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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白雨凌 龍天宏定眼看著所有關注他的眼睛,越看越遠,直至無限遙遠的過去,把他那段空白日子中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 五年半前,齊可風和凌冬兒舉行婚禮後,便和他一起回到研究所工作,那一天是他們研究完成的日子,正當他們完成一切,紀凝的爸爸紀文森領著一班人如人無人之境一樣,闖進原本戒備森嚴的研究所裡,搶奪他們的研究資料。 齊可風立即把資料下載到光碟中,塞給猶如迷霧中的龍天宏,要他趕快離開,但紀文森阻止他,為逼齊可風順從,他更二話不說朝龍天宏的右腿開了一槍,之後龍天宏因為失血過多,意識逐漸模糊,隱約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內奸、細菌。 眼見齊可風不肯妥協,紀文森一怒之下,欲殺龍天宏以作警告,可齊可風卻不顧自身安危拚命保護他,擋下了應該沒人他胸口裡的子彈,斃命在紀文森的槍口下。 沒法得到預期中的東西,紀文森卻不死心,他不放過任何機會,把研究所內的資料連同受傷昏迷的天宏一起帶到百靈島上,想利用他重整齊可風的研究。 為了逼龍天宏和他們合作,他們用盡一切辦法逼他順從,先是把他關起來,只給他清水,再來就是接二連三的嚴刑拷問。 那段日子是龍天宏的惡夢,也是紀凝惡夢的開始。 當年只有十六歲的紀凝因為一時好奇,瞞著爸爸跑到囚室裡,天真的她單純的以為龍天宏是遇上海難被紀文森救起的人,礙於百靈島不收容外人的規矩才被關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 沒想到只是見到他第一面,她整顆心就徹底陷進去,當時她不知道這是愛,只知道自己很想見他,即使他一直昏昏沉沉,神智不清,她仍是用心地照顧他,每次為他清洗傷口她都忍不住流下雨淚,起初龍天宏對她的出現是戒備和敵視,漸漸地,他終於慢慢脫下芒刺,接受紀凝,甚至期待她的出現,因為在那段不見天日的日子裡,唯有她的出現才令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天宏沒有解釋他受傷的原因,兩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燃起了濃濃的愛火,直到紀凝的身份暴露了。 心無城府的紀凝怎知道龍天宏和紀文森之間的恩恩怨怨,沒想到她才說她的爸爸是紀文森,天宏就一反常態,盛怒的火光從眼眶溢出,瘋狂的捏著她的脖子,想置她於死地。 她不明白,她害怕,她想逃,可龍天宏比她更害怕,僅僅一秒的時間,紀凝眼中的恐慌已令他痛不欲生,原來他的心早在這段黑暗的日子裡,許了在紀凝身上,他無法將對紀文森的恨轉嫁在紀凝身上,相對地,紀文森更多了一隻控制他的棋子。 紀凝快樂純真的少年告終,剩下來的,是面對和接受殘酷的現實。 她心中最偉大、最仁慈、最疼愛她的爸爸,一夕間變成一個劊子手,變成無惡不作的壞蛋。 她的世界毀了,她的天塌了,看著紀文森殘暴地對待龍天宏,她沒法替他找半個有說服力的借口,只能痛苦地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唯一不變的是她對天宏的愛並未動搖。 她也曾自問這究竟是不是愛? 她會不會誤把同情、憐憫、或者內疚當成愛? 然而,她得到的答案卻是一百個肯定…… 「簡直不是人!」膽敢如此傷害他最疼的二弟!只聽了一半,龍天承已經極為震怒。 「是的,他們不是人,否則他們的手段就不會如此殘暴不仁。」紀凝自嘲地道,一個不是人的爸爸?是禽獸?那她呢?也是禽獸嗎? 至今她仍無法忘記龍天宏那身恐怖的新傷舊痕。 「不過他們並未令我屈服。」龍天宏故作輕鬆地道,望向各人,發覺他們都呆若木雞,似乎不太懂得欣賞他努力改變氣氛。 「過了三個多月,操縱我爸爸的幕後主腦終於現身,他們不再虐待天宏,改為每日為他打一針。」紀凝用力的呼吸,想得到更多的勇氣,「是海洛因,我爸竟然向他下藥,我看著他每天和毒瘤搏鬥,一天比一天消瘦,好不痛苦……」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缺一行 紀凝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整個臉都埋在他的懷中。 就連Martin也嚇了一跳,原來他倆之間還有這麼多他不知道的過去,一層一層的創傷,怪不得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無法治(缺一行) 誰是誰非,靜聽著的人也沒法分清,唯一感受到的是源源不(缺一行) 「從那天開始,我成為他們的一份子,負責研究各種生化武器和改善提煉毒品的技術,小凝就被Black帶在身邊,當他的副手,成為控制我和紀文森的籌碼。幾年間,小凝的轉變莫不令人驚訝,她不再輕易展現笑顏,話也變得不多,原本熱情純真的少女變得比冰更冷。」他又再深深地吸一口氣,他沒想過會在眾人面前揭開自己的瘡疤,最醜惡、最可憐的過去。 「這兩年間,只要我或紀文森的工作稍不達Black的要求,遭殃的就是小凝,她甚至不敢把她的遭遇告訴我,但我還是知道了,我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甚至連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每次見她受虐,我對自己的苛責就更深,但除了不捨地緊緊抱著她外,我什麼也做不到。」他緊握著拳,就算他再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缺) 「我知道我不可以永遠是天宏的弱點,更知道Black真正要折磨的對象並不是我,我只是他折磨天宏的手段,我不想再給機會讓Black傷害天宏,唯一的方法就是逼自己麻木,所以我努力學用槍,學習各種殺人的伎倆,不要半點感情,只要成為一件完美的工具。」紀凝幽幽地道。 「這一切我都知道,更曉得若要擺脫Black的鉗制,只有反撲一途,我一直在等待機會,直到我利用網絡和FBI取得聯繫,便開始計劃剷除Black的勢力。」倏地,他的眸底透出一分愧色, 「Black深信我對小凝的愛可以綁住我,令我一輩子當他的犬馬,卻不知道小凝反而成為我堅持反撲的動力,我暗地裡策劃一切,在我和FBI的裡應外合之下,Black的勢力不斷縮減。兩年多前,我們終於找到機會一舉殲滅他的大本營,瓦解了他的勢力。」 龍天宏眼光一閃,微啟的唇瓣輕輕顫抖,「我們成功地毀了百靈島,而我也替可風哥報了仇,親手殺死紀文森。」 紀凝全身一僵,龍天宏的懷抱令她充滿罪惡感,她用力推開他的懷抱,不想被窒息的感覺包圍。 被她冷硬的一推,龍天宏也鬆開手,他盯著滿佈血腥的雙手,始終忘不了紀文森臨終前的樣子—— 口中的鮮血猶如泉水噴湧而出,紀文森的嘴角卻泛起勝利的微笑,他的女兒會恨龍天宏一生一世。「凝凝……爸爸是龍……龍天宏……親手殺的……」 最後的一口血,全都吐在回到他身邊的紀凝身上,她摟著紀文森逐漸流失生氣的身體,眼淚水無止境般流著,眼睜睜看著爸爸的生命在銀彈插進他心臟的一剎那一點一滴地流逝…… 「我爸爸是殺死齊可風的兇手,天宏理應恨他,他生前無惡不作,但他始終是我爸爸,把我疼入心坎、呵護備至的爸爸……」 倏地,紀凝的目光變得深邃。 「你為什麼不乾脆也把我殺掉?那我就不用恨你的背叛、你的利用,既然你一直都想著報仇,你何不看著爸爸殺死我?你常常說死不是最大的報復,那你可以讓我死在爸爸的手下,讓他一生在痛苦中掙扎!你到底為什麼要救我?」 稍頓片刻,她的目光變得更駭人,「還是你要報復的對象根本是我?你恨我害你被迫昧著良心替Black工作,恨我有一個十惡不赦的爸爸,恨我一身清洗不了的血腥,恨我令你無法抬起頭來告訴所有人,你愛的是一個如此不堪的女人……」 見紀凝陷入失控,Martin隨即衝上前抱著她。「凝凝乖,Alan睡著了,我們不要吵醒他。」 聞言,紀凝真的冷靜下來,但她雙目無光,眼前儘是迷茫,沒有焦距。 Martin不敢怠慢,從衣袖裡掏出針筒和藥劑替她注射,並向眾人解釋她的病況。 「自從她差點傷害到Alan和Alex後,她很努力地控制自己,已有很久不曾如此激動了,但Black捉走Alex後,她的病情又惡化。」 Martin很擔心她,他掙扎了很久才決定向他們解釋她的病情,畢竟太多人對患有精神病的人有很深的誤解。 「其實以現在的情況用藥控制她的情緒未必幫得了她,光是一大堆的副作用已叫人頭痛,要不我教你點她的昏穴,快捷有效又沒有副作用,如果你天資不太差,應該不需花太久就能學會,不過老人家腦力衰退,很難預訂的。」不損人的不叫洛湘,可她是真心想教Martin點穴法,反正實驗對像比比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