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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白雙 她想,如果那句話真是刺傷了他,那麼她就有這個義務上樓去跟邢東領道歉。雖然她習慣孤獨、用不著朋友,道歉也不預期會得到什麼好處,但誰教她對他有了好感? 右蝶提了兩袋滷味,在不知道他會不會吃的情況下,以防浪費,袋裡自然全是她的最愛。期待他是回到辦公室,所以她跑來頂樓,從總經理辦公室門縫透出的微光,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看著右蝶推門進來,邢東領在意外之餘,也趕忙找著面紙。 右蝶丟了一包面紙給他,「你就別看我吧,免得發作。」 他悶哼一聲,總算開了口:」你上來做什麼?」 「沒!」她將兩袋滷味往桌上一擱,直截了當地說:「道歉!」 「道歉?」邢東領不解的將椅子轉過,背對著她注視外面。 「對啊!」她盯著他的椅背,「其實剛才我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覺得再這樣下去,你的血就要流光了才……」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他打斷她的話,語氣冰冷。 右蝶瞠圓了眼,有點受傷的感覺,還沒有人敢打斷她要說的話,她可是難得好心耶!她一咬牙,「我沒有同情你,我只是認為你沒必要人前人後擺出那種讓人敬而遠之的面孔。」 「人前人後?」邢東領反諷:「你都見到了嗎?」 「我是沒見到,不過我的猜測一向很準。」 「猜測?有些事情不是用這兩字就可以認定的。」 「我就可以!」 「你又胡亂揣測了什麼?」 右蝶頓了頓,說道:「我覺得你是在壓抑,其實你的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其它機能正常不就好了?用不著自卑!如果你敢面對,情形也許不會那麼糟。」 「我沒有壓抑,更沒有自卑。」他的這句話含著怒意。 「那就不要怕去面對女人。」 「面不面對干你什麼事?」這麼多年來他還不是活得很好?他不認為這個問題嚴重到需要由一個初相識的女人來批判。 右蝶愣住,對啊!她操個什麼心?她只是來道歉而已啊! 「反正……就是這樣!」她嘴硬。 「你也太閒了,大講師!」他譏諷道。「有空幹嘛在這裡猜想我這個陌生人的心態?邢西領才是個好目標。」 「我對他沒興趣!」她大喊,走回沙發上拆開帶來的滷味。搞什麼呀?!為什麼 她要自討沒趣上來受氣呢?她憤慨的舉起叉子往豆腐上戳洞。 邢東領不語,因為她那句話帶給他很大的震撼。興趣?她對他有興趣?他激盪的心開始狂跳。他對她全然不瞭解,她一向部是這樣嗎?隨隨便便的批評一個人, 還是跟其它女人一樣,只為了接近他?他肯定自己最後的想法,瞬間又恢復冷漠。 右蝶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說:「你剛剛什麼也沒吃,而且又流了那麼多血,所以我買了米血,來吃吧!」 他蹙眉,女人都這麼自以為是的擅作主張嗎?他又何必聽從?只聽得身後的腳步聲來來去去,她無可奈何的語氣傳來—— 「我將那包放在桌上,吃不吃隨你。」 右蝶坐定,享用著自己的那一份。其實來這裡道歉還真是難為了她,她一向被寵慣了,從沒有向別人道歉過,要她開口表達是太困難了些,剛才那麼一吵,她大可以一走了之,按照以前的情形,這麼做很正常。但是,她就是想跟他道歉,很奇怪的心態。 見他連動也沒動,她沒來由的就是生氣,一把抓過那包熱騰騰的米血往他椅背砸去,感覺到震動,他轉過椅子,蹙起眉來。 總算有反應了,她滿意的拍拍手。「我就不信你像雕像一動也不動。」 「你在考驗我的耐性嗎?」邢東領低吼。 「我不喜歡我的好意不被接受!」 「你可以去找別人!」 散了一地的米血糕發出的香味立即充斥室內,他惱怒的盯著一地的油膏和米血,清潔人員已經下了班,等到明天,這些東西肯定會發臭。可惡!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 「我沒有那麼多「好意」對人。」她說得悻悻然,但馬上後悔自己的衝動,於是找來一條像抹布的東西擦地,一邊抱怨這麼大的辦公室內竟沒有掃地用具。 擦到了他的座椅旁,驀然一抬頭,就見他觸電似的閃開。 右蝶又是一股火氣上來,她伸手就將椅子推倒,用力的拾著一地的米血,暗罵著他。躲什麼躲嘛,讓她覺得自己像鬼似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他沒記錯,這裡還是他的辦公室。 「你不會看嗎?」她無力的回答。 從進門開始,她說要道歉,卻把他惹得愈來愈生氣,如果為了接近他是這麼的接近法,那他真的是受夠了!他只覺得心煩意亂,恨不得她立刻消失。「請你馬上出去!」 右蝶杏眼圓瞪,聽他的口氣,像在趕人是吧! 知道她沒動,他重複說道,加重了語氣:「明天會有人來掃,你走吧!」話剛停,後腦勺就被敲了一記,在他身後散了一堆的公文夾。這當然是她的傑作。 「用不著你趕,我正想走!」她忿忿不平的走到門口,又回頭。「我上來的目的只是為了道歉。現在聽清楚——對不起!以後我們互不相欠,反正以你這種個性,也不太可能會出現在我們女人面前,你愛躲,就躲一輩子吧!」砰的一聲,門被她狠狠的甩上。 刑東領憤然回頭死瞪著門口,互不相欠?到底是誰欠誰啊? 低頭一瞧,那個被她拿來當抹布的東西不正是他擺在休息室裡的毛巾嗎? 第四章 清晨,邢東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翻身準備起床時,掀動腹上的薄被,指尖卻傳來一股暖意,觸摸到一個細滑柔軟的東西。他定眼一瞧,他當下趺落地板,無限驚恐的退到門邊,慌亂抓了一件襯衫。更險些叫了出來—— 這……這是什麼?女人!一個女人在他床上?一個女人一絲不掛的……躺在他床上? 他狼狽不堪的奔下樓,為什麼有女人會出現在他床上? 一樓的客廳裡,只剩下邢東領就全家團圓了。看著家人們心知肚明的眼光直勾勾的盯著他瞧,和邢西領玩味的摸著下巴的表情,他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又不是要開家庭會議,也不是要拍全家福,為何家人一大清早全聚在這裡? 邢東領激憤的一把抓住刑西領的衣領大吼:「一定是你搞的鬼!」 沒錯,這全是邢西領的計劃,他也並不想否認。「不是搞鬼,而且全家都很贊成的計劃!」 「全家?計劃?」邢東領立刻會意,原來如此,難怪那名陌生女子可以輕而易舉的睡在他床上。 周玉嵐開口:「東領啊!西領說是為了你好,所以才……」 「少聽他的鬼話連篇!」邢東領咒罵,瞪著邢西領。「他演戲演慣了,隨便一說就把你們說服了,他是存心看我出糗!」 「啊!」邢西領抗議了,「我可沒有存那種心哦!」 「如果是存心的,那麼……東領老哥,你就得小心了。」邢北領道。 「什麼意思?」 「那個……」邢北領盯著邢西領揚起的嘴角,歎了口氣。「西領已經安排了「天羅地網」包圍你。」 「天羅地網?」邢東領愈聽愈糊塗。 「簡單的說,就是會有不少女人不斷出現在你面前,你最好小心一點,因為你的秘書也被西領說服了。」 邢東領瞪大牛眼,不敢置信的張口結舌:「爸……媽……也答……答應了?」 「你爸是沒有表示意見啦!」周玉嵐接口。 太荒唐了,邢東領挫敗的坐進沙發蒙起頭,天啊!他要如何去防備這些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女人呢?本以為天無絕人之路,沒想到西領卻說連他的秘書也被說服了,那不就代表無路可逃了嗎? 「面對現實吧!」邢西領拉拉被弄皺的衣領。 「事實就是我想掐死你!」邢東領瞪著他。 「東領。」邢高終於開口了:「你是「連旗」董事會最看好的人,接手集團的可能性很大,基於此,所以我才放任西領著手去針對你的病做醫治。」 「要治也不是這麼治的啊!」邢東領淒苦的大喊。簡直是把西領的快樂建築在他的痛苦上。 「你沒聽過負負得正嗎?」邢西領正經八百的說,但傳人邢東領耳裡就是幸災樂禍的口吻。 「你的腦袋就只能想到這些?」邢東領怒火中燒。 「房間的女人嗎?」邢西領故意曲解他的話意。「我以後會叫她們主動一點,看來光睡在旁邊的效果不大。」 「邢——西——領!」邢東領咆哮。 周玉嵐遠遠的看著大兒子。「其實,我本來是不同意讓那女人進去你房間的,只不過西領說這才叫天羅地網、無孔不入,也才會有效果。」 邢東領一拳槌向沙發,他知道西領主意已定,是不可能會打消念頭的,他要知道怎麼防備。「什麼叫無孔不入?」 |