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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快點處理,失血或傷口化膿,其中任何一項都能使你命喪黃泉!」她憑著基本的常識這麼說。

  「你要是敢心嚇不軌,我一定會宰了你!」他倒抽一口氣,虛弱的將她揮到一旁。

  「我並沒別的意思,也沒要害你……」  依葵注視著他的傷口,射箭的那人應是存心要他的命。

  他瞇住眼,知道像她這樣的弱女子是傷不了他的,但他見到她清澈的眼神,她不是個只有美貌卻沒有腦袋的女子。「拉我上去!」他還不能死,他要查出到底是誰背叛了他!

  人命關天,不管他臉上閃著多麼冷騺、多麼陰森的神色,她都得救他!「你實在很重……」依葵花了很大的力氣,手都軟了,他的腿還泡在水中。

  「快點!」那種昏眩感令他皺眉。

  「你不知道你真的很重……我已經盡力在拉了!」依葵在心中惋惜遭水流走的白紗,那是她最喜歡的白紗。

  他的眼中對她還有著懷疑,像是時刻都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假如她膽敢有絲毫的不懷好意,他就會一刀要了她的命似的!

  「我需要一個地方休息!」他命令她。

  「可我沒有地方可以收容你……」  依葵為難的道,她的小屋裡容不下他,仇天虯會固定來看她的。

  「總之在這段時間,你就是要服侍我,不准讓別人發現我的存在!」語畢,他的手緊緊地捉在她的肩胛上,人也在瞬間陷人黑暗。

  「怎麼可以這樣!我沒地方啊……」依葵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男人的手就是在他陷人昏迷後也不肯放鬆;重要的是她拉不動他,更麻煩的是,她要把他這龐然大物放在哪裡啊?!

  ☆ ☆ ☆ ☆ ☆ ☆ ☆ ☆ ☆ ☆ ☆ ☆ ☆ ☆

  他一張開眼,就用力的把那雙正在為他擦拭的手扳住,然後像是要扭斷了般。

  「是我!你快放開,重傷的人居然還這麼有力……」依葵撫著發疼的手腕。

  他度過危險期,就可以這般的忘恩負義嗎?

  見到她,他的警戒心還是絲毫不減,「你可以直接說我野蠻,這裡是哪裡?」  他環顧四周,狹窄的山洞,各形各樣的鐘乳石垂直,正滴著水珠。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到這裡的!

  「這地方很隱密,不會有人發現的。」  她解釋著,「你發了高燒,幸好現在終於醒了。」要是他出事,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睡了幾天?」他只關心這個。

  「四天。」她伸出手,「這布你拿著,把汗水擦掉,你會比較舒服些。」汗涔涔的一定不好受。

  他冷漠的接過,「我的傷口你是怎麼處理的?」這樣可以致命的傷口竟癒合了,看來她的功夫不簡單。

  「我上山採藥,這附近有種草藥專治你這種創傷,平常不好找,但這次竟意外的一找就有……」

  「夠了,我知道了!」他不領情的打斷她的話,他的衣物尚稱完整,只有傷口處破了個洞足以上藥,這樣看見他的身體,對她而言,也算得上驚世駭俗了。

  依葵縮縮身子,平常備受保護的她,著實沒見過這麼凶悍魁梧的男子。

  怎麼?她怕了嗎?

  「要是你覺得傷口還疼,這裡還有搗好的藥,要用隨時都有。」  她低聲道,沒有理由和他對視,這樣的男人是她從沒見過的。

  「我問你一句,你曉得我是誰嗎?」他直問。

  依葵往後退,雖然他有傷在身,但那股威勢令他看起來飽含威脅,像是無時無刻只要她敢輕舉妄動,他就會撲上來撕裂她的猛獅般!「我……我知道。」是的,她知道他是誰,光憑他懾人的氣勢就令她心中有了譜,她撒不了謊。

  「你可知你這麼說,我會為了不暴露行蹤而殺了你,」他冷銳的目光射出利箭,似要將她刺得千瘡百孔,好剖析她真實的想法。

  「我明明知道,你卻要我假裝不知道,我辦不到!」這是強人所難。「你要殺我易如反掌,我無處可躲。」

  她的話是這麼的真,他該信她嗎?「那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救我,你的來歷如何?」  他撫著傷口勉強坐起身,在寒氣逼人的洞室,柴火左飄右移地燃著,這是個糟糕的冬天。「你非說不可!」

  她發現他實在是不可一世到無藥可醫的地步,還是他向來就習慣對人施以命令,就算他的身份高貴無比,也不必這麼霸道,她很不習慣。

  她在山裡的日子雖過得簡樸,但卻是輕鬆愜意,猛地闖進這樣的男子,一時間她還真不習慣。「你就倒在我面前,要我眼睜睜的看你死去,我不能……」她沒那樣的鐵石心腸。

  湛澱默鉅細靡遺的打量著她,「那你的身份背景呢?」

  「我只是一介單純的村姑,能有啥背景!」她避重就輕的說。

  但他的利眼不放過她,「你這一套是瞞不過我的,沒有村姑見到一個血流不止的男子就躺在她眼前,拖著她下水,還可以處變不驚的!」

  「我哪有不怕?」  她陷在背叛自己丈夫的泥沼中,抽身不得。

  「我只要聽答案,你最好誠實回答。」那答案最好是讓他滿意的。

  依葵也不願這樣,她討厭戰爭、討厭血流不止,在這場戰役中沒有誰對誰錯,雙方都有自己的堅持,只是這樣的衝突還要維持多久?

  他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照理說,她該立即去通報天虯,讓他們將他重重圍困、逼他就範,或是對他嚴刑拷打,將他當成棋子威脅大清才是;可她就是做不來,她無法那樣把一個人的性命就此斷送,她想到就覺得可怕。

  「坦白說,我是幫會內一名起義之土的家眷……」如她預料的,她甚至還來不及走避,他已在眨眼中來到她面前,手掐住她的脖子。

  是她太輕忽他了,她以為他的傷口很深很痛,應該場不了她才是!

  「那你就不該活命!」  即使她美得脫俗絕塵,「一旦我落入他們手中,大清就會全盤皆輸,身為一個帶領土兵廝殺的統領,我必須豁出去保衛我的國家。」他冷冷的道。

  他果真是殘忍的!

  她的臉都漲紅了,連呼吸都困難,「請讓我說點話……」

  盯著她垂死的掙扎,他冷眼旁觀,「你是不可能不透露風聲的,那我只好痛下毒手!」他的手再縮了幾寸。

  她竟是如此嬌弱,他這麼一捏,纖細雪白的脖子上就出現怵目驚心的勒痕。

  依葵只覺得缺氧,「你有你的懷疑、想法,我也無法替自己辯解,」反正說了他也不會信,「你你……你的傷口又流血了,不要讓這四天的癒合功虧一簣!」

  不知怎的,他鬆了手,他都要宰她了,她卻還在擔心他的傷口,這樣的女人能害他什麼?「人家說養虎為患,在你有十成十機會害我時,你沒好好把握,事到如今,你就再沒機會了。」而且他會要她的幫會裡的人付出代價的。

  「我從沒想過要害你,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說這些,以命抵命的刀光劍影之戰,向來不是我能插得上手的。」她語重心長的說,神情看似十分無奈。

  他繞回去,背靠向石壁,拿起她遞來拭汗的手帕住傷口壓住,看她竟閉上眼不忍看,「既然是戰場上對方的家眷,你居然會被我的動作駭住,你也未免被保護得太好了。」他狀似嘲笑她。

  「我沒必要在這裡自取其辱。」  她說出內心的話,要不是他場重,她早就掉頭走了。

  「在我的傷勢還沒痊癒前,你哪裡也不能去,就只能待在洞穴。」他唯我獨尊的下決定。

  依葵瞠大眼,僵直了背,「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的家人或許會回來找我……」何況,連天虯也沒與她一同過過夜。

  他們孤男寡女的,怎麼行!

  「你要反抗我嗎?沒有人可以那麼做的!」就算他重傷,也有能力控制她。

  「我真不該救你!」她感到後悔莫及。

  湛澱默一陣冷笑,「你會救我的,你的心地很善良。」

  他在嘲笑她的自尋麻煩。

  他看起來是認真的,讓她不得不低聲下氣,「我保證不會洩漏你的行蹤,直到你傷好,行動自如,我還是會守口如瓶。」若天虯出來找她,將會引發更天搖地動的戰爭。

  他無法孤軍戰鬥,雖然他是個驍勇善戰的將士,但他身上有傷,又沒有武器。

  他無言的在傷口上抹上她搗好的藥,皺眉閉眼休息,不打算再理會她。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呢?你回答我!」她沉不住氣,「我說我不要住在這裡,我有我該回去的地方。」她的屋子若是人間仙境,那這裡便是水深火熱的煉獄。

  回答她的仍是冗長的沉默。

  依葵走走停停,想越過他,「你想想,我留下來,我的家人會來找我,那樣就不好了!我不曾離開小屋那麼久,你放我回去,我不會去找救兵……」她說了那麼多,他卻一味的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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