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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碧痕    


  「你要走!?」次離詫異的說:「大哥一定不會答應的。」

  「笨蛋,你幹嘛去告訴他?我不會偷溜嗎?」

  「你連走出這裡都有問題了,還想下峰?況且守衛那麼多,你還沒出大門,就被人家發現了。」

  語潔從懷裡掏出藏了好久的蒙汗藥,「這還不簡單,今晚我幫大家『加菜』,包準一夜好眠。」

  「你哪來的迷藥?」玉梨花好奇的問。

  「你別管,先說幫不幫我。」這可是她來南寨途中辛苦裝病拿到的,果然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你那種下三流的蒙汗藥迷不倒他們的,他們一發覺味道有異,就不會再吃下去了。」次離醫術高明,一看那種尋常的藥粉,就知道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怎麼辦?」

  次離笑道:「我不能幫你,不過我房裡有一種一日醉,加在水裡會讓人像喝了烈酒似的醉倒.完全沒有異味。」

  「你就是怕邢欲風罵你。有什麼好怕的?」

  算了,以她這麼怕邢欲風來說,她肯這麼說,就是幫大忙了,這裡大概只有她廉語潔不怕他而已。

  ###

  廉語潔第一次覺得孤身一人是這麼的難受。她雖然順利的離開了南寨.但卻將一顆心遺落在那裡。

  突然之間,她不知道她該往哪裡去。

  她連走了三日,到了一個小鎮時,見到有家酒樓人聲鼎沸,門口還繫著幾匹馬。

  語潔正想找馬代步,哪還有客氣的道理?當下她走了過去,將韁繩給解了下來,拉了就走。

  那馬嘶鳴了一聲,驚動了看馬的小廝,他連忙大喊:「有人偷馬呀!有人偷馬呀!」

  一群官兵聞聲都躍了出來,語潔見他們一躍之勢,便知他們身負武功,微微一笑道:「你這馬真好,分我一匹成不成?」

  他們沒想到牽馬的竟然是個秀美絕倫的小姑娘,不禁一愣。隨即又想到,這個小姑娘可是個偷馬賊呀!

  「把馬還來。」他們見她轉身要走,連忙道。

  廉語潔道:「我偏不。你們有這麼多馬,分一匹給我難道不成嗎?好小氣。」

  一名軍官怒道:「胡說八道。這可是官馬,怎麼可以隨便分你一匹?」

  另一名色心大起,笑道:「你陪軍爺們睡上幾晚,搞不好大爺我心情一好,分你幾匹也說不定。」

  廉語潔瞪了他一眼,惱怒他的出言不遜,不過對方人多勢眾,她也拿他沒辦法。

  算了,反正她也不太會騎馬。

  她又瞪了他們一眼,剛好肚子也餓了,所以轉身進了酒樓,盤算著吃飽再雇輛騾車回京,她不見了這麼久,爹爹一定擔心的要命。

  她坐在桌子前面,要了一碗麵,等了一會之後,一個鼻青臉腫的店小二將面送了上來。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對她擠眉弄眼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怎麼了嗎?」

  「沒……事。」小二苦著一張臉,有點膽顫的瞧了另外那桌的軍官。

  語潔提起筷子就吃,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一碗麵還沒吃完,她就覺得有點頭暈腦脹,有一股奇怪的感覺慢慢的在四肢百骸擴散,有點酥麻、有點飄忽。

  難道是生病了?

  她覺得口乾的難受,拿起桌上的茶壺想倒杯茶來解渴,誰知道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反而打破了茶壺。

  「小美人,你不舒服嗎?」一名滿臉淫笑的軍官坐在她身邊,順勢摟住了她的肩頭。

  她想伸手推開他,卻驚恐的發現抬不起手來,只能無力的被他摟在懷裡。

  「沒力氣是嗎?」他輕薄的捏了捏她的嫩臉,「官爺們幫你加了點料,讓你舒服舒服。」

  他橫抱起她,一群官兵嘻嘻哈哈的湧到樓上的客房,將她橫放在床上,幾雙大手搶著在她身上游移。

  「不……不要……」她雙頰燒的火紅,長髮技散在枕上更添了幾分嫵媚,看得眾人色心大起。

  大家七手八腳的脫了她的外衣,露出淡綠色的褻衣和有如凝脂的雪白肌膚。

  眾色狼不由得吞了一大口口水,才伸手要去解她的褻衣,突然門被踹了開。

  一個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昂然的站在門外,他的臉上帶著熾人的憤怒,但那冷冰冰的眼神卻讓人直打哆嗦。

  「哪來的混賬,壞本官爺的好事?」說完,舉刀砍來。

  邢欲風將他手腕一扭,奪過單刀來,一刀插入了他的小腹。

  官兵們見他身手不凡,紛紛拔刀在手,「好小子,你是活膩了。」

  邢欲風大踏步進門,臉上毫無表情,只見他身行飛快,轉眼間手起刀落,招招都致命。

  一陣惡鬥,七、八名官兵轉眼屍橫在地,邢欲風輕哼了一聲,用薄被將神志不清的語潔捲起,反身從窗戶竄了出去。

  店小二和掌櫃隨只來,一看見地多具屍首,嚇得大叫:「殺人啦!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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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語潔頭昏腦脹,依偎在他懷裡,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安心的綻出一抹淺笑。

  她抬頭看他,媚眼如絲,「你怎麼來了?」她雙手環著他的脖子,淺笑盈盈的問。

  他抱著她展開輕功急奔,雖然隔著一條薄被,但仍能感受到麼烈性的春藥,她哪有辦法可以解嘛!她又不是男人。

  「怎麼樣?」汪首炎擔心的問。

  當邢欲風把迷迷糊糊的語潔抱回來時,他就覺得她的眼神怪怪的,有點不對勁,原來是被下了春藥。

  次離輕聲的說:「我也不知道。」

  「沒有解藥嗎?」

  「有是有不過……」

  「不過怎麼樣,別吞吞吐吐的,快說呀!」汪首炎著急的催她。

  「叫我怎麼說?」次離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語潔是個黃花大閨女,你要我隨便找個男人來幫她解毒?」邢欲風皺起了眉,沉聲道:「沒別的辦法了嗎?」

  她搖搖頭。

  「如果不解,會怎麼樣?」

  「就像現在這樣,迷迷糊糊的只想發浪,不會醒了。」

  絕對不行;她還得把名冊交出來呢!汪首炎豪爽的說:「好吧,你們出去吧!」

  「為什麼?」

  「我幫她解毒呀,總不能不管她吧?反正我沒娶、她沒嫁,兩個人湊合著做夫妻好了。」他對她很有好感,娶了她也不算犧牲,反而大佔便宜呢!

  次離偷偷的看了邢欲風一眼,說道;「我是沒有意見啦!」

  邢欲風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轉身先走了出去,次離連忙也跟了出去,低聲道:「我想他也同意。」

  其實這樣也好,大哥跟玉梨花,二哥跟語潔,皆大歡喜,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於。

  她帶上了門,想到房內即將發生的事情,不由得面紅耳熱了起來。

  「大哥,咱們走吧!」她要去跟玉梨花說,她一定會很開心的。他沒說什麼,只是緊抿著嘴,眼光落在遠方。

  「大哥,你是不是不高興?」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一直不說話,我本來以為你很喜歡語潔的。」

  「我是很喜歡她。」他歎了一口氣,坦白的說。

  「那你還讓二哥留在裡面,我真不明白你的想法。」

  「別問。」他諷刺的一笑,「連我都不明白。」

  ###

  次離還想再問,但他搖了搖頭,緩緩的走開了。

  他的背影顯得寂寥落寞,看在次離眼裡更是疑惑了。他若真是喜歡語潔,為什麼又走了開去?大哥的心意,永遠沒人能摸透。

  他,邢欲風冷了二十七年,硬了二十七年、無心無情的活了二十七年,到頭來卻被這個不滿十八的女娃娃給迷惑了。

  她的一顰笑,一個皺眉、一個癟嘴,都那麼清晰的印在他的心頭,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就能夠看到那雙清澈純潔的黑眸。

  他的心裡一片迷惘。到底自己要的是什麼呢?廉語潔的出現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他竟然硬不下心來利用她。

  他敗在她無邪的笑容之下,遲遲沒有對廉希憲動手,一旦他動了手,他和語潔就是仇人了。

  他們終究是敵人,這一點誰都改變不了,國家事大,私情事小,他又怎麼能為了私情而放棄一切?

  就這樣吧,讓他徹底的死心!讓語潔成為首炎的女人,讓他徹底絕了雜念!

  突然,一陣涼風吹來,他抬頭一看,只見繁星點點,已是夜晚了。

  此時,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走近。

  他轉過身來,看見首炎,心裡湧上的那股疼痛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在想什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沒什麼。」

  汪首炎笑道:「我不知道語潔的身子那麼柔軟,抱在懷裡一點份量都沒有,倒像沒生骨頭似的。」

  他注意到大哥眼神變得陰暗,雙手握著拳,看樣子,若不是大哥自製的功夫好,早就一拳打扁他了。

  「與其說這種無聊話,還不如多下點工夫,把名冊拿回來。」

  他聳聳肩道:「我也想呀!只不過那丫頭迷迷糊糊的,一問三不知,誰知道她藏到哪去了?」

  「怎麼可能?難道這樣都解不了毒?」

  汪首炎哈哈大笑,「我的大哥,你的定力實在了不起。心愛的人給別人要了,你連眉頭都不眨?她抱著我喊你的名字,我可沒那種肚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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