他渾身一緊。 眼角瞥見陽台閃過一道黑影,他強迫自己按下驚慌:先開大燈,然後輕輕移步向前。 「宓兒,外面下大雨,快進屋裡,免得著涼。」他在她身後十步左右的距離停了輕喚。 她卻始終背對著他,一動也不動。 崖下驚濤拍岸的規律節奏喚起他不祥的回憶。 「宓兒……」直覺她有些不對勁。亞力又喚了一聲,想接近她。 背對著他的冷宓左手舉起了一條項練,他忽然停住腳步。 「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摧燒之,當風揚其灰。」 她終於轉過身,右手赫然握著一把掌心雷,而槍口正對著他。「宓兒?」他不由的走向她。那把鎖在保險箱的掌心雷怎麼會在她手上?「停下!」她拉開保險栓,喝住了他的前進。 冷宓身上的披風被狂風捲起,張狂飛舞得宛如風中的復仇女神墨涅西斯。「原來我並沒有死……」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一笑,「真是不幸。」 亞力聞言,眼裡閃過一抹傷痛:「你……你什麼都想起來了,是吧?」 「不錯。亞力桑德斯,我要自由。」 「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了。」他無法克制自己暗啞的嗓音。 「意思是我終於可以擺脫你了?」她不可遏制的冷嗤出聲。「這一次我要徹底擺脫你!」 「難道你記不得了?」她聲音中的冷寂決然令他傷痛。「你這輩子不可能擺脫我……你已是我的妻。」 冷宓忽的仰頭大笑,「別開玩笑了。」 「是真的,」他揚起左手,讓她瞧見他手指上的婚戒。「瞧瞧你自己的手!」 她聞言猛的低下頭,瞧見了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這又是你搞出的把戲,對吧?我雖然昏迷了幾天,但還不至於迷糊到這種程度。」冷宓聲色俱厲,不復昔日的溫柔甜美。 「幾天?難道你真的想不起來?自你上次墜海至今已經過了三個月……看看你腕表上的日期!」 「不!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你捏造的!」表上的日期攪得她昏沉沉的,她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我沒有假造,我們的婚禮是在教堂舉行,修羅是伴郎,你可以向他求證。」 「不,我不是你的妻子!」她拚命搖頭試圖否認。「天!嫁給你是我所能想像最悲慘的事了,簡直比下地獄還糟!」 見他渾身一僵,她才驚覺自己的話有多殘酷。 「是嗎?」她的無情像一把話穿透他心口,揪心的疼痛令他育B反擊,「那你這輩子都得陪我在地獄生活,因為我絕、對、不、會、離、婚。」他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出。 「我要自由。」她朝他大吼。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有我陪在身邊。」 「這不是自由,如果我的行動必須受限於你,我同你家養的寵物何異?放我走!」 「不!」 「放我走,不然我殺了你。」她舉槍瞄準他威脅道。 兌現於她手上的槍,他直視她的眼說道:「你要走,除非踏過我的屍體……開槍吧廣他攤開手臂。 她不可置信的瞪著亞力。這裡人瘋了,徹底的瘋了。 自由就在不遠處召喚她,只要叩下扳機,她就能重獲新生,永遠擺脫兩人糾葛纏繞的愛恨情仇…… 但,她握槍的手在發抖,亞力絲毫無所撼動的表情讓她……害怕,怎麼會有人如此的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兩人遙遙對峙。半晌,她的手緩緩的垂下。 對她心軟的舉動,亞力全著在眼裡,他伸手朝冷宓攤開掌心,」北槍給我,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呵,她輸了、……在這場心與心的角力中,她輸了。輸在亞力對死亡的元懼,也輸在她私心不怨。 然而輸了並不表示她得賠上自己的一生,忍受這男人帶給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心痛。 她愛恨分明的個性容不下那瑕疵的過往和他輕率的背叛! 「我恨你……我要你一輩子後悔!」她舉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不要!」在她扣下扳機的瞬間,亞力撲身奪槍,在兩人j之一扯之間槍聲驟響。 接著發生的一切就宛如電影中的慢動作,似夢非真。 她怔怔地瞪著手上的槍,槍管猶冒著煙絲,而亞力的胸膛洞洞流出的血,染紅了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