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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白雙 可惡!平芷愛沒來由的生氣,要說運氣,對她而言,只要是與「早晨」扯上邊的事,好運也會變成壞運。 「來。」 他牽著她的手,一起來到了神社的中庭,這裡種有杉樹和松樹,而樹上結滿了許多白色的許願簽,就像盛開了白花一般。 他將三張簽折成了長條狀,一一的繫在杉樹上,深谷廣則是奔向松樹,將他的好簽也同父親一樣繫了上去。 「抽到壞簽也沒什麼不好,只要將它們繫在杉樹上,讓壞運過去就好了!」 深谷塚司剛解釋完,就見平芷愛目光晶亮的往樹幹移了過去。 她喜愛往高處爬,除了愛鑽窗戶之外,更愛往樹上爬去,她習慣待在樹上更甚於賴在床上,在看穿她的目的之後,他將她一把拉住。 「平,別胡鬧!這樹不能爬。」 平芷愛正想找個地力好好補眠。睜著惺忪的眼瞪著阻止她的人。 「沒辦法!我真的很不習慣這種『正常』的作息。」 「晚上妳又無法溜出去,妳到底在累什麼?」他意有所指的問道,一隻手冷不防地撫上她滑嫩的臉龐。 驀地,她的臉立刻像煮熟的蝦子般瞬間泛紅,她慌張的推開他的手。 「妳的臉很紅喔!」為了實現生兒育女的夢想,夜晚的忙碌可想而知。 「那……你別碰我呀!」每每她都會投降於他溫柔的撫觸,幾次下來,她總算有膽子響應如此敏感的話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我絕對不再生了!」 他把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充耳不聞。「我沒聽見!」 氣死人了!她在惱羞成怒裡,竟有種甜蜜的喜悅浮上心頭,矛盾得教她不知如何是好;他喜愛孩子,而且他更喜愛他和她共有的小孩,這代表了什麼?她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對他喜歡她的事仍然存疑。 「在想什麼?」 「呃……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她連忙找件事來塘塞:「英寺羿要代理梅花幫幫主之位至你我舉行婚禮之後,不過他好像和英英……」 深谷塚司當然明白,一趟台灣之行後,他知道英寺羿不再是以往的英寺羿了…… 英寺羿跟隨深谷塚司是他的使命,管家身份造就了精通十八般武藝的他,他始終得保持一號表情以建立威信,才能擔負保護深谷家的責任。 「他變了!」深谷塚司說出唯一的結論,「我並不至於冷血到阻止他追求所愛;別人的事,妳就別管了!」 「你呢?」她衝口而出的問道,心中忐忑不安,「你愛過嗎?」 「當然。」 「誰?」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追問到底。 他卻沉默的睨了她一眼,「妳在吃醋?」這是個好現象──他在心中補充。 「沒有!怎麼可能?」她馬上鼓起粉頰、搖手否認,卻有種違背良心的感覺。 「是嗎?」瞧出她的緊張,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拉著她靠向自己,讓她枕在他的腿上,「妳想睡就先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吃壽司。」 他的手依然把玩著她的發,他凝視的目光是柔情的,沒有冷漠、深沉,流瀉沁心的疼愛;喜愛是引燃幸福的因子,他此刻滿溢的心情為此,他有一名優秀貼心的兒子,還有一位他怎麼也看不膩的妻,有一種滿足讓他欣喜若狂。 可是她,偏偏固執、封閉得令人忿然。「妳愛我?」 突然的問句讓她差點腦震盪。她全身都在呼喊著肯定的答案! 她驚駭得不能自己,她愛他!她竟然愛他!怎麼會?她何時愛上他的? 九年前是意外,她始終以為自己同深谷閣夫婦般怨懟著事實的發生,隨著時間的過去,感情不知在何時累積而不自覺;從她渴望有一個家開始,她就該知道她真正渴望的是真真正正成為深谷家的一份子──尤其是成為深谷塚司真正的妻子。 可是,深谷閣夫婦的拒絕如此堅決,深谷塚司曖昧不明得讓她無措,她不敢妄想,所以她壓抑著自己的情感。 但是,她的確愛他!他的每一個小動作都牽繫著她的情潮,他每一句話都牽動著她的情緒;她的心渴求著,希望能得到他更多的濃情蜜意,她需要他! 事實令她又驚又喜卻又令她憂愁、顫抖,她生怕承認後得到的是他的取笑,因為他不曾說過愛她;僅管他對她投以滿滿的關愛,但未得到確定的答案之前,她害怕受傷。 感受到她的防備。他安撫著:「我期待妳的答覆,在妳完全卸下心防的時候。」 你呢?她的反問藏在心中;閉上眼,企圖平息紊亂的思緒。她要自己不要想太多,挫敗的是她的腦袋依然運作著。 觀察著她眼皮的跳動,他淡淡的微笑,在她閉著眼睛的時刻裡,她更不可能找出他眼中顯而易見的「答案」。 這段期間就讓她慢慢猜吧!藉此打發她的時間,至少可以提防她無時無刻想著亂跑──他如此計劃著。 深谷塚司眼角的餘光瞄向藏身於神社角落的鬼祟人影。 想盡早杜絕後患,唯一的方法就是引蛇出洞,除了紓解平芷愛悶壞的心情之外,這亦是他此行的目地。 他一向料事如神,跟蹤的人數自走出家門的那一刻起,他已得知。 二人──跟蹤的兩個人技術還算高明,也許是不容小覷的人物。 以往同闇鷹流結下樑子的仇家,可利用者,他會攬入自己旗下,不需要的,他會讓對力自動消失;所以,亞洲國家的黑道組織他知之甚詳,將二人的行徑歸納、分析後,他隨即警戒以待。 就在他深思時,深谷廣輕扯他的手臂,中斷了他的思緒。 「爸,是岡崎叔叔耶!」 岡崎泉揚起手,招牌微笑立現,「老管家說你帶著妻子、兒子一塊兒出遊,真是難得啊!打擾嘍!」這些話的意思是:深谷塚司是個出名的大忙人,怎麼可能會有空閒時間? 再者,他只要一想到深谷闇夫婦咬牙切齒的模樣就不禁想笑:這一家人的二代之爭尚未結束!瞧見平芷愛像隻貓兒般趴在深谷塚司的腿上,他不禁讚歎──好一對恩愛夫婦! 「怎麼來了?」 岡崎泉挑起眉,「你可以問我來幹什麼,不用跟我客氣。」 「你一定要這麼討人厭嗎?」 岡崎泉優閒的坐在他身側,指著他的妻子,「她是真睡還是假睡?」 「無所謂!」深谷塚司樂得讓她趴在腿上久一點。 「你應該知道有人跟著你們吧?」 「當然。」 岡崎泉會心一笑,「我就說你根本不需要保護嘛!英寺羿那小子真是……」瞧著深谷塚司心不在焉的模樣,岡崎泉只好自己補充道:「英寺羿長年保護你,一下子離開你到台灣,他很擔心你會出事。」 深谷塚司搖頭輕哼,「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岡崎泉瞥向平芷愛母子,相信深谷塚司和他有著一樣的想法,「四龍幫不可能沒有動靜,因為你明目張膽的手法已引起了注意:他們果然出現了,那二個跟蹤的傢伙一將消息帶回四龍總部,你想要的『波瀾』就會發生,你能預測他們會怎麼做嗎?」 「與梅花幫有恩怨的幫派中,只有四龍幫不肯放棄報仇的機會;我是無所謂,若不是他處處針對平,我也不會干涉。」尤其是近來偷襲事件頻傳,他並不希望妻子受傷。 「所以你今天這一趟算是示威?讓他們看到你們恩恩愛愛的模樣,以破除外界夫妻失和的傳聞,讓四龍幫有所顧忌而不敢輕舉妄動?」 「不完全是!」深谷塚司把玩著平芷愛的衣領,「快速做個了斷,因為期限要到了,我不想在婚禮之前,新娘子有任何閃失。」 岡崎泉幾乎要忘了深谷家今年度的第二件大事;繼上次的壽宴之後,全國皆為一睹深谷塚司隱藏多年的妻子而萬般期待婚禮的舉行。 最令岡崎泉感到意外的是深谷塚司認真的態度;此時深谷廣自個兒在樹下玩得很高興,讓他不得不提醒深谷塚司在夫妻情深之外,還有兒子的存在。 「小廣呢?他有可能成為無辜的……」 「我不會讓他們有這個機會!」深谷塚司打斷他的話;兒子是他的,他豈有保護不了的道理? 接收到深谷塚司瞬間被激怒的情緒,岡崎泉馬上吐舌道歉:「我沒有懷疑你!你別繃著臉,很可怕。」 深谷塚司不以為意的將注意力轉回妻子身上:平芷愛是真的睡著了,此時她因不舒適而悠悠轉醒,一張眼就接觸到岡崎泉的笑臉,驚覺自己竟在大庭廣眾下熟睡了而感到一陣羞赧。 她在掙扎起身前,埋怨的瞪了深谷塚司一眼,甚至還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生怕有流口水的痕跡。 「醒了?」岡崎泉以佩服的口吻說道。 見她羞紅著臉點了點頭,更讓岡崎泉有了調侃的機會:「塚司,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她似乎一點進步也沒有!真是容易害羞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